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生几何（4）——三木的小说观

三木的文字，最终还是没有成铅字印刷出来。

他静默慵懒地翻着桌上的杂志，提不起劲看。铺天盖地的励志文章，抑或是关于心灵抚慰的文字。三木常常困惑，写这些的作者可活明白了？他是生活历练过的，还是纯粹写些人喜欢看的而已。

三木想着顿觉无趣，因为这些他管不着，也不会有人听到他想什么。

在他的心里，能够承载文字使命的，是小说。一部好的小说，每一个字都字斟句酌。像一朵盛开的花恰到好处地绽放，在合适的位置，或是花团锦簇、或是疏影零落。每一个人物，都有他们的初生和谢幕，像真实的片段再现。构成小说的情节，如生活般自然又神秘，既严谨又随意，包罗万象里形成浑然天成的画面。

当然，这个念想过于理想化，以至于注定需要费尽很长的时间去深挖生活。它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成果，就像一颗竹笋在地下生长，不声不响，不为人所知。但是，事情终归是人做出来的。一些不好做的事，也是需要人去做的。

因为世上的事情，真的很有意思，它们值得被记载。每一篇好的小说面世，都是有宿命的。它包含着最朴实的道理，也承担着文字最朴实的作用。小说做的事，不为刻意歌颂、贬低，就是在起承转合中道出生活、事业、人生等大的命题。

古往今来的大家，写的都是男女食色、生老病死这些关联着普罗大众的话题。只是有的人写的跌宕起伏，有的人选择把他写的云淡风轻。写恶的人，并非内心阴暗。他只是把现实的丑陋撕开一点点给你看，告诉你要小心而已。

读书和看小说，其实是可以让人变聪明的。因为那些真正的大家，有能力把伪善、奸诈无私地告诉你，同样他也告诉你什么是真，什么是善。而看穿这些，依靠的不正是智慧吗？

名人大家笔下的匠人，熟悉手中的每一个工具。一刀一锉都恰到好处，他们值得所有的赞美词汇。平凡的工作，在大部分人看来枯燥无味。时光一天天流过，他们依昔做着原来的事，心无旁骛就是他们工作中最诚恳的旁白。

也许，每一个艺术家背后都是个孩子。他们虔诚而专注，在工作中不断沉淀。每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也在认真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宏大的话题，写不尽而且每天都有新的花样出现。

看着眼前的杂志，三木的心已经飘远，如同过堂的风呼啦啦吹过，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携市井的气息从远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