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吻

又到了国庆节，金秋的天格外干净，湛蓝，阳光不再灼热，公园里的花格外娇艳。就是这个季节，和母亲约好，去开封赏菊花。然而母亲突然走了。

找了个车把母亲急送回老家，我和英坐在母亲旁边，我一路都没有哭，总觉得不是真的。丽欣买了最好的，红缎面送老衣，给母亲换上，母亲胸口热乎乎的，干干净净，三天前在洛阳酒店给母亲洗的澡。我俯下身子，在母亲胸口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后把衣服一层层掩好。让母亲睡吧。

快手上说，人死后，起初大脑是能听见声音的，只是指挥不动其他功能了。我相信，如果母亲能听见的话，她知道我尽全力给她做人工呼吸，进行胸口按压，拉她不要走，她也不愿松手，不愿离开她的孩子们。这生拉硬拽的场面一遍遍在我脑海里放映。

安顿好母亲，我还是哭不出来。弟弟从郑州赶回来了，我回濮阳取母亲的衣服，一路上，我的泪水像决堤的河水，再也阻挡不住，一边开车一边哭。母亲真的走了，母亲不再陪我们了，母亲真的走了……

母亲走后，我有些抑郁了。睡不好，害怕。

我知道母亲在，我心一直都想着她，她也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我们。有时当真不当假地互相吵吵吵吵，但那就是幸福啊！

我一静下来，就想母亲；她仿佛在我眼前走动，多想抱住她。有了零钱抓给她，让她查半天；多想给她买件随季节的衣服，给她穿上，照张相！

“从小没娘不想娘，老来冇娘想死娘”，这是母亲想姥姥常说的话，没想到真是老了，离开娘，真的很想啊。泪水忽地就溢满了眼窝，顺颊而下。

娘在的时候，我爱照相，都是露着大牙，脸上不用喊“茄子”都是笑容可掬，而如今，不大愿意招人像，照出来，脸色不好看，神情僵硬，强颜欢笑挤出些丝笑容，并不自然。相由心生，内心的欢愉是掩饰不住的。内心的悲伤也是掩不住的。

没有了母亲，没人再把我当孩子，让我全然开放。现在，我像穿着西装外套一样。

娘，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