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短篇小说青春

似水年华,终成往事

2018-04-28  本文已影响102人  子于的简绘视觉

文|子于ziyu

サヨナラ

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了你,可是你背对着我,对着一个女孩说:“嫁给我好吗?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林音音。”

还未来得及看清女孩的容颜,便惊醒了过来,额头都是冷汗。睁开眼眸,漆黑的夜色,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纱倾斜地映照在床边,掀开单薄的被单,赤着脚踏着月影,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渐渐从脚底慢慢蔓延,直至侵蚀全身,不经打了个冷颤。

夜,似乎有些长,梦醒之后了无睡意,这种状态,似乎持续了许久,久到都要忘记,自己为什么总在夜半之时梦醒。

恍恍惚惚摸出了手机,不知不觉便按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还未来得及思考,手不听使唤,“滴”的一声,便听到对方“嗯……”的呢喃,似梦语似疑惑,忍不住心颤抖了一下,咽喉仿佛被一双无形的黑手扼住,说不出话。

时间静止,周围的气流被冷冻悬在半空中,只听到了彼此缄默的呼吸声,无人打破这场僵局。

“你,还好吗?”许久,沙哑的声音透过无形的电磁波传递了过来。

原本平静的心突然有些悸动,张了张嘴,却又合上了,挂了电话,手机再也没亮起,也未曾响起。

迷糊中,蜷缩在三尺高的窗台上,倚靠着冰冷的墙角,恍惚间看到大二时,青涩如初芽的你,站在我的面前,少了往日的从容淡定,耳朵微红,带着些许腼腆俯视着我,说:“林音音,我喜欢你。”

微风和煦,阳光正好投射在郁郁葱葱的古榕树上,点点斑驳映照在草地上,细碎如满天星,仰着头忍不住调侃道:“我之前听别人说你喜欢我,张恺昊,你们南方男孩,告白是不是都很害羞!”

你那双明亮的眼眸突然变得很坚定,很认真地说:“我喜欢谁,我想第一个告诉我喜欢的人,不需要别人说。”

很早就听说你喜欢我,可是当你说你想自己告诉我的那一刻,我不经瞪大了眼看着你,心“咯噔”了一下,如小鹿乱撞,嘴角忍不住上扬,还未等我开口,你的五指便落在我的头上,随意拨动着我的发,嘴唇慢慢吐出一个字——“傻”。

我有些不服气,推开你的手,带着自认为很甜美的微笑,双手搭在你的胸前,抓着那白色衬衫,踮起脚尖,慢慢地靠近你,慢慢地在你耳边,低着声音细细地说:“张恺昊,我喜欢谁,我想第一个告诉你。”

嘴唇不经意划过你那粉嫩的耳垂,我感觉到你颤抖了一下,忍不住在你耳边吹了一口气,“张恺昊,痒不痒。”

突然你一手圈住我的腰,于是重心不稳的我,直接倒你身上,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林音音,你玩火是不是。”

伸出禁锢在你胸前的双手,环挂在你的脖子上,踮起脚尖,在你耳边悠悠地说:“张恺昊,我喜欢你。”

说完转头的瞬间,故意让嘴唇不经意划过你的脸颊,我注意到你的头要转过来,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我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你,向后跑了起来,忍不住边跑边笑,而你站在榕树下,扶额长叹。

笑着笑着不经湿了眼,手机的铃声如同魔咒般,一直在响动,睁开迷离的双眼,原来是一场梦!

指腹的柔软轻触眼角,拭去那一抹忧伤,轻轻地把眼角向上推拉,绽放一个微笑的弧度。一道白亮闪光从手机里散发出来,刺破暗黑的空间,微眯双眸,紧紧盯着手机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今天的备忘录,“结婚”。

拍了拍脸蛋,拖着疲惫的身躯,刷牙洗脸一气呵成。对着镜子,嘴角拉扯向上,手指熟练地在脸上涂涂抹抹,最后抹上一抹嫣红在嘴唇处,原本毫无血色的脸蛋,因那一抹嫣红显得气色红润。脱去褶皱的睡衣,换上一袭蕾丝粉裙,一缕青丝随意散放在背后。

サヨナラなんてないよ...”铃声响起,划破寂静的空气。

“喂……”

“音,我在你家楼下。”

“好,我下去。”

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包包穿上高跟鞋关上门,迈着沉重的步伐,突然很想回头,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音,还可以吗?”

“梓桐,谢谢。”看到梓桐,忍不住抱住她,靠在她身上,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没事,我可以。”

坐在车上,靠着窗,望着窗外,恰好经过我们常去的那条步行街,毕业后,闲暇之时,你总是牵着我的手,漫步在街道上,一路上聊昨日话今日思未来,恍若昨天。

你曾问我:“音,为什么你一个女孩子,会从北方来到南方,这座离你家两千多公里的城市?”

“我掐指一算,你在这,所以我来了。”

“那你掐指一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你捏着我的脸蛋有些宠溺地看着我。

我揉了揉被捏红的脸,故作神秘地说:“我掐指一算,神说天机不可泄露,就看你表现。”

“那神有没有说要让我怎么好好表现,才能把你娶回家。”

“神说,我们是真爱,你就可以娶我回家了。”

你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依旧很配合地问道:“那请问神,什么是真爱。”

什么是真爱?

我跟你说我想吃草莓蛋糕,你丢下一切跑去给我买,然后气喘吁吁地把蛋糕递给我,然后我说不要了,你二话不说就把蛋糕丢了,这,就是真爱。”

你戳了戳我的额头道:“你村上春树的书看多了是不是!把蛋糕丢了是不是给你重新买?”

然后你就说你自己蠢,买错了,重新再买我喜欢的,然后我就好好爱你。”

你微眯着眼睛看着我,坏坏地笑着问:“那我现在去给你买草莓蛋糕,你扔掉,我重新给你买,然后你感受一下我们的真爱,感受完,我们去领证。”

忍不住翻白眼,我捂着脸说:“领证还得见家长呢。”

“嗯,那我们可以准备准备了。”

我看着你,你看着我,伴着夕阳,我们手牵手一直走到街道的尽头。

街依旧,热闹犹在,尽头也已成尽头,似水年华,却将要成为往事,只是那时的我们还不知,一切美好将如烟即逝,即便你愿意为我买那个真爱的蛋糕,别人也有可能不愿卖给你。

回过神来,梓桐握着我的手,眼神透漏着一丝担忧,我反握了过去,“既然我决定参加他的婚礼,就说明我没事了。”

从前车很慢,现在车很快,第一次觉得很不喜欢这样的速度,很希望这车,慢慢地、慢慢地,一直、一直没有终点的前进。

只是,车终会停下。

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婚纱照,我静静地看着,新娘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倚靠在你的身上,曾经那个肩膀是我的专属,如今却成了另一个女子的依靠。

“音,别看了,进去吧。”

我似玩笑非玩笑地说:“梓桐,我突然很想放一首歌,《男朋友结婚,新娘不是我》!”

梓桐有些担忧地看着我:“音,以你的性格,你该不会是想在他的婚礼上干嘛吧!”

我摇了摇头,“突然感慨而已”,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伴着梦中的婚礼,踏着红地毯走了进去,宾客盈门,紫粉的彩带相互交错,“囍”字镶嵌其中,灯火璀璨,星星点点投射整个大厅,浪漫却不失喜气,你曾说过,要给我一场今生难忘的婚礼,这婚礼确实很是难忘!

婚礼开始了,落座于指定座位,熟悉的朋友,却都面面相觑,两个月前我们还在一起聚会,开玩笑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两个月后,我和他们来参加你的婚礼。

你携新娘来给我们敬酒,满厅喧闹,却独独我们这一桌静得有些尴尬,我佯装着释怀的微笑,举起高脚杯,晃了晃,和大家一起轻碰了你的杯壁,紫红的液体如同一股漩涡,一口卷进口腔,越过咽喉坠入黑洞,苦涩的味道把那颗碎裂的心,浸泡得有些膨胀。

杯落酒尽人散,不知该说什么,只道出四个字:“祝你幸福。”

我看着你漆黑的眼眸少了往日的光彩,多添了一丝凛冽与忧愁,别过头,看向远处,你也走向另外一桌。

原本以为可以很淡然地参加你的婚礼,却发现遗失的柔软一直搁浅在心里的最深处,不敢去寻觅。

婚礼进行到中场,我借口有事便提前离开了,这里一切的热闹喜庆于我都是一场闹剧。

经过酒店拐角处,杂乱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争吵。

“妈,我都……分手……相亲结婚,你们还想怎样。”

“分手了,她还来干嘛,今天你结婚,你还总是一副哭丧脸……婷婷知道……”

“我们都分手了,不会有可能了。”

“没可能,她就不该来。”

“你不要再说了,婚都结了,接下来你们还想怎样,抱孙子,你们要……”

我捂住耳朵,磕磕碰碰地跑出酒店,眼前的视野仿若隔了一层膜,看不清,脸上的妆已被泪水洗净,我无力地奔跑着。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父母,他们待我客客气气,当他们得知我是外地人时,表情瞬间被冻住,而后对我更加客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对你我的不满。后来我们会因为这件事经常吵架,吵完后你总是安慰我道:“他们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慢慢就能接受的。”

然而事情却不按照我们的设想的套路那样发展,你父母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怕我是独生女,怕我把你带到北方,任你我怎么解释也没用。

当事情发展到白热化时,你一边顾着我,一边又跟家里唱反调,你真的打算带着我去北方了,离开这座你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时,却被告知,你妈病了,似乎很严重,我知道,这一次,我们结束了。

分手的那天,天灰蒙蒙的,下起了细雨,我们如往常那般,手牵着手走在油柏路上,经过很多个红绿灯,踏过许多条斑马线,只是我们都未曾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味道,你握紧我的手不曾松过,当走到路的尽头时,我松开了你的手,任雨沾湿我的脸颊,我也不知那是泪还是雨,我只记得在分岔路口,我是笑着跟你说:“张恺昊,我走左边,你走右边。”

“林音音,以后找一个比我还爱你的人,比我幸福。”

我点了点头,转身被跑向人群中,任眼泪随雨一起飘落远方。

记得《挪威的森林》有这样的一句话:迷失的人总会迷失,相逢的人总会相逢。

而我们再也不相逢,迷失在这茫茫人海中。

或许这座城市不再适合我了,似水年华,已成往事,该走了。

再见了,曾经的你,曾经的我,曾经属于我的这座城市。

我将在流动的岁月中渐渐把你忘却,当别人提及你的时候,我能笑着说:“我现在很幸福”,而你我,只是这似水年华的配角,不再是主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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