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你以后,我失去爱人的能力
一个人去吃米线。店主正在看《亲爱的》,扮演妈妈的赵薇,拿着一把蜡笔,求校长让她把笔亲自交给吉方。她说不过才两块钱,当初怎么就没舍得给她买呢……
我低着头,眼泪噼啪噼啪的落到碗里。
昨晩路过夜市,并排走路的一对情侣突然停住了脚步。女孩说,哎呀,这榴莲味真香。男朋友说,喜欢就买给你呀!
类似的场景半个月前也发生过。只不过当你指着那块榴莲说要买回家的时候,我强烈制止,哎呀,这个榴莲不熟。你说这一小块不过十块钱,买回去尝尝呗!我还是坚持,肯定不好吃,等哪天买好吃的榴莲给你。
结果,没等到我买榴莲给你吃,我们就异地了,回了各自的老家。
不过才十块钱,当初怎么就不同意买给你呢……
如果当初我肯听你的话,不去我同学那工作,不把所有的钱放他那里投资,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在哈尔滨开开心心的过我们的小日子?也不会被坑的十块钱的榴莲都不舍得买,更不会被迫离开哈尔滨,回老家去维持基本的生活。
去哈尔滨的火车上,我发信息给你: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你说,我不知道,因为自从你和我在一起,你的生活好像越来越糟了。
广播提示,要到达哈尔滨站了。我抬头,刚好路过松花江老江桥,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瞬间湿了眼眶,曾经一起走了那么多次的江桥,什么时候能和你再走一回呢?
我想了想,又发信息给你:如果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一定不要再认识你。我不怕生活糟糕,只是爱过你以后,我不知道要怎样去爱别人了。
不再顾及旁人的眼光,我拿出面巾纸擦眼泪,擤鼻涕。从我们约好都回自己家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在哭。在你怀里哭,趴在床上哭,坐在车上哭,躲到我家卫生间哭,甚至和你接视频也会哭。于是你再也不肯和我视频,我知道,你最见不得我流眼泪。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我不想再去爱谁了,伤筋动骨的感觉,一次就足够了。
办完事,还有半天的时间。坐上曾经每天上班的公交车,想回我们住过两年的家附近转转。
记得以前看电视,看着女主站在某地,眼前闪过曾经和男主一起嬉笑打闹的画面,还觉得好假,怎么可能有那么真实的情景再现。可是现在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脑海里不停闪现我们在一起的画面,才明白,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
哈尔滨不小,可是每个区,每个景点我们都去过。
去年冬天,你请假不想去训练。我们坐了好久的公交去看香坊火车站,你一边抱怨一个破车站有什么好看的,一边把我冰凉的手放进你的衣服里取暖;夏天,我们坐船过松花江,去对面的树林里看松鼠,有个小松鼠好不容易抱着一根玉米棒爬上树,你对着树踹了一脚,玉米棒掉了。我骂你讨厌,你也一脸懵逼:我没想到我踹的动这棵树;我想吃美团好评第一的生煎包,于是我们倒了两次车,来到一个你所谓“鸟不拉屎”的郊区,吃到了还没咱家楼下好吃的生煎包和馄饨。你说费这么大的劲不能白来,于是去旁边超市买了好多我最爱的芦荟酸奶……
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当时以为我们会永远留在哈尔滨,买房子以前会一直在那个出租屋住下去。于是搬进去以后,每天我都会收到好多快递,我想把那个地方布置的像一个真正的家,想让它成为我们温暖的依靠。记得去年我不工作的那半年,每天你刚下楼,我就站在窗户边,希望你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就能看见我,可惜你一次都没发现过;你下课发信息给我,我计算着时间,再去窗户边等待你身影的出现。如今我们亲自挑选的窗帘还在窗前摇曳,可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
我蹲下去,抱着自己的腿,又开始哭……
终于,包里的纸都哭光了。鼻尖也一碰就疼。旁边有几个大爷一直看着我,记得以前你“警告”我,老公不在家的时候不许自己下楼随便晃悠,这公园附近都是老色狼,要是有人碰你,你就喊。如果我现在喊了,你还会听到、还能冲下楼保护我吗?
一楼超市门口还摆着我们走之前送给他的小鱼缸。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走到花鸟鱼市场时,我们的兴奋,居然有那么多的鱼,又好看,又便宜。我不停的指给你看,你笑我幼稚的像个孩子。后来我们买了一个鱼缸,一把海草,一堆好看的石头,还有十条小鱼和一条清道夫。
那天有些凉,你把装了鱼的口袋放到棉服里捂着,像一个滑稽的孕妇。路上担心它们闷,时不时的打开袋口让小鱼们呼吸新鲜空气。回到家才发现鱼缸买小了,一把水草铺下去,留给鱼的空间少之又少。可是我不肯把海草拿走,毕竟它们那么好看,还能制造氧气呢!你笑我撅起的嘴可以挂一个油瓶。三天内,鱼陆续死了八条,甚至有两条在我的注视下一头撞向鱼缸,自杀了!我终于肯承认,你是对的,鱼儿的生存空间太小了。
鱼缸里只剩下两条小鱼和一条清道夫,后来小鱼生了病,身上长了好多白斑,我哭着让你想办法,它们生病得多疼呀!
你眉头紧皱的去手机百度,鱼缸里每天换水,撒盐,终于,小鱼病好了,可是清道夫死了。你告诉我它大概是被齁死的……
你说我们总是不在家,鱼会饿死的,哄了我好多天,终于说服我把鱼送到你室友的公寓。可是公寓里的鱼太大了,欺负我们的宝贝怎么办呀!于是你每天都去给我录象,你看,它们在一起玩的可好了!
你看那个水太脏了,都绿了!它们会被毒死的!我继续挣扎。你答应我,每周去公寓给它们换一次水。可是如今我们都走了,再没人给小鱼换水了,不知道我们的宝贝是不是还活着。
记得以前和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我一定会离开哈尔滨。现在我想收回这句话,即使不分手只是分开,我也不适合呆在这个东方小巴黎了,到处都是你的影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想起你,眼泪也随时都会掉下来。真的太难了,我想,哈尔滨这个城市或许我都不会再来了……
晚上我定了如家宾馆,过去我们住过很多次的那家。记得我们还没住在一起的时候,手里没太多钱,就去中央大街附近的如家住,逛累了可以随时回来休息。你总是调侃,你家我家,不如如家。受了你的影响,我甚至常常口误,把宜家说成如家,你总是挑着眉一脸坏笑:这么想和我去开房?
你知道我不敢一个人睡,让我找朋友过来陪。我撒谎说已经通过电话,人就在路上了。其实除了你,我不想让任何人陪。于是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闭上眼睛,假装你在我旁边,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