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空中的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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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到了学校南大门，雨兮准备去图书馆看会儿书。坐在桌边，风儿翻动了两页，望向窗外，继续沉浸在大二那个繁花盛开的五月的下午。
“雨兮，这是你写的吗？才女啊！” 中午，雨兮刚躺下闭眼午休，就听到了舒舒惯有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走廊外传来，只是这次的哒哒声里竟多了一种惊诧与惊叹。
“你看，这里！”舒舒翻开学校文学社团的刊物，指着一个页面。雨兮坐直了身子，看清楚之后，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我还没拿到书呢，你从哪里拿来的？”
“秘密！嘘！”舒舒眉毛往上扬，食指放到俏嘴儿前。
“什么呀？我要看！我要看！”其他几位室友也围了过来。
舒舒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感情饱满地念到：
春花烂漫（组诗）
雨兮
01
清晨绿枝下
梦和着雨滴坠落
落成一片花瓣海
战栗着
游离了呼吸
碎裂，干涸
沉睡
未见的花儿
未启的梦
春天的日记
数年后
无声地
展开
炽热而甜蜜
有声的风与雨
歌唱胜利
却唤醒了
纯美
与永恒
02
两朵
雨水浇灌的笑靥
凝眸间
光芒相互倾洒
温暖明亮
它们是专注的
外物的吵嚷
只是见证
它们是坚定的
在烟火与烟花间
只为彼此绽放
时空渺远
生命倏忽
绚烂
绵长
五个人开始解读诗歌分析语句，一会儿问为什么“战栗着／游离了呼吸”，一会儿又称赞“两朵／雨水浇灌的笑靥”；一会儿笑着争论“烟火”与“烟花”的区别，一会儿又叹为什么自己也去看了花，怎么就写不出一句诗……
“舒舒，你究竟是从哪里拿的？”雨兮忽然被自己的猜想惊住了，忙凑到舒舒耳边降低音量，轻声说，“莫非文学社社长或者主编也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了？”
“哈哈哈，可能吧。”舒舒却大笑起来，“田雨兮，知道这本书是怎么得来的吗，我从李皓涵手里抢的！”
“皓涵？！”
“对呀，东辰和文学社的几个骨干准备五四的诗歌朗诵活动嘛，我去找他，看到他们正在谈论你这首诗，皓涵说什么你这两首诗含蓄蕴藉，但其他人说不是很符合青春飞扬那种燃烧起来的红色主题。”
“哦，皓涵还说了什么？”雨兮只捕捉到了舒舒话语中有关皓涵的那几个字。
“没啦，还想听，就约他嘛！”舒舒边说，边转动眼珠子。
“有啦！下周五就是我的生日，也为了祝贺雨兮发表作品，我请客！到时我们寝室的6位美女，就和那几个文学社骨干一起，我们出去HAPPY一下！”舒舒打了个响指，随即自己鼓起掌来。
“太好啦！”大家也鼓掌欢呼。
“我不去。”雨兮突然羞涩起来，但不到1秒，她就接着说：“祝贺我，为什么要你请客呀？”
“哦？那好呀！你去请他们吧，就说发表了拙作，感谢各位的抬爱……”舒舒咯咯地笑着。
“算了，那之后我再单独请你，好好感谢你吧！”
“别忙，你和皓涵成了再谢不迟！”
“谢谢你！舒舒！”雨兮很感动，在心里再次默默地说：舒舒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舒舒的生日这天，终于在大家的翘首以盼中到来。
下午3点，123寝室的穿衣镜前，姑娘们就拥挤着，欢笑着。
在乔爱舒与冷杉雪两人的精心打扮下，镜中的田雨兮楚楚动人：精致淡妆的俏脸下，一袭浅杏色中袖露肩蕾丝裙，温婉活泼又不失小性感。杉雪说雨兮的肩很美，线条撩人的锁骨露出来刚刚好，裙长一定要在膝盖以上12厘米，这是最显身高的位置且不会太露，再搭一双款式简单的裸色高跟鞋，配一个白色的有水钻的小包就可以啦。
幻梦酒吧里，五彩琉璃灯闪烁着，和人们或轻松或讪笑或妩媚或挑逗的眼神交错着，与人们举着酒杯的暧昧、孤独、悲伤、肆意、欢乐的内心交融着，猜拳的声音、歌唱的声音、跳舞的声音描摹着各种情愫，演绎着各种情绪……
“美女们终于来啦！”刚到包间门口，李皓涵和沈东辰就出来迎接。两人像经过商量似的，都穿着白色修身衬衫，头发都干净有型，一眼看过去唯一的区别就是身高。雨兮羞涩地跟随大家落座。
“首先，让我们请出美女寿星舒舒！”舒舒在沈东辰的注视下，缓缓起身。
“哇，我最喜欢的hellokity！”沈东辰从身后拿出蛋糕的一刹那，舒舒惊喜得尖叫连连。室友们都仔细地欣赏着kitty的经典蝴蝶结与调皮的胡须，好不喜欢。在大家唱完生日歌，点亮灯的瞬间，雨兮竟看到舒舒眼角的泪光，那一定是幸福的眼泪吧，真为她感到高兴。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各位美女帅哥，有好几位互相都不认识吧。”舒舒说着就开始一一介绍，谁最甜，谁最俏，谁最会跳什么舞，谁最会玩轮滑……
“这位是冷杉雪，最高的一个，也是最冷的一个，我们的冷美人！”男生们的眼光都齐刷刷地落到175cm高的杉雪身上，有两个还得仰视。
雨兮紧紧跟随李皓涵的目光，只见杉雪着一件黑色中袖丝质衬衫，最上面的那粒扣子刚好在两边锁骨相连的凹陷处，露出纤细的玉颈，嘴唇并不是樱桃小口，脸蛋也不是标准鹅蛋脸或者锥形脸，鼻子也算不上美丽，眉眼间却将千万种风情化为冷冽，孤傲而不容接近，身线如画，衬衣与牛仔裤也藏不住那内里的风骨。
“好啦，我们来跳舞吧！”舒舒边说边挽着沈东辰走向舞池中央，众人都围在她身边，音乐响起，氛围立即被点燃。
雨兮不擅长跳舞，就待在角落，看着皓涵。没想到他乐感这么好，舞步也那么棒，扭动的身姿与那日校园歌手赛场上的他有些判若两人，但都散发出无穷的魅力，再联想到舒舒说的他的出身，更添一份神秘，而这些对于雨兮来说，更是有着极大的诱惑力。有一次雨兮竟站起来，差点走过去了，却看到浩瀚走向了杉雪那边。
一曲终了，皓涵不再跳了，而是走到雨兮身边，端着酒杯。正当雨兮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管低头搅动BlueMonday时，舒舒的高跟鞋“哒哒哒”地移近了。
“你们俩都在这里啊，李皓涵，那首《春花烂漫》组诗就是我们的美女诗人雨兮写的哦。”舒舒右手揽过皓涵的肩头，左手三只手指轻轻捻住高脚杯杯脚，纤细的小指翘起来美极了。
“什么啊，写得不好，请多多指教。”雨兮勉强抬起头来，努力微笑着看向皓涵的鼻尖。随后，舒舒就微笑着离开了他们。
“写得很美，很少能看到怎么纯真唯美又饱含深情的诗了，有喜有悲有执着有希望。你很有诗情哦！”皓涵认真地说。
听着皓涵真诚的赞美，感受到他近距离的呼吸，雨兮心里的花骨朵儿也慢慢绽放开来。
“你的声线温润而低沉，你的歌声美妙含情，沁人心扉，你才是真正的冠军！”雨兮终于把心里藏了一年多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而且是当面说的。
“知音啊！嘘……”皓涵感叹道，又立即往沈东辰的方向努了努嘴。
舒舒的双手正从沈东辰的腋下环抱过去，穿着低胸装的她近乎融进了他的怀里，而沈东辰的双手则抚摸着她的发梢。
“你笑起来，有酒窝呢。真美！”“哪有。”……皓涵与雨兮的心也似乎靠得更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