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收留一个提线木偶

【脑洞】收留一个提线木偶

如果一个木偶有了灵魂，她会做什么？去微笑？还是去爱？

凯蒂说：“我做的第一件事好像是，眨眼睛。”

我曾经走进了一座古堡，像那些哥特黑童话中的古堡一样阴森。

黝黑的高大石壁上有蜿蜒的花纹，青铜色的烛台摇曳着暗淡的光。

我将脚步放的非常缓慢非常轻，想要不惊动任何东西穿过这长廊，然而我还是惊动了什么。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跟我打招呼，这声音带着荡漾的回音，她说：“哈喽。”

我吓了一跳，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却还是礼貌地回复了她：“嗨，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在哪里？”

“我在......墙壁上，就在你前面的墙壁上。”

我向前走了几步，抬起了头，却又吓得后退了一步。

很明显，那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物品”，是一个少女形态的木偶，她穿着蕾丝的公主裙，她的历史一定像这古堡一样，因为那裙子的颜色不再鲜艳，布料已被风化，似乎轻轻一吹就会化成碎片。她的双臂是断着的，臂弯关节似乎被弄丢了，用一根铁链代替穿了起来，铁链的另一端挂在了墙上，承载了她整个身体的重量。

还有，她的头是扭向右边的，脸上的表情懵懂而呆滞，在我观察她的时候，她的脖子突然转动了，脸朝向了我，我看到她的嘴角缓缓弯了起来。

她在向我微笑？！我突然意识到，心里又惊吓了一下，她笑得很吃力，似乎还不熟练。

“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她又说话了。

我想我是该逃跑的，普通人都会觉得这是很吓人的事，木偶会说话，这太灵异了。

可是凯蒂说，“为什么要害怕呢，这只是一场相遇。”

是啊，这是两个灵魂的相遇，所以我才没跑掉吧。

我将她带回了家。

“那么，你有名字吗？”

“名字是什么？”

“嗯……就是别人称呼你的词，比如你要跟我说话的时候，你可以先叫我尼尔。”

“唔……很久之前似乎有过，那时我还不会说话，但我可以听到，有一个人总是对我说一个词，但我不记得了……”

“那我叫你凯蒂吧，因为你对我说的第一个词是哈喽。”

凯蒂显然并不懂这个梗，因为她脸上都是得到新名字的喜悦，虽然这表情还有点僵硬。

我真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人，弄坏了她的右腿，我问她会痛吗，她摇摇头，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她不知道痛是什么感觉。

“我发誓我会对你更温柔的，不管你是否感觉得到。”

当有人对你微笑的时候，你会微笑，当有人爱你的时候，你也会爱。

我修好了她的每一个关节，帮她做了好看的发型，为她买了很多裙子，她真是一个美人儿。

她好奇地扒在橱窗上，望着里面的芭比娃娃，一会又摇动着机械的双腿，踩着我的影子。

她跑到一个玩具柜旁，点了一下柜台上的不倒翁，发出“咯吱咯吱”的笑。

店员投过来惊惧的目光，我尴尬地冲他笑笑，“额……这是我的……娃娃”

凯蒂看着我，重复着那句话，“我是你的，娃娃。”接着吐了吐舌头。

我惊喜地发现，她的表情，更灵活了。

“看啊，那个男孩子在玩木偶。”

“他在给她挽头发”

“还给她整理裙子”

“我总是看到他跟那个木偶在一起，他怕是该找一个姑娘了”

……

我听到了人群的窃窃私语，但我毫不在意，我不需要其他东西。

如果你也曾收留过一个提线木偶

看过她夕阳里跳着舞

陪你看烟花飞舞

你就会知道那是多么快乐

然而有一天她对着黑暗玻璃陷入沉思

你突然担心她的皮肤下会流出鲜血

她的表情已经流畅

却开始漫上忧伤

她的舞步依然轻快

却在仰头的时候问你：“尼尔，什么是木偶？我是一个木偶吗？”

她停下了舞步，细线绷紧，像是一场较量

终于，她抚摸着细细的线，问我，“尼尔，可以剪断我的线吗？”

你知道橱窗前看芭比的不是我

踩你影子的不是我

玩不倒翁的不是我

跳舞的不是我

陪你看烟火的不是我

你提着我的线

操纵我的脸

连笑容的人也不是我

你掌控我的灵魂和笑脸

这不是我

“不，凯蒂，你是我的公主，我会把你变成世上最漂亮的公主”

“若我不想做一个公主。”

少女心是最美丽的珍宝

她向往粉红色的海

她想要奔跑

细线断裂

她又开始起舞

舞台上她的表演极尽完美

她的身影渐渐走远

我的身体越来越僵，我动了动腿，发出嘎吱的声音。

你牵着我的嘴角，让我做出开心的样子，接着你便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