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斋号

2018-11-28  本文已影响229人  春风小院

文人,总要有个斋号的。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个文人,所以至今没有斋号。没有斋号,书法落款也基本不写斋号,偶尔,我会用爱人的斋号“石吟斋”风雅一回。也曾有那么一两次,自署“简斋”。

简斋,是我自己想的一个斋号。我素不喜欢繁文缛节拐弯抹角,单刀直入简单纯粹是我做人做事的风格,我时常在太复杂的人和事面前绕不过来弯儿,为此爱人时常责怪我脑子不够用。不够用就不够用吧,我也不争辩,懒得费脑子。我时常觉得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复杂的事儿?纯粹是人为的搞复杂了。我从不走迷宫,因为我担心自己走不出来。我崇尚简单。或者说,我崇尚简约而不简单。

大道至简。

简斋,还源于一个人。她叫“简”。没错,是《简爱》的主人公“简”。在我四十年的人生当中,《简爱》是我看的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小说,也是影响我性格形成的最重要的一本书。

师范二年级,我读到了这本书,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遇见了第一部爱情小说。打动我的除了简与罗切斯特先生之间的爱情,还有简的独立与在各种磨难中不断追求自由与尊严,坚持自我的勇气。让我记忆犹新的是简决绝地离开罗切斯特先生出走的夜晚,似乎是下了滂沱大雨,简一个人走在暗夜,要去向何方,她不清楚,她只清楚,要离开他。那晚,我为简流了多少泪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二天出操请寝室长捎假说我患了重感冒起不了床,跑不了操了。后来,简得知罗切斯特先生经历一场离奇的大火双目失明后又毅然决然地回到桑菲尔德庄园,回到他的身边。有些文字是能蚀骨的:

        门慢慢地开了。薄暮中一个人影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一个没有戴帽子的男人。他伸出手仿佛要感觉一下是不是在下雨。尽管已是黄昏,我还是认出他来了——那不是别人,恰恰就是我主人,爱德华·费尔法克斯·罗切斯特。

  我留住脚步,几乎屏住了呼吸,站立着看他——仔细打量他,而不让他看见,呵,他看不见我。这次突然相遇,巨大的喜悦已被痛苦所制约。我毫不费力地压住了我的嗓音,免得喊出声来,控制了我的脚步,免得急乎乎冲上前去。

  他的外形依然象往昔那么健壮,腰背依然笔直、头发依然乌黑。他的面容没有改变或者消瘦。任何哀伤都不可能在一年之内消蚀他强劲的力量,或是摧毁他蓬勃的青春。但在他的面部表情上,我看到了变化。他看上去绝望而深沉——令我想起受到虐待和身陷囹圄的野兽或鸟类,在恼怒痛苦之时,走近它是很危险的。一只笼中的鹰,被残酷地割去了金色的双眼,看上去也许就像这位失明的参孙。

破镜重圆,令人唏嘘!

同样刻骨铭心的还有小说中简的这段话:

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我向你起誓:如果上帝赐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难于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于离开你一样。上帝没有这样安排。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如同你我走过坟墓,平等的站在上帝面前。

我多么像简啊!贫穷,相貌平平,但是,山谷寂寞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从此,简住在了我的心里,在我的心田,有百合盛开!因此,我的书法作品偶尔会落款简斋主人书或某某书于简斋。但是,从来没有刻过这方印章。

一周前,爱人晓东在河北美院邂逅一位书坛同道,当是篆刻高手了,他请其为我刻印,发微信问我斋号。当时,我想了几个,简斋、抱朴斋、抱朴居,朴居,请朋友们帮忙斟酌,大家饶有兴致,各抒己见,我很感动。

“抱朴”二字语出《老子》“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抱朴”也好,“朴”也好,其本质和“简”是一致的,我认为。

仍举棋不定。

斗胆求教于闫老师。不多时,老师发来微信:抱一居,取自《老子》“守中抱一”,我原本微信公众号曾用名“江南抱一书院”。仅供参考。

抱一居。

我品味着这三个字的分量、意蕴和境界。

一,是简,也是朴,更简,更朴。

一,是少,也是多,以少,胜多。

再者,晓东,号一默。我叫“抱一居”,岂非天意?

自此,我也是有斋号的人了。

我的斋号是抱一居。

聊聊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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