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伯乐推文汇总闲文·读书优选热文

少年白马醉盛夏

2022-05-13  本文已影响0人  阿雾

01

九月初二,日历上写:宜搬家、宜开业、宜结婚。

出门时,顾达宜特意瞥了一眼日历上的字,暗想今日的确是个吉利日子。因此,她才被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死党陆珩拖来搬家。

几分钟后,顾达宜单手呈135度仰望湛蓝的天空道:“我的意中人一定是个盖世大英雄。有一天他会开着宝马手拿钻戒从天而降,将我带走。”

陆珩“啧”了一声:“还当自己是紫霞仙子呢?我看你充其量就是位散财童子。”

顾达宜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线。她冷笑一声,将那箱装着陆珩限量版手办的箱子“咣当”一声扔在地上,斜眸之:“哦,是吗?”

继而——

陆珩立刻狗腿地笑起来:“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是紫……哦不,当代玛丽莲梦露!”

“呵。”顾达宜撩了一下湿发,迈着两条又直又白的大长腿风情万种的往前走。

陆珩笑着搬起地上的箱子,轻轻地抹了两下灰尘,抱在了怀里。

陆珩刚在大学附近买的二层小别墅,通亮,朝阳。单开的铁栅门,纯黑色,半虚掩着。门上挂着的白色黑板上极其潇洒地涂了几个英文字母——My house。

陆珩嘴上还在埋怨顾达宜的粗鲁,下一秒,他便上前一步,轻车熟路地伸出一根食指来,抬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黑色的铁门。

嘎吱一声轻响。时光,在他指尖悠长,悠长地划过。

“快进来。”他回头看她,右手拎着的手提袋在手指肚上勒出的深深红痕也无法阻止他脸上不断弥漫的笑意。

陆珩有洁癖,不喜欢任何陌生的人进到他的家里。

除了达宜。

顾达宜盯着他的手指看了许久,双手空空地进了陆珩的新家。

“好热好热。空调刚开,Chinotto还没冰好,等我一会儿,我给你做饭吃。”

她听见窗户被关上的细微声音,长叹了口气。白皙的指尖轻揉了下眼眶,觉得脑袋有点晕。

“知道了,别废话,快进去。”顾达宜嘴中的回答是重新启动的方程式,规矩,妥帖。

她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前方那个高挑的背影上,恍恍惚惚。

Chinotto,顾达宜喜欢的一款挺老掉牙的饮料。陆珩在家里每次都会备一大箱,这是对达宜的特殊照顾。

顾达宜仰着脑袋看了一圈儿,拿起桌上的瓶装海盐水盘腿坐在了毛绒绒的地垫上。

蓝色的玻璃瓶放大了视线里的一抹蓝,他在瞳孔中变成了一汪柔软的水域。

陆珩在房间忙来忙去,还不忘招呼她:“小宜,十二点之前我会把饭做好,今天可别再提前走了。”

顾达宜轻轻地“嗯”了一声。

有朋友曾经问过达宜,身边有这样一个帅气多金又有趣的男闺蜜,难道真的不会心动吗?

她那时怎么回答的?

那天的雨一直没再下,空气里却满是遗留的潮湿,从空调屋里突兀地走进这样的环境里,令人无措的骨头都在发冷。

而她,只是站在门口,用她特有的南方腔调,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当然。”

当然。

会心动。

02

顾达宜的爸妈离婚是在两年前。

那是她高考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顾达宜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她的妈妈亲口告诉她:“宜儿,妈妈终于可以不用再为你活着了。”

多么可笑,原来她一直以为相敬如宾的两个人不过是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排练已久的戏。

终于。

花开荼靡,空气里腐败的气味让人窒息。心底阴暗的情绪在疯狂叫嚣,妈妈不断开合的红唇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地束缚。

温良恭俭让。

她的棱角早已变得越来越圆润,满身的刺渐渐地、不动声色地被她收敛起来。

顾达宜笑着说:“妈妈,那么恭喜你。”

凌晨三点,她穿着吊带短裙揉了揉发麻的脚踝,站起来从迷乱奢靡的酒吧拿起钥匙沿着廊灯,歪歪扭扭地往外走。

等回过神来,人站在老弄堂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路灯光线昏黄,滋啦滋啦地响,惊鸟盘旋。天空是阴霾的深蓝,像是厚重的天鹅绒,被乱七八糟的黑色电线一块一块地切割开来。

她无意识地张了张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慢腾腾地摸索,划过通讯录。

巷口尖利凄凉的猫叫和远处一晃而过的车灯都晕染成了天空暗淡下的空白色彩。

十五分钟后,陆珩骑着他的宝贝大红色机车停在了她面前。少年身躯炽热,垂着眼扶着她坐上了后座。

“我带你回家。”

陆珩家只有他一个人,她踢了黑色高跟鞋,光着脚走进去。

客厅里还是那几盏小小的地灯,暖橙色的光线,小小的、灿烂着。开出一朵朵漂亮的花,有种温暖的昏暗。里间半开着门的房间里安静地散发着冷白色的灯光,壁灯未关。

大抵,他离开的匆忙。

陆珩沉默无言,随便从桌上取了两个大扎啤玻璃杯过来。他锁上大门,在客厅里席地而坐。

Petrus红酒,据说是折合人民币四万块钱一瓶,被他倒在玻璃杯里,和她碰杯相撞,咕咚咕咚一口气干掉半扎下去。

顾达宜的脸颊红红,眼睛湿润,倚着陆珩的肩膀,笑的指尖发麻。酒精的作用下,她却觉得此时的意识清楚的可怕。甚至于,她的思路比平时还要来的深刻敏锐而清晰。

“陆珩,我想离开这里了。”顾达宜攥着酒红色的玻璃杯,哑着嗓子坦然说道。

少年的桃花眼微扬,将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发上,拍了拍。继而侧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过了很久,这才淡淡说:“你决定好了,就去做。”

“我会一直陪着你,小宜。”

03

高考后的志愿,顾达宜填的是北方的大学。陆珩成绩一般,又偏要跟着顾达宜去北方,最后报了一所二本院校,就在顾达宜学校对面。

一条长街,隔岸相对。

陆珩有很浓郁的少爷秉性,在学校的宿舍呆了不到三个小时,就以“拥挤杂乱蟑螂成群破败不堪”这个鬼扯的理由离开了宿舍。

于是,某人大半夜拉着两个红色的大行李箱直奔大门口,凄凉地蹲在地上对着电话鬼哭狼嚎,像一只游荡在午夜的孤魂野鬼。

“小宜啊妹妹啊哥哥我无家可归了啊救救我救救我啊!”

顾达宜垂死梦中惊坐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咬牙切齿道:“陆珩,你干脆打飞机回家吧!”

“那怎么行!”陆珩一脸好宝宝状,“我要在这里陪你!”

“不如我去你那儿住吧?”他笑嘻嘻道,“反正你那里也是一个人。”

身为优等生的好处就是,顾达宜拥有了一间独卫独浴的宿舍。

“不行,这里是女生宿舍。”她果断拒绝。

“小宜美人儿……”他嗲毛。

“闭嘴!”

“哦。”陆珩抽泣,“万恶的资本主义。”

凌晨两点,办完了入学手续忙碌了一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的顾达宜拽着一米八五的陆珩在马路牙子上疾驰。

终于,在距离地铁站一百米的角落处发现了一家看起来还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连锁酒店。

顾达宜眼疾手快,开门、推人、扔箱子一气呵成。

“再见!”

她头也不回地愤愤离去,无视身后某人可怜巴巴的小狗眼神。

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却又突兀地响了起来,一个未知国家未知的号码,顾达宜打了个呵欠,疑惑地滑开按了接听。

万籁俱寂,天色昏暗,她仰头透过上方很窄的一块房檐才能看到被切割了半块的灰蒙蒙的天空。

“达宜,我是陆珩的妈妈。”

女人在电话那端开口。

……

早上七点,顾达宜平躺在小床上,例行缓了一会儿神,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翻身下地。

她走进盥洗室,闭了闭眼,站在水龙头下,单手撑着墙面叹了口气。

女人昨晚的话言犹在耳。

她说,原本他们已经决定要把陆珩接到伦敦去读书的,可这个孩子,主意正的很,偷偷报了高考的志愿,瞒着所有人北上。

她是怎么回答的?

那时,脑子里钝钝的昏沉感袭上心头,顾达宜在夜凉如水的零星长街处低头轻笑。

随之,她伸出单薄的手掌附于胸前,浅浅地吐了一口气:“所以呢阿姨,您想让我劝他出国吗?”

女人温柔的笑意在听筒里弥漫着:“达宜,你果然是个聪明孩子。”

“可是阿姨,我并不想劝他怎么办?”她歪着头呵呵笑。

顾达宜是个一腔孤勇单枪匹马闯天下的游人。

撞过南墙,亦不死不休。枕边书、怀中猫、意中人。她如何舍得?她只想——深爱、占有、不放手。

午夜的城市冷得出奇,此时的她,心头却燃着相悖的灼热。

顾达宜轻咬了一下牙龈肉,对着电话的那端如此说道:“阿姨,我想,您应该尊重陆珩的选择。”

04

第一年的寒假,陆珩拉着顾达宜去了这座北方城市最北的郊外,那里聚集着一群天南海北不愿归家的旅人。

南方的家早已不是家,七零八碎,模糊了往昔幸福的画面。

车子一路像北,开往盘旋的山路。山间的树影婆娑,顾达宜降下跑车的天窗,在夜风里眯着眼睛呼喊道:“陆珩,我很快乐。”

陆珩与她相视一眼,故意唱起来:“你快乐吗?我很快乐。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达宜拍手!”

顾达宜忍俊不禁地笑。不远处天台上点燃的篝火冉冉跳跃,吉他和钢琴的混响划过夜雾穿透过耳膜,枯黄的树枝上被人挂上了中国结,一路红色如织,驶入山头。

夜里的场子暖气烘得极热,顾达宜脱了羽绒服放在一边,腿上只盖了一块陆珩拿过来的素色毛毯,她向老板娘点了两杯低酒精度数的鸡尾酒和一提科罗娜,坐在玻璃门前看着天台上的陌生人欢乐嬉戏。

男人唱歌,女人跳舞,少年手拿吉他,少女撑颊浅笑。

陆珩顶着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懒洋洋地靠在暗红色的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芝华士,到底还是没能逃脱被人抓住参加活动的宿命。

漂亮的姑娘们拉着他坐在圆桌旁。

凡人不可免俗,他们一起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其实,陆珩没什么心思参与,第一局就被人下了套,选择了真心话。

对面戴着鸭舌帽的小少年起哄问道:“帅哥,现在有女朋友吗?”

一群女生紧张地望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让人失望的话。

顾达宜坐在旁边的桌上斜看着他,轻轻地磕着手指,眸光里烟雾袅袅,姿态优雅似高贵公主。

作为死党,陆珩很显然深谙友情的本质。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优良传统,他果断地点头,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顾达宜拉了进来。

“有,就是她,我的宝贝儿。”

于是,顾达宜忽然在浮华喧嚣的旅店里,在音乐声和火堆的噼啪声里,垂着眸子笑了起来。

顾达宜在人声鼎沸里,将隐晦的爱意说到尽兴,彻彻底底。她从墨色的天空背景中走过来,黑色的长发摇曳生姿,自有万种风情。纤细的指搭在陆珩的椅背上,弓着身体抚上他的肩,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那么男朋友,赏个脸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女朋友。”他笑着站起来,眼波温柔。

他们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走出了房间,走过灯火璀璨处,站在一片灯红酒绿之后。

室外,又阴又冷,门口的灯泡瓦数不高, 光线暗。顾达宜站在门口,逆着门后的光,更看不清表情。

陆珩勾着唇也在笑,眼底是看不穿的光怪陆离。

顾达宜装作无意的和他说了许多许多话。鼻头被冻得通红也不肯回去。她的私心是留给心爱的人,一起跨越旧年。

直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呐喊声。

声声长鸣的烟火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她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一支仙女棒点燃递给自己,他的眸中灿烂,星光熠熠。

烟火明灭一瞬,陆珩的手掌心里多了一只小方盒,里面盛着温润细腻的白玉佛牌。

顾达宜接过去,笑着笑着就红了眼。

妈妈曾说过,她的宝贝宜儿应该受到佛祖的庇佑。

妈妈信佛,大抵,在她心中曾经最爱她亲生女儿的时光就停留在那年那月,她日日为她的宜儿,念经礼佛之际。

他的掌心冰冰凉凉,单手覆于她的眼睑之上。

满目黑暗中,她听到陆珩说:“小宜,难过的过去,就把它留在旧时光里好吗?”

“好。”她吸了吸鼻子,重新映入他眼中一抹微笑。

倾身拥抱,火光冲天而起,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弯唇笑着,口中呢喃道:“谢谢你又陪了我一年。新年快乐,我的陆珩。”

05

陆珩将手机打开放在钢琴架上,弹了一首温柔的钢琴曲《Silent emotion》。

即将毕业这一年的闷热夏天,顾达宜总爱窝在陆珩的小别墅里不肯出门。

她有时候会咬着薯片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思绪常常被窗外的蝉鸣包围——

最不喜夏天的达宜,愿意为了陆珩做一切事情的达宜,数十年如一日呆在他身边的达宜……究竟这样的达宜,有多么爱陆珩?

电影里是日剧的1996年。

长假期的记忆依然清晰,松隆子的绝世美颜让人心动,木村拓哉穿着简单的休闲裤,闲靠在晃暗的灯光下。古老的旧时光像是一颗不会灼伤心脏的星星,像锦瑟和鸣的记忆,点开都伴随着似水年华。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中捏着快要融化的奶油味薯片,扭头望着背后还在弹琴的某人,有些不满:“陆珩,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看电影?”

“不喜欢老剧。”他停下了手中的黑白键,伸了个懒腰。

回头时,骄阳透过半阙的窗洒在他的脸上,流金一般的光泽无声。

许久,他才说:“小宜,其实我只是不喜欢,没有结局的结局。”

那样好悲伤。

恍惚想起新年时,北方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顾达宜卷了行李箱在陆珩的小别墅里借宿。

那个冬天,他们窝在暖意融融的小房子里,吃火锅放电影一起喝酒跳舞放声高歌,快乐的像明知2012年的世界末日不会到来。

幕布上的电影放的是达宜喜欢的那部《悠长假期》。镜头停在了小南站在洒满夕阳余晖的楼顶,看着楼下的木村和松隆子亲吻的重影,他的脸上带着刹那间的失神与落寞。

隔着玻璃酒瓶醉意熏人的顾达宜仰头去看陆珩绯红又夹杂着孤寂的脸,她那时在想啊……原来阿珩啊阿珩,她爱的阿珩,也会有遗憾。

傍晚的风凉了些,暑气消散。

顾达宜提着罐装酒爬上二楼的天台,对面是灯火阑珊的夜市。烟火气息扑面而来,远处的小摊上喝酒撸串猜拳的声音被风吹来了一些片段。

“我们认识多久了?”顾达宜的长发微扬,手中的易拉罐汩汩冒泡。

“不多不少,正好十年。”陆珩在她身边坐下,夕阳洒照下来,余晖透过树荫照在少年的脸上,肆意着年少轻狂。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她好像是笑着这样调侃一句,蓦然想到,妈妈当时说过的话。

“宜儿,终有一日,你也一定会遇到那个对的人,妈妈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陆珩陷在沉思里没抬头。这一晚,他喝了不少的酒,本想借着酒意吐露心声,却发现,到了此时此刻,他酝酿了一整个夏天的情绪,仍旧无果。

“陆珩,你喜欢我吗?”她在风中轻轻问出了一句话,惊得陆珩差点连夜跳楼逃跑。

在那双温柔双眸的注视下,陆珩的答案几乎是要脱口而出。

顾达宜笑着摇头,眼里的光如同将要熄灭的蜡烛,摇摇欲坠。

夏天像兑了冰水的烈酒,一颗微甜又酸涩的柠檬。下一秒,她吐了一口酒气,笑笑:“我想说,我喜欢你,虽然这句话很难。阿珩,从十年前开始,不知何时会结束……我怕,说出口的告白会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可我更怕遗憾。阿……”

“喜欢的。”夜雾缭绕在微醺的傍晚里,他打断了她的忐忑,抬眸认真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小宜,也同样喜欢我。”

陆珩在达宜滞缓的眼神中低下了头,用喝过冰饮的凉唇亲吻她的手指。

电光火石间,她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陆珩点点头。

爸妈离婚的那个夜晚,她在陆珩的家里喝的东倒西歪。她忘记了,那个少年不安地低下头,轻轻地、虔诚地、如同对待珍宝一般地吻了吻她的唇瓣。

那天,他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顾达宜倒在地板上,长发散乱成海藻,眯着眼睛笑起来。

她说有,是一个被她拿走初吻的少年。

下一秒,陆珩便僵硬地停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直至消失殆尽。

顾达宜喝了一口酒,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可是那个她醉酒后失语所说的人,是陆珩。

是在某年顾达宜的生日宴会上,玩闹了一天的陆珩躺在她房间里的毯子上疲惫地睡着了。

于是,她偷亲了他。

这是属于十五岁的顾达宜的秘密。

“小宜,对不起。”

在后来那些突如其来的不安里,陆珩不满的不是顾达宜,而是自己。他惧怕于她的初恋,她的白月光,他的青梅竹马。他们差点错过,又恰好,一切回归原点。

暮色下沉,万物皆有滤镜。空气里多了一丝湿漉漉的气息,顾达宜的手掌撑在冰凉的天台边沿,一眼万年。

门前的晚樱开的正好,夏日的风一吹,花瓣如雪,簌簌飘落。

“小宜,宝马车我也有,钻戒明天去买。我这个人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你或许真的可以考虑试试。你看如何?”

“陆先生。”她倾身而去,吻了吻他的唇瓣,“荣幸之至。”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