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遇牧羊人

    起得早，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放回家后，就乘天凉去南山山麓散步。太阳已经升起，但山中林木多，到处都有树阴，加上晨风习习，令人十分舒适。

    “你又散步来了？”在一个果木山园的路口，从林木中的一条小路上走出一个人来，向我问候。他戴着一顶草帽，脸背着早上的阳光，我竟然一下子没有认出他。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我才看清楚，原来是那个牧羊人。

    “是你啊！怎么，你的羊赶上山了？”我为我的迟顿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问他。

    “没有呢。早上有露水，等露水干了再放上山。”他并没有在意我的尴尬，这样向我回话。

    “羊不能吃露水草？”我和他一起往山东边他的羊圈方向走，一边询问原因。

    “热天里羊吃露水草肯拉稀。夏天的时候我在十一点后才赶它们上山，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就可以回羊圈了。”他这样告诉我。

    这一段时间我去南山散步的次数少了，几乎很少遇到这个牧羊人。我问起他养的羊的情况，他说目前还有八十几只，可惜死了一只，丢失了三只，一只一千四五，等于丢了七千多块钱呢！死的那一只应该是被山上的毒蛇咬了，伤口在腿上，回到羊圈没有多久就死了，死后浑身浮肿，肉色乌紫，只能把它扔了呢！

    牧羊人姓张，今年六十七了，个子虽然瘦小，但人很精神。我问他前两年只喂养三四十只的时候应该很轻松，现在八十几只了，怎么忙得过来？他笑着对我讲，他请人了，他们张家的一个媳妇，五十几岁，就那个张家榜上的。现在很多母羊都在陆续产崽，产下多少我会分她一半的。这山上有地，羊吃了庄稼要给人家赔。你看，那个偏坡上的包谷前些日子被吃了一些苗子，我二话没讲就给了人家两百块呢！

    “我看城里人上班，当老师也好，当医生也好，就是当一个乡镇干部也好，都得做事，都不容易呢！我养羊当然也辛苦，怕它们吃别人家庄稼，怕它们被人偷，下崽的时候为它们接崽子要耐烦，要及时给产崽的母羊包谷黄豆汁吃，羊生病了要及时打针药。不过，要想有收获就得干活，只有干活才有收获！”我们走到一个较高的山岭上，这里视野十分开阔，可以看到对面山下一个低矮的小山冈上他的羊圈舍，牧羊人对我发出这样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