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要打工还债

2020-12-07  本文已影响0人  会偷故事的人

“早知道当初沈乔燕管我要钱,我就说没有。”陈可恩心想,“可是,她都已经开口了。”原准备回家的陈可恩,在银行的柜台前又停了下来。“我总不能跟她说没有钱,叫她自己去想办法吧。算了,我还是先从银行借点钱出来,给她急用。然后…我去打工挣钱还债。”陈可恩咬着牙齿借了一笔钱,寄给沈乔燕。

随后他在家附近的电影院,找到一份检票员的工作。原以为上班是件很痛苦的事,结果他却发现工作还挺简单的。因为他只需往电影院门口一站,守着他十五厘米的柜台即可。对于这种不需要动脑子的工作,陈可恩还是超级喜欢的。毕竟上班期间他既不用思考什么人生大问题,也不用为了负债的问题而苦恼。他只需老老实实工作个几年,债务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再说,他上班每天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看看各路女中豪杰。

那些美女每隔几分钟时间就会跑过来问他可以进去了吗?有时候陈可恩会说,美女你就这么喜欢进进出出吗?问得呀,那些美女一个个都红脸着不敢接话。对此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调皮了一些。不过,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他还是挺老实的。他一般会将手放在柜台上,目光注视前方。果有人上前询问是否可以进去,他会告知他们正确的入院时间。如果有人上前询问在哪里可以买票,他会将这位顾客领到前台去。其他时间,陈可恩是不爱说话的。

“这电影,我看过。”坐在按摩椅的边上,有位高中生正盯着海报说,“灭霸,是我见过最帅的反派,没有之一。”

一位具备学霸气质的女孩嚼着他递过来的爆米花说:“为知识所累的人,活得应该都挺累的吧?”

“只有意志最坚定的人才能完成的使命。”男孩说,“让剩下的人能活在物质丰富的世界。"

“能和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一起,”女孩却说,“拯救世界,就交给其他人去做吧。”

陈可恩不爱讲话,但是他却特别喜欢思考。刚才那两位高中生所聊的话题,就勾起了陈可恩一连串的思考。不过,他想到的东西,与他们聊的话题倒不怎么相关。陈可恩觉得电影给观众带来的视觉效果,不是文字所能超越的。而且,很多影视公司在故事开始前,都会将自己拥有3D技术这一点展示出来,即电影开始前三十秒出现的云朵。文字虽然也能呈现3D效果,但是始终没办法与电影相提并论。因为电影的效果是可视化的,而文字需要依靠读者的想象力。

例如:办公室里的一束满天星,看上去就像小卖部的阿姨,不但有些肥重,还有些恶臭;她唱起歌来能让周边的人沐浴在阳光之下,而且还能让人闻到阵阵挂花香。如果读者不能理解什么是“感觉错位艺术”,那么文字读起来就会变得很怪。感觉错位艺术,其实就是将听觉转为触觉或者视觉所感知的东西。与电影中的3D效果,想要呈现的效果是一样的。只是,文字在这一方面比较薄弱。

“不过,好在……”陈可恩心想,“小说的主要目的不是传递主人公看到了什么情景,而是讲述主人公经历了某些事件以后得到的人生感悟或意义。除此之外,还会传递一些超前的思想。这些思想会被作者捏碎,融入到小说的只言片语之中。”

陈可恩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来源于大四那年他遇到的一个人。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他闲着无聊,打算去操场瞧一瞧,军训当中有没有漂亮的师妹。除了他,另外两名舍友,也有这个想法。于是,他们骑着小绵羊来到操场的边上。本来呢,他们只打算看看就好。可偏偏有人帮他们回忆,当初他们军训的时候师兄是怎么做的。于是,他们去超市,提了一袋雪糕回来。之后嘛,他们一边舔着雪糕,一边观望烈日炎炎之下正在军训的大一新生们。

就在他们无比惬意之时,教官突然把大一新生拉到荫凉之处进行训话。记得当时教官是这样说的:“早上起来,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你们的被子叠好。这样做,能让你们尝试到完成一项任务带来的喜悦感。在接下来的几项简单任务,也是为了让你们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到最后,当你们接到一项艰难的任务时,你们拥有足够的信心去完成它。没有信心,什么任务都完不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当时陈可恩就是这么觉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可恩明白了写小说不要只告诉读者主人公做了什么,还要告诉他们后面的意义在哪里。这样,故事才变得有内涵。不过,有些滑稽的是,当时他以为所有事情的背后都有属于它的道理。所以,他对大学期间发生的事情都赋予了其中的意义。结果,作品完成以后,就变成了一本充满说教意味的教科书。为了不让读者反感,他删减了一些不必要的情景,还减少其中说教的篇幅。然而……

“我写的那部小说还是失败了。”陈可恩心如刀割地想道。

经历了两次失败以后,陈可恩觉得自己很难再拿起笔了。第一次失败还好说,毕竟最初无法接受的失败会慢慢消失,转化为他想写好第二部小说的动力。但是第二次失败,就要战胜自己内心深处的懦弱。这绝对不是他现在所能做到。

对于这两次失败,陈可恩会像谈论感情那样,对他的朋友说,这辈子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可是,谁都知道,以后他还是会成家立业的。以后啊,他还是会拿起笔继续写小说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已。

也许,十年后的某一天,他挺着个大肚腩,与商业上合作的伙伴,在露天的街边吃烧烤。有位年轻的小伙子,在他们的怂恿之下,想举起白酒杯灌醉他。正当他准备吆喝一声时,突然被一位韵味犹存的流浪歌手给吸引了。

于是,他钩着年轻人的脖子,左摇右晃地向她走了过去。然后,投了十块钱,叫对方唱她最拿手的歌。“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这首歌仿佛拥有魔咒一般,将他整个人定在那里。

本该顺着食道进入肠胃的啤酒,猛然之间被他吐了出来变成一地的泡沫。年轻的小伙子急着从桌子上抽出纸巾帮他擦干衣服,至于那些老家伙则叫服务员再来一瓶。然而,他就像木头一样呆在那里,然后……突然从浑浑噩噩的状态清醒过来,不再与那些戴着面具的人称兄道弟。

也许正是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厌恶庸常的普通生活,不是一种病,而是智慧已开。也许正是这一刻,他不再拿那些微不足道的成就骗自己。也许正是这一刻,他要回家成为当代最出色的小说家,哪怕妻子说他已不再年轻要支撑整个家庭的开销。

这时,一位急匆匆跑过来的美女打断了陈可恩的思路说:“可以进去看了吗?可以进去看了吗?”

陈可恩本来想打趣说,你就这么喜欢进进出出吗?但……见她穿着深蓝色的学生外套,以及充满活力的面孔,陈可恩就觉得不该拿成年人的笑话逗她玩。在她们这个年纪,应该接触简单、纯洁、正义的信息。

“再等两分钟。”陈可恩看了看时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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