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业写作活动第二期|学生

五姐妹

2020-05-02  本文已影响0人  西凉燕衔妮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有很多事情过去了也就不惦记了,可是一旦打开记忆的闸门,再久的事都能忆起来,这几天回想我的学生时代,那几个身影又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十年……

刚上初中那会,是很多人眼里叛逆又单纯的年代,傻不拉几又无忧无虑的我就在那个学期认识了她们。从几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学校走到了一起,坐进了一间教室,开始了我们的情谊……

  和庆相识于小学二年级,五年的同窗,在初中的时候又将这份情延续了下来,初中三年,每年都会分班,可是每次分班我们都会在一起,是缘分吧。初一刚开始坐座位的时候还是前后桌,后面是小苹果,彼此的询问,慢慢的了解,在不知不觉中成就了那一份份友谊。忘记了和大苹果、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交往的,只是有一天她们四个拿过来一张纸,说要我加入她们的姐妹团,此后我们便成了“五姐妹”。

我们在那些天安静的学习,放肆的大笑,常常会几个人并排走在一起,读书、背课文,也会在周末或放假的时候跑去某人家里蹭饭吃,晚上躺在一个被窝里聊天到很晚,常常会买些好吃的来分享一下,盛夏的午后,会搬着桌子去教室后面边写作业边聊天,我们还在那个小小的校园里寻找到了一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快乐之地,嘻嘻哈哈的将我们的记忆填的满满的,闲来无事,我喜欢在本子上一遍遍的写她们的名字,直到将这几个字写进了心底最深处。

只是好日子不会很长,初二分班的时候,我们都分开了,小苹果在一班,大苹果去了四班,我和庆在三班,而赟选择了重读初一。初二时候的班集体是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班吧,但是我又干了些什么呢,本来学习成绩也不差的,可是突然就起了玩的心思……怨自己吧,一旦放弃了自己,也没人可以帮忙了吧。在那时候,我们的“五姐妹”还在内部闹过一点小小的矛盾,是什么,我忘了,但好像也没怎么影响我们的感情。

在糊里糊涂的丢掉学习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也就踏进了初三的门槛,课程开始多了,作业开始多了,玩的时间开始少了。每升一级就分一次班,初三也不例外,但是这次和大苹果也到了一个班。初三的时候多的可能也就是学习了吧,一次次的练习,一次次的考试,一次次的分数,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我初三的生活,曾经有一度学不进去,也很想放弃,但是她们告诉我要我努力,因为我是很多人的希望,至今我都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希望。

偶尔的时候会和姐妹们聚一下,短短的几句话,问候一下,安慰一下,鼓励一下,偶尔还要串个门。也就是在初三的时候,老天和我们开了一个玩笑,那个时候在忙忙碌碌的学习中突然发现好像时间长了没见过赟了。当时我们学校重新修建,初二的部分学生在小学借了教室上课,赟的班级也在小学,我们不常见面就打听了一下,结果听说她得了贫血,请了假了。赟一直都很瘦,我们也不知道贫血是不是很严重的病,只知道她生病了,我们也商量去赟家里看看她,我们四个第一次出现了分歧,小苹果和庆不想去,我和大苹果骑着自行车去赟家里,结果她们家没人。

我们乡里每年都会开“交流会”,类似于赶集一样,卖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还会有表演节目的。我永远都记得庆打电话叫我去的时候,说赟的情况很不好,本来是去玩的,结果突然身体使不上劲了,我去了见到的不再是那一头利落的短发、爽朗的笑,忧郁的脸庞多了些许的憔悴。她一个人在那里呆呆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看着让人心疼。可是我们能做些什么呢,除了告诉她好好休息,我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后来有一天我们上体育课,赟骑了自行车来学校找我们,我们的学校没有校墙,只是铁栅栏,我和大苹果,庆隔着栅栏和赟聊了一节课。她告诉我们她的身体情况,她说她骑车去学校的时候腿上没劲,她爸爸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贫血让她多吃饭,也开了药,她看起来胖了一点,我们还以为她的身体好了,她说她的头发掉了很多,那天戴的是一顶假发。

赟一直没有来上学,小苹果和我们三个也很少见面了,大家都忙着学习,忙着应付各种考试。很快很快,我们就初中毕业了,来不及多想,初中的年代就画上了句号,大家都准备在那一年踏上我们新的旅途。每年毕业的时候,同班同学都会合影,我们和其他人也合了影,唯独五姐妹没有,因为缺了一个人,我们的合影便缺了一辈子。

考完试后,我又和大苹果去了赟家里,这次她在家睡觉,我们聊了好久,看见她的头发长了出来,她跟我们抱怨说新长出来的头发是卷的,赟的妈妈看我们一直在聊天,也待在赟的房间干活,赟让她出去,她也不去,现在想来,是怕我们三个乱说话吧。

我们从来都没想过,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上高中时,大苹果和小苹果选择了复读,庆去了嘉峪关打工,周末放假回去后,我都会和大苹果见面,小苹果那时候已经不怎么和我们来往了,那时候联系主要是打电话,可是我们连个电话都不怎么打。高一的中秋节是在学校过的,我和室友在宿舍唱着歌,吃着月饼,玩的很开心。过了几天,周末回家时大苹果给我打电话,说赟已经不在了,是中秋节那天走的。我整个人都懵了,不敢相信,大苹果说我们有个女同学外婆家和赟是邻居,原来赟不是单纯的贫血,她是得了白血病,她后来一直在住院治疗。

我上高二时,大苹果去了中专学幼师,小苹果去了高中,庆还在嘉峪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赟的离开,我们的联系少了很多,只不过我会在不开心的时候走着去大苹果的学校和她聊聊,当然,也有时候去了她在忙,我就再走回来。我不知道她们对于赟的离开是什么心情,我一直都不敢相信赟已经走了,直到大一国庆放假要返校了,爸爸送我,在车上遇到了赟的妈妈,爸爸悄悄地告诉我这是赟的妈妈,她听见了问我,我说我是赟的同学,阿姨拉着我的手就哭了起来,那一刻我才确定,我们的赟是真的不在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大苹果已经在一所幼儿园实习了,中间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电话号码,那时候流行QQ聊天,可是在网上也碰不到,只在过年的时候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毕业后回了老家工作,大苹果开了自己的绘画班,忙的也没有时间见面,庆结婚后定居在兰州,小苹果去了南昌上学,后来也在那里安了家,我们在微信上加了彼此为好友,可是也没有聊过天,我们四个就这样开始过起了自己的生活,“五姐妹”也就成为了过去式。

赟离开的时候只有十六岁,她是我们的老大,大苹果是老二,小苹果是老三,庆是老四,我是老五,我们在最美好的年纪遭遇了一件最痛苦的事情,这样的经历对于几个正在长大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有些残忍,所以每年的中秋,不管在哪里,对着月亮我总会在心里默默地道一句“姐姐,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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