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的开篇描写
《人间失格》(又名《丧失为人的资格》)日本小说家太宰治创作的中篇小说,发表于1948年,是一部半自传体的小说。
《人间失格》以“我”看到叶藏的三张照片后的感想开头,中间是叶藏的三篇手记,而三篇手记与照片对应,分别介绍了叶藏幼年、青年和壮年时代的经历,描述了叶藏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丧失为人资格的道路的。
作家精湛的心理描写,将主人翁的心理冲突,分裂人格,人生丧的全过程刻画的淋漓尽致,成功的代入感,让人在读的过程中充满压抑感,欲罢不能。即使看完掩卷,那缕颓丧的气息,仍让人窒息。对主人翁”生而为人,我很遗撼。”感叹一点都不奇怪,甚至还品出稀有的诗意。
虽然是非主流作品,作品无疑是成功的。文中警言妙句,精彩纷呈。特别是一些工笔画般的描写,笔笔精妙,给人惊悚、刺激的感官反应,特别让人过日难忘是开篇对三张照片的描写。
在楔子里,作者用三个迄今为止……我从来遇见过的咏叹调,浓笔重彩的描写了叶藏幼年、青年和壮年的三张照片,奇特的笔法,用墨之铺陈,可谓触目惊心。作者似乎都是先写意,后工笔。先定论,后描述。
对叶藏幼年照片,开始这样写到:仿佛拂去一条毛毛虫一般,慌忙将照片扔到一边。写他看幼年照片的感觉,可谓神来之笔,从中读者不难想象照片的讨厌之极。
接着他精笔细画:
那孩子的笑容中,有一种令人莫名生厌,毛骨悚然的东西,那其实根本不是笑脸,那孩子丝毫也没有笑。证据是那孩子是紧握着双拳站在那里的。人是无法在紧握拳头的同时,做出笑脸的。猴子,猴子的笑脸。仅仅是在脸上堆出丑陋的皱纹而已。这委实是一张奇妙的照片,不知何处总让人感觉某种猥亵的表情,令人作呕。甚至想称他为:皱纹满面的宝宝。
第一次提到毛骨悚然。
再看他对青年时照片的描写:
那是一副学生打扮,不清楚是高中时代还是大学时代的照片,总而言之,惊人的英俊潇洒。然而同样令人惊异的是感觉不出这是一个活人。
这是个楔子,又像一个大纲,引出下文,入目三分的刻画。
这次笑容不再是满脸皱纹,猴子的笑容了,而是相当巧妙的微笑,然而与人的微笑又有某些不同,所谓血的分量吧,或者说生命的凝涩,总之是那种充实感,再次荡然无存。这才是所谓的轻似鸿毛,当然并非翩若惊鸿,仅仅是一张白纸。而且,是在笑。也就是说,一切都充满了虚假感,说是作态自不够分量,说是轻薄也意犹未尽,说是娘娘腔也未足达意,说是刻意修饰,自然也不够穷形极状。而且仔细看去,在这英俊潇洒的学生身上,仍然会感到某种类似志怪小说当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
第二次说到毛骨悚然,照片上的人,在他的笔下,丝毫感觉不到人的生机,像是游离在空气中的某种东西。
再看他对壮年照片的描写,一开始还是总论:给人以总的印象。
他双手拢在小小的火钵上,这次没在笑,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双手拢在火钵上,端坐着自然死去了一般。真是一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照片。
接着层层递进,一层层剥离,让这张不祥照片的纤毫毕现。
他额头很平凡,额头上的皱纹也很平凡,眉毛平凡,眼睛也很平凡,鼻子嘴巴下颚都很平凡。嗯这张脸孔,不仅没有表情,甚至不给人留下任何印象,毫无特点……那是无法入画的面容,甚至无法绘入漫画,睁眼看去也不会诞生意外之喜,欢呼道:啊,是这张脸啊,想起来啦!说的极端点,甚至连正眼看一遍照片,也回忆不起来。只会感到不快,焦灼,不安,禁不住将视线移开。
便是所谓的死相,也应当更有所表情,给人以更深一点的印象,倘使在人的躯体上安上弩马的头颅,其给人的感觉也许也就如此吧,总而言之,不知不觉会令观者毛骨悚然,莫名厌恶。
第三次提到毛骨悚然。三张照片的描写,无不展示主人翁的内外割裂、冲突,空壳外表下的死灵魂。
这样的开篇奠定了全篇的基调,不难看出作者对主人翁的厌恶,对其空洞虚幻人生的否定。也抓牢了读者的视线,急欲了解如此怪异之人的生平故事,从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