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未遂”——我的一次就医经历
“宰未遂”
——我的一次就医经历
医改的话题总是媒体的焦点。和同事朋友谈起求医问药,我总不禁想起曾经给了我无限感慨的一场小手术……
2001年,我还是20多岁的“大小伙”,精力充沛,对生活充满了好奇和幻想。那年8月,正是“火炉”武汉最炙烈的时刻,我和同事到梦想已久的神农架休假旅游。在这片神奇的土地面前,我惊呆了:苍劲挺拔的冷杉、古朴郁香的岩柏、雍容华贵的梭罗、风度翩翩的珙桐、独占一方的铁坚杉,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更难得的是领略到了优美、古老的传说和古朴、神秘的民风民俗,徜徉在高山原始生态文化圈里,感受着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我甚至孩子气地眼睛都不怎么敢眨,生怕“野人”从我的眼皮下“一笑而过”……
在忘情的自我陶醉中,在一处山峰瑰丽、清泉甘冽的半山腰,我的左脚不小心扭伤了,立马红肿,疼痛难忍。好不容易回到木鱼镇的住处,买了“好得快”喷洒。因为医院已下班,一个麻木司机又带我去找一个土郎中做了针灸,感觉稍好。回汉后,即已消肿,亦无疼痛感。我不放心,又专程去同济医院作了检查,并按医嘱服了药。此后一直无事,谁料半年后,左脚后跟(脚大筋)处长出一块蚕豆大小的包块,用力按有疼痛感。穿皮鞋不碍事,但穿运动鞋时,鞋后帮正好裹住了包块,非常不舒服。
同事告诉我,这是囊肿。只要不破裂,一般不会太麻烦。做手术可以摘掉,但只要残留一点点,就会“春风吹又生”。唉,看着两个熟人(他们的囊肿都长在手背上)做手术后又“故态复萌”。我想就这么凑合着吧。
可是随者年龄的增长,加上体育运动较少,我的肚子日渐“中部崛起”。2005年4月,我下定决心,摘掉这个妨碍运动的“包袱”。
不就是个小手术吗?我没有找熟人。径直来到离单位最近的一家三甲医院,花了45元,医生给我做了“穿刺”,说是常见的囊肿,可以手术切除,并交待我下周五做手术。
我忙道谢出门,刚走几步,医生叫我回去:“哎,我跟你说,你下次过来时,多带点钱。”
“那带多少?”
“我想想,做手术要两三百,打针吃药要几百,这个,那还要看打什么针,进口针还要贵些,还要做病检,看是否是良性,你至少带1000块钱……”
我吓了一跳,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想:不就是个小手术吗?怎么这么贵?
回单位讲给同事听,大家马上乐了:这是把你当“苕”,要狠宰一笔!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痛说医史”,讲何时何地如何被庸医“修理”,呵呵,医生被大家形容成了丧尽天良、分毫必计的奸商!
有个嫂子告诉我,我们单位有个同事的先生是我去的这家医院的医生,建议我找找看。同事挺好的,马上电话联系老公。老公电话里就说,要我不要理会那个预约的医生了,并约了我时间,交待了做手术的几个注意事项,他要亲自给我做手术!
那天,我如约找到同事的爱人。原来他是骨科的副主任。我还在纳闷,这是外科手术,他搞不搞得好啊。但人家这么热心帮助,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他亲自主刀,在囊肿处划了个十字形的刀口,刀口长约1.5公分,如探囊取物般,“小肉球”即手到擒来。只一个小时,手术即告完毕。
“多少钱?”
“收个材料费,50块钱。”
我讲了同事做囊肿手术后复发的事,他肯定地告诉我,摘除得很干净,已经“斩草除根”了,不会再长的。他又教我如何休息、注意些什么等。言谢后我赶到单位职工医院,打消炎针(开了三针,一天一针),吃药,花了100多。大约过了一个月,伤口全部愈合,讨厌、直接或间接导致我长胖的囊肿至此烟消云散。
算下地,不算穿刺检查,手术、吃药花费200左右。可原来那个医生要我至少带1000元(实际上,按照他的话,我确实至少得花1000元)!当然,这要感谢同事和爱人的“照顾”和帮忙。可是,中国有13亿人,有多少人能在医院拥有能给他们“帮忙”的亲戚和朋友呢?至于处于最底层的农民和城市贫民,他们得了大病,就只能在绝望中慢慢等死了……
写到这,一个我在儿童医院见到的镜头又浮现在眼前:
一位衣衫褴褛、愁眉苦脸的村妇抱着一个数月大的婴儿在抽泣,医生一边在病历上写着,一边面无表情地说,“我开这些药,有什么用?你吃得起吗?你的姑娘得了这个病,求天老爷也没用,她多活一天,你就多苦一天。你要她活下去,你就要苦一辈子。”
村妇身子颤抖起来,把孩子抱得更紧了。等待就诊的家长们窃窃私语,面露哀惋和同情。原来,她女儿是先天性心脏病。医生先前还说了:你不准备30万,就不消再进医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