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翼传说》第二十六章 惹事上门
随谓看了看云缺,也不多说什么,便握紧双拳在胸前重叠交叉,只见一个白色光点慢慢在他胸前成型,进而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渐渐白色光圈将随谓全身笼罩起来,光芒也晃得云缺不得不偏过头去,不能直视。
“你在干什么?”
“打我。”随谓直接道。
“打你?你确定?”
“别逼我说话,会泄气的。你不打我,我没法回答你上面那个问题。尽全力。”
云缺猜随谓有其用意,再加上这小子身手不凡,便也不犹豫,催动体内全部灵力集中至右拳上,用力向随谓的光圈打去。只见一道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到白色光墙上,“噗”,并没有像云缺想的那样,灵力相拼,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只是很沉闷的一声,右手上的紫光和随谓周身的光圈便一齐消失了。
“这是?”
“我自创的‘灵力试探安全无损伤大法’。”随谓见云缺还是看着他,“就知道你们没玩过,我来解释。方法我就不说了,简单解释一下原理。我将自身全部灵力以内聚,而非平常所见自身保护结界的外散方式,结成刚才那个光圈,受到外来灵力攻击,光圈的灵力便会和攻击灵力互相抵消,但又不会扩散出去波及周围。否则,刚才我们俩已经被皇极杵天杖追杀千万遍了。”
“那你创立这种方法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别人的灵力吗?”
“对呀,闷太久了,无聊嘛。你要知道对方值不值得畅快淋漓打一场,就靠这个了,正所谓这种方法是清晰简单,一目了然,安全高效,低调不惹麻烦。灵力不如我,光圈不会破。灵力和我差不多,光圈便和灵力中和。”
“那如果对方灵力比你强,会怎么样?你以内聚的方式结此光圈,若光圈被破,你自身灵力也会反噬,伤可会比外散结界重得多。”
“从理论上说,是的。不过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
云缺顿时觉得自己就像面对着一个任性的小孩,摇摇头笑了笑,在心里默默想到:“弄了半天,让我尽全力攻击,是早就认定我不可能比你更强。《世真元史》,果然嚣张惯了。”
随谓对此倒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继续宣布他的试探结果:“如果刚才你尽了全力,那么你的灵力还不错,我们俩加起来对付这个。”随谓停了停,手托下巴想了想,“还差点儿。”
“这么棘手?”
“大哥,那是当然啦。皇极杵天杖,你没见过也该听过吧?创世神用自身四滴血加上他的四瓣心,注入无上灵力,创造了光明神族、黑暗神族,也就是现在的冥族,以及魔族、妖族,四族的首任统领者,又用自身灵力,分别锻造出我……”随谓指了指自己,“没错,就是我,蓝灵珠,皇极杵天杖,我被一分为二,与其它两样被分别赐予了四族作为镇族之宝。所以,我可以赌上我《世真元史》无所不知的名声,非常负责任地说,那老东西锻造的东西,都不是吃素的。”
“既然你和皇极杵天杖都是创世神锻造,为什么你破不了皇极杵天杖?”
“问得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随谓想了想,似在寻找合适的说辞,“大家分工不一样啦。”
“所以别人的镇族之宝,是法力无边的神器,而我们的镇族之宝是一本万物指南?”云缺大概有些明白过来。
“诶,诶,诶,注意一下你的说法,同是老东西锻造的,其它两样都是死物,要人操纵才能发挥作用,我可是活生生,有自主思想的。单从这点来看,他也应该比较偏爱我才对。”
“估计创世神他老人家就是发现造了一个居然动不动就敢叫他老东西的人,你如此胆大妄为,不知忌惮,要再给你超强的灵力,可不让人省心。”
随谓沉吟着点了点头:“嗯……有见地。”
云缺无奈笑笑:“跟你说话,一不注意就在你的博识强记下越说越远,还是说说怎么对付这个结界才是正事?”
随谓:“真铁了心了?天劫只是有可能在里面,结界一旦打破,就预示着与妖族杠上了,我们后面的行程会增加很多麻烦的。”
“为了救阿思,哪怕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云缺坚定不移。
随谓思忖着点点头:“……那好,直说了吧,要硬破整个皇极杵天杖的结界不简单,但如果只是要进去看看,也不是那么难,眼下就有现成机会,不过要靠你了。”
云缺疑惑:“你的意思是?”
随谓:“你、我,如果那个魔族二王子不是浪得虚名,凭我们三人之力,应该可以用我刚刚的‘灵力试探安全无损伤大法’在结界上抵消一个缺口,到时我们稳住灵力,你想放什么进去探查就放什么进去。不过,要得到他的帮忙,就得以你冥族王子的身份去和他谈,才够分量,要结盟?还是均分好处?还是欠他一个人情,都由你决定。”
随谓看了一眼云缺,见他没有表态,又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毕竟魔族也想要圣天翼,桑炫是个什么样的人,谁都不知道。你欠他这个人情,不是邻居家长里短,借点油盐酱醋,代价可能会很大。”
“我知道。”云缺沉声言毕,抬头看了看天,“这个回去的路上再谈,午时已过,再不走,新麻烦又要来了。”
“甚合我心。”随谓看着自己这一身雪白的衣衫,变得灰扑扑,木头渣滓落到头上,衣服里,咯得全身似乎都在发痒,“脏死了。什么都能迁就,唯独不干净这条,实在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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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最深处,茂林蔽日,古树枝条交错在一起形成一个拱形通道,从远处看上去就像巨兽黑黝黝的大口,让人不禁直冒冷汗。通道顶部落满了黑压压一片乌鸦群,每只都拥有着世间难寻的红色双眼。
两个士兵各提一把长枪,在通道两边来回地巡着逻,走了半天,连只蚊子都没看到,其中一个便有些厌烦地挠了挠他的尖耳:“通道入口设在这么一个鬼都不敢来的地方,干嘛还要人天天守。”
“嘘……”另一个士兵示意他闭嘴道,“说话小心点,不知道我们头顶是什么吗?被蔓姬大人知道了,我们吃不完兜着走。”
挠耳那人正不甘心地瘪嘴,突见一只红眼乌鸦“呱”“呱”怪叫着从外面飞了进来,嘶哑之声惊起头顶一片红眼乌鸦跟着怪叫个不停。
“蔓姬大人的血鸦?”小兵一抬手,那只乌鸦便停到他手上,依旧发出振聋发聩的噪音,“可能出事了,你守在这里,我立刻去禀报蔓姬大人。”说完小兵便带着红眼乌鸦向通道深处那一片漆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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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在外面晃了一天才回去,怎么解释才不会被骂?”两人疯够了回到南岭客栈外墙处,阿思嘴里嚼着牛皮糖,一手还拿着一块,含糊不清地问火烨道。
“要不带你玩,哪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牛皮糖?要这么在意,你还给我。”说着就伸手去夺阿思手里的牛皮糖。
“哈哈。我才不呢。”阿思见火烨来抢手里的糖,便往客栈里躲去。
火烨见状也嬉笑着往客栈里追去。两人一路疯疯打打,闹成一团,进了客栈大堂。
“四公主,你们?”珞珈刚把倒在一旁的凳子放正坐下,就看到了两人跑进来的这一幕。
阿思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嘴里正在不停咀嚼什么,右手还紧紧捂住嘴巴,似怕一松手嘴里的东西便会被挤出来,左手握着一块黄不拉几的东西向身后伸得远远的,而火烨左手死死按住阿思右肩,右手也向阿思身后抓去。两人身体因此而挨得相当近,姿势也极尽暧昧。
听得珞珈问话,两人才发现,不仅珞珈,冷锋、那谨、掌柜的、跑堂的,就连厨子都站在大堂里,手里各自攥着忙活物件,正死死盯着他们俩。
阿思急忙踩了火烨一脚,火烨才“哦”了一声,在有点小尴尬的氛围中直起身来。当他注意力回到眼前,才发现,客栈大堂的桌椅、栏杆、酒瓶全被砸了个稀烂,湿漉漉的地上全是木头渣滓、碗碟碎片。
“这是被打劫了吗?”火烨看了看那三个盯着他的人,“你们三个在这里杵着,还有人敢来捣乱?”
那谨不怀好意地露出一个笑容:“我们三个再能干也抵不上你一个人去闯祸。”
“我到这里还不满一天,又关我的事?”
阿思好不容易地嚼完了嘴里的牛皮糖,也把手上捏了好久的那块硬塞到了珞珈嘴里:“那个,那谨先生和冷锋的那份在火烨怀里。”
“四公主,我们说正事呢。”珞珈被迫嚼了几口,揉着被牛皮糖粘得发软的牙齿对阿思说道。
“我知道,可以边吃边谈嘛。”阿思往里扫了几眼,才补充道,“反正二哥也不在。不如就从发生什么事开始说起,好吗?”说完阿思望向那谨,一脸真诚的样子。
掌柜的这时凑到火烨旁边,一脸焦心表情:“小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本镇的金大善人。所以他们才会上门找茬。”
火烨有些惊讶:“掌柜的,你怎么知道我跟那个什么金大善人的败类交上手了,莫非你跟踪我?”
掌柜的连连摆手:“可不能乱说,我是本分的生意人,怎敢跟踪客人?只是刚才梁管家带着金衣打手找上门时,明确地说了要找一个橙色头发的小……年青人。这个镇上除了客人您,还能有谁?”
火烨揉了揉自己那醒目的橙发:“那梁管家有点猫腻啊。能摸清我的长相,能在这么大个镇上准确地拦住我,还知道我住哪儿。嗯……”
“人家过来的时候说了,整个镇都是他们的,想知道哪有外地人入住,再简单不过。”冷锋一句话打断了火烨的苦思。
“哈,我就说。那个什么管家哪有这么神,就仗着人多势力深而已,敢到这儿来撒野,真是活腻了。我就这找上门去,非打得他跪地求饶不可。”
“那个管家能摸清你的情况可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否则殿下也不用出去了,他很有可能不是人类。情况未明之前,不要冲动。你已犯戒才会惹来这些事,若要再出去胡来,殿下一定会重罚你的。”冷锋拦了火烨一下,在他耳边轻声道。
掌柜的也急匆匆上前道:“别别别,小兄弟,不,少侠。求你千万不要再去惹金大善人了,小店今次的损失,我自认了。金大善人名为善人,表面上喜欢给镇民们一点鸡毛蒜皮的小恩惠,博取好名声,暗地里却心狠手辣,烧杀抢掠,狠狠地欺压我们。我的儿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半年前,他不过在河边贪玩,不曾想遇上了金大善人的手下,那两个恶贼就为了找乐子,便故意把我的儿子推下水,害得他患上了湿寒症,他才不过八岁,每晚都要在好几个火炉的烘烤下,才能勉强入睡。”说到此处,掌柜的不自禁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金大善人是恶人中的恶人,你得罪不起的。还是别去了。今天要不是几位客人及时出手,我这店恐怕都会烧成灰。客人纵是武艺高强,能保得了小店一时,他日客人一旦离去,小店还是难逃金大善人掌控。但求少侠给我们店里老老少少留条活路吧,不要再去惹他了。”
“竟然还有如此霸道的人?”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一道白色人影一闪而入,正是随谓。云缺紧随其后,也进得大堂来。
“掌柜的,你说,那混蛋住在哪儿?我一把火去给他烧个精光。再把那两个害你儿子患病的人渣,扔到河里去泡成馒头。”随谓愤愤地说道。
“只怕这个金大善人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桑炫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一转头便见他不知从哪里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