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文:馒头
图:馒头
栀子花开“栀子花开,so beautiful,so white,这是个季节,我们将离开。”
看着满校园盛开的栀子花,耳边又想起了何炅的这首《栀子花开》,又到了六月,栀子花开的季节,也是离别的季节。
校园里满满都是花的清香,栀子花肆意地开在枝头,含蓄而又热烈,奔放。
这一簇簇花儿似乎在小心探问毕业生们:又到了离别的季节,下一站你们会到哪里呢?
对栀子花的偏爱说不清道不明。大概是因为它陪伴我度过了人生里前十八个夏季吧。
以前,家中的院子里有一颗硕大的栀子花树。从我有印象以来,它就一直在那儿,听我妈说,她跟我爸结婚的时候,那棵花树就已经在院子里了,是我奶种的,奶奶一辈子不识字,却偏爱种花,剪纸花。每次听我妈这么说,我都感慨,原来年纪比我都要大,怪不得树干比碗口粗呢。
小时候,我总是好奇,为什么栀子花开得那样快,那样放肆。明明头天晚上还是绿中泛白的骨朵儿,第二天早上就惊讶地发现那个骨朵儿已经肆意高傲地绽放出它白色的花瓣开在枝头了。问奶奶,问我妈,她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栀子花开花开的季节,这样的惊喜每天都在发生。忍不住凑上前去轻嗅,淡淡甜甜的清香从鼻子一直蔓延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天的好心情就从这儿开始了。
花期刚开始的时候,枝头上只有寥寥几枝花,舍不得摘,便只是远远地看着,欣赏着,再凑近闻闻。后来,越来越多的花儿傲立在枝头,这可把我高兴坏了,摘几朵戴在头上,摘几朵放在屋里,摘几朵送给女同学,再摘几朵送给女老师。
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来自城里,很少能见到这么大的栀子花儿,一下子收到这么多硕大洁白而又清香的花儿,她们也高兴坏了,脸上满满的笑容跟花儿一样灿烂迷人,她们把花儿戴在头上,插在杯子里放到办公室,送给女同事……快乐就这样在孩子和老师之间传递……
后来,上了初中,高中,回家的次数少了。每年到了夏季,都在揣测着家里的花儿什么时候开。偶然见到大街上有卖栀子花儿的,然而那些花儿实在太瘦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我实在是看不上眼。好不容易到了星期天,恨不得以最快速度跑回家看看家里的花儿开了没有。进家门口的那一刻,一看到满树繁花,脚步便停止,大大的满足感和喜悦感涌上心头。
印象中,每年花开的时候都满院飘香,引来无数个小姑娘到我们家摘花,还有不好意思白白摘花要给钱的,奶奶总是说“要什么钱啊,喜欢就摘吧,戴在小姑娘头上正合适。”
话说着,奶奶就摘了一朵花给我戴上,再摘一朵戴在自己头上,洁白淡雅的花儿戴在奶奶灰白的头发上却毫无违和感。
栀子花开看着如此臭美的奶奶,我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看着我笑,奶奶就跟我一起笑。如今,奶奶不在了,栀子树也不在了。
高三那年的冬天,奶奶去世。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回家,却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后来回到学校,却抱着冉小姐硬生生痛哭了将近一个小时,那是我懂事以后第一次面对死亡,面对亲人离去。
奶奶去世以后,妈妈看着栀子树,说,“这么多年了,也该修剪一下了,这样花儿才能开得更多,更大。”
然而,紧接着的那个夏天,修剪后的栀子树却再也没开出花儿来了。树死了,为这事儿,我爸没少埋怨我妈,我妈也心生愧疚。后来她又从别处带来栀子树,种在院子里,却始终没有种活过。
人走了,花儿也跟着它去了。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么多灿烂的花儿,没想到来了大学,到了六月,竟然再次看到那么多那么大的栀子花,内心说不出的兴奋。大学三年,教会了我成长,也教会了我学着面对死亡,接受死亡。毕竟,生老病死,是大自然千古不变的规律。
斯人已逝,何堪回首,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