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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如染醉兴安

2021-05-02  本文已影响0人  北方樵夫1

春风拂面的时节,我有幸去了趟小兴安岭中麓的伊春市红星林业局火山地质公园,险些被那里杜鹃的花香所袭倒。

我们从伊春市区出发,汽车向东行驶。

春光普照,弥望的是车外嫩绿色的山野,小雨初歇,山野增添了春天的味道,公路下面蜿蜒的汤旺河由冬天的干瘦已变得格外丰腴,滋润着两岸的植被,公路两侧高大的乔木沐浴在浩荡的春风里,刚通车不久的204省道犁开滚滚的绿浪,载着我们驶向小兴安岭深处。

汽车行驶了大概一百六十公里左右,在红星林业局以北的“大平台”一个山角处停下。

刚下车,便从周遭的松脂气味中蓦然飘来一股股沁鼻的花香,那花香似情人的丹唇,吻着我的周身,大有一种仙然欲醉之感。

我们急不可耐,纷纷涌进了大门,蹬上了远处的高岗骋目远眺,顿时,一种庞大的气势强烈地向我们袭击过来,整个人都醉成晕眩状态。

眼前弥漫的是高低不平的杜鹃花海,是一幅庞大的撕不开、扯不断的粉红色织锦缎。它是天神洒落在小兴安岭的一卷让人心亮、美得让人心颤的杰作。

这满山的杜鹃一片洇红,它们从这边的山坡向那边的山坡张氲开去,漫漶无际,那红红的花海给人一种强大的震撼,那红红的火焰灼伤了我的眼目,浓浓的芬芳香破了我的鼻子,一直渗透到我的心灵。

白居易曾在《大理寺桃花》中语到: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我们小兴安岭林区和大理寺有些相仿,它的春天同样来得很慢,寒冬看似已走远了,可说不准哪天它又溜溜达达地转悠回来,给山野撒上一片白霜。

春潮与寒气在山里总得斗上个把月。几许阳光,几场春雨,融化的雪水开始在坡南岭北汩汩流淌,这流淌声惊动了大山朦胧的春意,撩醒了满山的杜鹃,不肖用几天杜鹃便开始绽放,燃烧着春天,所有的寒意已被这满山的火焰追杀得无影无踪。

杜鹃花蘸着明媚的春光,刻写出一派非凡的大美,它是伊春的“市花”,也是大山里的报春花。

其实我并非正版的爱花之人,在办公室里对同事养的花几乎不屑一顾,我总是认为那些花卉有哗众取宠之嫌,直到有一次我去了趟南方。

坐在列车上,一片片耀眼的黄色捉住了我的目光,那黄色的“海洋”恁宽恁广,一直铺展到天际,我真的被那耀眼的黄色所征服。

邻座的旅客告诉我那是油菜花。我惊呆了,油菜,不就是一种油料作物吗?怎能创作出如此的大美呢?

后来我自忖:一株油菜是微不足道的,它纤细软弱,花色浅淡,普通得实在不能再普通,可千万株油菜花连成一片,就会产生惊人的美感和震撼。

现在想来,许多奇观壮景大多都因了人为的炒作才闻达于世,被奉为经典。我也曾人困马乏地出行过,每每都是些“上车睡觉,下车撒尿,停车看庙,抽空喂料”的劳身之旅。在我看来,这漫山的杜鹃花海,隐居深山,野性十足,不屈荣纡贵,才是真正的大美。

走进花海,簇簇杜鹃相互纠缠,相互缱绻,把人们重重围住。静静细看,春阳伸出她那温情的舌尖舔舐着、摩挲着杜鹃的花蕾,不一会儿,花骨朵们就毫不羞涩地解开青春的纽扣,慢慢地,花瓣开始向外炸裂,顿时流淌出热烈的火焰。

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一簇簇杜鹃花撩动着粉红的衣裙,张开美丽的花唇,肆意地吐出内心的芬芳。

我正沉迷于这陶然的大醉之中,忽听到近旁一对老夫妇的对话。

“我说老伴,这花海要是总这样该有多好,落英时怪可惜的。”老妇人有些怅然。

老伴扶了下眼镜:“四季更迭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况且世间不存在红颜不老之理,真的落英也不足为怪,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嘛!”

对话间俩位老者已淹没在层层花海之中。

我被撂在了原处,耳边萦绕着二老的对话,心想:真是“花落春仍在,发白人未老”呀。

忘情地挥霍,肆意地流连,当我在花醉中醒来,已是天地衔落日,旷野尽晚霞的时分。

灌了满眼的火红,饮了一肚子的花香,我们开始返程,走出山坡,我的鞋子已湿了大半,鞋帮上竟粘满了漫山的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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