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人物的挣扎 |第7章：回忆的沙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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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那年，我第一次背着那个小小书包，去一个叫学校的地方上学，那时候我可不知道上学是干么的，后来我才知道，在学校里面不再是像往常一样恣意妄为，而是多了一丝无形中的束缚。
早上，老爸便开着那辆残旧的摩托车载着我“噗噗噗”的向学校开去。当开到学校时一看，我乐意了，只见在操场中站着许许多多的家长带着他家的小孩子。有的还流着鼻涕，有的在一旁打滚哭闹，有的还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似乎上学对他们来说比呆在家里看动画片难受多了。相比之下，我表现得镇定多了，而且隐隐中还有点向往。为什么？因为在我看来，平时都是我一个人捣乱，偶尔会加上几个隔壁屋的哥哥姐姐，但他们不一样，没玩几下子，就被他老爸老妈高分呗的大嗓门隔着几条街的喊了回去，说什么作业没做完不准出去玩之类的，只剩我一个闲云野鹤般索然无味的跑回家里看动漫。现在不同了，想想到时候可以和一群同龄的小朋友一起捣乱，那可是当时在我小小人生中一次革命性的突破啊！我美滋滋的坐在找好的座位上想着，却被刚进来的老师一句话拖回了现实。
只见那个中年男子，剪着个平头，板着一副威严的样子对我们说：“小朋友们，来到学校可不能再像平常一样捣乱了喔，不听话的孩子可是会被坏人抓走的。”我听着这怪异的腔调，心里就犯嘀咕了“为什么大人都喜欢扮演一个我们害怕的角色去吓唬我们这群不谙世事的小家伙。”
就连我老爸都喜欢重复这幼稚的把戏。记得有一次，我在我家店里偷吃了一包鱿鱼干被他发现了，当我把鱿鱼干还塞在嘴里“吧唧吧唧”的与他四目相对时，却发现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用很怪异的腔调像极了台上站着那个老师的语气说：“朱笑欢，你可知道小孩子偷吃鱿鱼干可是会变鱿鱼怪的。”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个夸张的幅度，之后表情很惊乍的用手指指着我的肚子说：“你你你，快看你肚子，都出现鱿鱼的痕迹了。”当时，我是确切被他那夸张的表情吓到了，我感觉演艺圈都欠我老爸一个奥斯卡影帝奖。但我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惊恐的低头看了一下我肚子，这一看可把我吓坏了，只见肚子上还真有那么几条痕迹，像极了我吃的那包鱿鱼干上的纹路，事后我才知道，其实那就是当时天气太热，留下的几条汗痕。但我当时脑袋轰的一下就乱了套，刷的把手上的鱿鱼干扔了出去，忙把嘴里还在嚼的那几块也恶心的吐了出来，然后一股脑的把心中的那股恐惧顿时化成泪水就“哇”的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两手晃动，双脚乱踹的大喊：“我不要变鱿鱼怪！我不要变鱿鱼怪！”
老爸此时早已笑得抱腹蹲在一旁，却不忘火上加油般在一边捉弄道：“哈哈哈……你看，你的鱿鱼痕更深了，快变成鱿鱼怪了，哈哈……”我停顿了下，低头看了看，发现因为情绪激动和刚刚的哭闹，汗痕更是增加了几分，这一看，顿时把我那小小的心脏吓得就像被一只充满荆棘的深渊巨手生捏了一般生疼，脑袋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一股劲的在地上哭得更加的卖力。哭声把在厨房做饭的老妈吵了过来，一看我老爸那抱腹蹲笑和在一旁哭得打滚的我，便沉着脸数落我老爸，还用手去打算拉我起来。我一看便死命躲闪，一边躲还一边向桌子底下爬去，边爬边哭着道：“我不要，我不要变鱿鱼怪。”直把老妈逗得也和老爸在一旁哈哈大笑。
从那以后，我便再也不相信那些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大人说的那些吓唬人的话了。比如什么吃西瓜不吐籽会在肚皮长西瓜苗，晚上太晚睡觉会被月亮割耳朵，不听话会被怪兽抓走之类的鬼话。
但我不相信不代表他们的“幼稚”把戏没有成效。就好比现在，大家看着那老师严肃的表情配上那诡异的腔调，倒是把这群小屁孩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一两个急忙把那流下来的鼻涕用力的吸了回去，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小心触犯了这位陌生男子掌管的领地。而那位老师此时脸上露出那种满意的笑容，对自己这招百试百灵，屡试不爽感到得意洋洋。
很快，我便和班上的同学混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称兄道弟那种关系。以我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在当时那种小小年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龄比现在这种整天低头玩手机的尴尬年龄段交朋友容易多了。我也名副其实的坐实了“班中调皮捣蛋大王”这个称号，随即而来的更多就是各个老师对我的无比头疼的数落。
“朱笑欢，上课是不能睡觉的。”
“朱笑欢，作业你又没做。”
“朱笑欢，1+1等于几？”
“......”
每天放学，那几个和我一起捣乱而没被老师发现的几个同学就会走到我的桌子边上嘻嘻哈哈的大笑说：“朱笑欢，你又被老师罚抄作业啊，好惨啊！”我扭过头去不理他们，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宣泄着我心中的那股不满。之后他们便蹦蹦跳跳的跑出教室，跟着等在操场那里的大人回家。我老爸也学乖了，每当放学时间，他都会迟半个钟再过来，用我老爸的一句话就是不想跟其他家长碰着面，免得还要看着他们那副得意的脸色。而当我坐在我爸那辆残旧摩托车上，老爸对我说：“儿子啊！学习差并不能决定你以后就是一个无用的人，每个人的价值体现方式不一样，只要你过的开心，长大后不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一个人在社会也是有价值的，大不了以后你就回家继承我们的小卖部，那好歹也是一店之长的职位。”
虽然我当时听得云里雾里，不着边际，但我第一次觉得我老爸的身影是那么的伟大，为我挡住了那迎面而来的呼啸风声。
片刻后，他又说道：“我呢，和你妈商量了下，决定以后给你买辆小单车，以后你就骑自行车去学校吧，反正家里离学校也就两三公里。”听到这句话时，我满脸写满了期待的表情，虽然不知道老爸老妈今天是吃了什么东西，让他们脑袋浮现这种想法，但我却不愿再花费我那小小脑袋的脑力去猜测他们的可能性。内心早已被那即将到来属于我的“座驾”充满，想想到时候我一个人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去学校的那种威风凛凛的姿态，那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就这样，每天我就骑着我那崭新的自行车，在家与学校这两段路上不亦乐乎的来回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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