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假如流水能回头 —— （44）
Tina Chow
文/玄宝
顾沁宁这边陆匀之收拾了一个客房出来，陆匀之倒是简单，一切都是出差的装备，她本身就不打算麻烦顾沁宁太久。
老顾点了根烟，倚在门口看她收拾衣物：“郑欣然的案子怎么样了？你走得这么潇洒，公安局那边这么容易放人吗？”
陆匀之穿着浅色居家服，蹲着从皮夹里拿出内衣放在床上，把垂下的头发撩到耳后，头都没抬：“能怎么样，抓不到凶手，也不能老是扣着证人啊。许家明从中活动了一下，还有张存志…他应该也有帮忙。”
顾沁宁从鼻腔里呼出一口烟，沉吟道：“张存志也算能顶一点义气。”
陆匀之微微惊诧，抬头：“我以为你又要笑我一顿了。”这时候顾沁宁不应该接下去美人永远都有办法之类的话吗？
顾沁宁摇头，跟陆匀之一起坐在床边，把烟递给她，陆匀之就着顾沁宁的手抽了一口，没接她的烟。家明希望她戒烟，但她仍是会偶尔抽几口。
“老陆，我们都生活在灰色地带，把自己弄得那么黑白分明，双重标准，我不是在自打嘴巴吗？”
顾沁宁真是越活越明白了，陆匀之坐在地上，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衣服，笑，终于拿过她的烟，狠狠吸了一口。
陆匀之原本可以在深市购房，但当时因为总觉得自己的心没有定下来，以为会一直流浪下去，所以一直拖拖拉拉到现在还是租房子住，后来房价涨起来，她还跟顾沁宁兴叹过一阵。
早几年顾沁宁已经有若干存款，偏偏创个业，又挥霍得差不多了。好在老曹前段时间把这套房子拨到她名下，才不至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们两人说好在同一个小区内找房子，住得近，发生什么事也有商有量。房子是找好了，一室一厅，但是需要轻微除尘装修，搬进去住还需要几天。陆匀之不打算太为难自己，住所还是要舒适的，适当价钱她也支付得起。
定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许家明知道后，在电话那头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支持，只是点点头，事情已成定局，他有什么想法也咽了进去，只说今晚过来接她吃饭。
出门前，陆匀之在梳妆台前往耳后轻轻抹了一层香水，望着镜子里脸上那道浅浅的疤痕，又从包里拿出粉底，狠狠地摁了几下，直至看不出痕迹。
许家明这几天加班工作总算是赶上了进度，因此今晚空了下来，约了陆匀之出来吃饭。在马路的这边，隔着车水马龙，就看到她穿着带着蓬蓬的小黑裙，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手上拿着一件薄风衣，袅袅娜娜地走来，顾盼生姿，美目流连，引得旁人侧目，即使在街对面，仿佛也能闻到她温柔的耳香。
陆匀之的确是美，从前青春无敌，笑容明朗，现在细看的时候，有一种岁月带给她的气度和明净。许家明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么多年对陆匀之念念不忘，跟她这样美不无关系。
席间讲起工作的事情，他说过几天可能要去成都出差，同时暗暗留意陆匀之的脸色，见她无异样，心里反而不是滋味：“我以为你至少要撒一下娇。”
陆匀之觉得好笑，家明这才像撒娇，她好整以暇，歪着头，一手托着下巴，给他杯子里加了点水：“家明，我们都习惯了跑来跑去的工作，一次小小的出差就撒娇，未来日子那么长，怎么接得下去啊？”
家明郁闷低头吃菜，是不是，都说她太过成熟独立了，他反而无所适从。
“我三天后搬入新房子，也不好在顾沁宁家太打扰。”她这样和许家明说。
点头，家明还是决定说出来：“我以为你会想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陆匀之有点惊讶，她知道家明自己在外面购了一套房子，有自己的空间，周末回父母家，大部分时间都住小公寓。内心百转千回了，最后还是扬扬眉：“家明，你知道，婚前，我并不十分赞同同居的。”
第一个分歧已经来了，女朋友太懂事，家明并不高兴。
在街心公园散步的时候，家明替她把风衣披上，看着路边的影子说：“回来穗城之后，我觉得自己并没有被你需要。”那天她在车上说得那样深沉脆弱，还以为从此她会像粘牙糖一样。
陆匀之笑笑，亲昵地去挽他的手，作出小鸟依人状：“怎么会？只要跟你在同一个城市，呼吸一样的空气，想见面时打个电话就好，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安心的事了。”很肉麻，但这是实话。适时柔软也是陆匀之的好处之一。
果然，家明听了这话，脸色稍霁。
两人慢慢散步到深夜才回去，虽是磕磕碰碰，可总算不失为一个开端。
回到顾沁宁家的时候，陆匀之脱下高跟鞋，走了一晚上的路，发现脚趾头碰一碰都痛，龇着牙，她跳着走进客厅，被顾沁宁笑活该。
冲完澡出来，陆匀之拿着毛巾擦头发，见顾沁宁拿着电话坐在沙发上发怔。
她过去坐下，用眼神询问。
顾沁宁笑得有些勉强：“老曹的电话，他没回国，直接在欧洲转机去了美国。”
陆匀之听了不语，转移话题：“刚刚在外面散步的时候，发现起风了，明天你出门要多穿一件衣服，也不知道南方为什么会起那么大的风。”
这个话题转移得并不成功，顾沁宁眼神有一丝烦躁：“其实我一早就给自己打好预防针，只是一到这个时候，该失落还是失落，该难受还是难受。”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陆匀之，又低头盯着手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屏幕。
陆匀之叹气，顾沁宁要是单单只是为了钱还更好一点，女人到了什么时候，对男人，总是带着一点天真的期待，她也不好说破，自己都乱七八糟的。
“顾沁宁，”陆匀之正色道，“虽然我自己也掉进过这个泥淖里，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在这里越陷越深，你向来是个理智的人，清楚自己要什么。而且，人不能贪心。”
听了最后这句话，顾沁宁才像是提起了点精神，点点头，抱着膝盖，脸上神色依旧恹恹：“其实也有努力去认识过一两个男人，可就是觉得自己努力的姿态太好笑，总觉得是刻意为之。有时候一起吃饭，看着对方的嘴巴在动，脑子里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也能配合着笑，但笑多两次就觉得累。”
“有时候想想，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沧桑。老曹现在想跟妻女多聚聚，其实我是不反对的，只是一口气没匀上来，总觉得噎。”
过了年，顾沁宁就三十了，她的寂寞被深深隐藏。
陆匀之摇头，“我可能说得不明白，你要开始为自己打算，老曹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是希望你能结婚生子，吵吵闹闹地过日子。”
“你的语气像足我妈。”顾沁宁拍她的手。
陆匀之气结，笑出声来，随即有些寂寥：“我妈在的话，大概也会跟我说这些话吧。”终归是有遗憾的。
老顾这才转过身去虚抱了抱陆匀之，拍她的背：“我就是你的娘家人。”之后又问，“你和许家明如何，进展可顺利？”
“就那样吧，马马虎虎，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陆匀之悲观起来，也是让人唏嘘的，”明天我有面试，穿哪一套衣服好？”
“衣柜里有香奈儿套装。“顾沁宁放开陆匀之，不解，”这么赶着上班干嘛？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也休息得太长时间了，老骨头都生锈了，现在后起之秀这么多，我这些前浪再不努力一把，迟早要被冲走。“陆匀之并不是花瓶一个，能做到总监这个位子，总得有几分努力和实力才行。
“话说，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跟哪个男人约过会？”陆匀之有些惊讶，她以为她们之间是无话不说的。
顾沁宁扯扯嘴角：“两年前的事情了，朋友介绍的，吃过几顿饭，聊得也不错，差点就在一起了。当时我真的很认真考虑他作为结婚对象的。”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老陆不解。
“后来？有一次我们约好去看电影，因为已经考虑下一步的发展，所以我很认真打扮之后出门，结果他嫌我迟到五分钟，狠狠地批评我做人不靠谱，说了整整十分钟，有理有据，我简直无法反驳。接着的一场电影看得索然无味，连饭都没吃，大家就回家了，后来彼此默契地再无联系。”
陆匀之笑都笑不出来，看着顾沁宁只是觉得很难过，大家都渴望爱和被爱，却总是缺少那一点运气。
她接着说：“那一次他真的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好，足足一个星期我才从这种失望沮丧中走出来。之后才暗暗惊醒，幸好当时没有单方面妥协，不然的话，回头看肯定会想掐死自己。”
“当时怎么没和我说？”陆匀之多少有些心疼，握着她的手。
“说不出口，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好像舞会上满心欢喜以为喜欢的男孩子会来邀请我跳舞，结果他邀请的是旁边的女生，盛装打扮的我伸出手，最后又尴尬地缩回来，安静地坐到舞会结束，才一个人回去。”
不知为什么，顾沁宁好像有些故意打苦情牌。
陆匀之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些过去并没有那么容易笑着说安慰，她不爱乱下结论，成年人都有自己不着痕迹的苦衷。稍微有点修养的人，都不会乱开尊口去评价别人的生活状态。
她想了想，还是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的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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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深圳台风雨，到处水浸街，我都是游泳过来的，成功完成今年夏天第一游。
今天在刷刘昊霖的《儿时》和好妹妹乐队的《昨天的你的现在的未来》。
第一首，感觉整个童年和青春都在里面了。
第二首，啊，就是现在啊~
台风雨，就应该窝在家写小说！
欢迎点赞点赞点赞+留言留言留言~
感恩，感谢，比心❤
祝阅读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