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印象里往年的冬至,好像一直都是白雪皑皑、冰天雪地的,白昼于那一天最短,太阳既便高悬于天空,也是空洞的具像,没有什么温暖和煦。天会早早暗下来,进入深深的长夜,黑暗、静谧、又泛着银光。
冬至嘛,好像就该是这样天寒地冻。白昼最短,倏忽一过,黑夜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喜欢“冬眠”、“蛰伏”这样属于时令的字眼,好像排除了一切的纷扰、杂乱和吵闹。 一个生命如果能兀自沉浸于一种酣睡的状态,如同深雪里埋着的种子,忘我、休止、酝酿,等待着来年的复苏,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而现在,是冬至,一年中白昼最短夜晚最长的一天。
老祖宗的古老智慧归于简单的一句: 春生 夏长 秋收 冬藏,是的,冬天是需要藏的。
可现在,气温并不寒冷,冬至的这天很暖和,天气少见的干燥灼热,正午的光照明亮灼灼,暖气不怎么烫,室内温度已达30℃ ,让人汗流浃背。
“冬至吃饺子,耳朵才不会冻掉” 已成一句戏谑的俚语。
四季已不分明,天气转暖又反常。
冬至如年呐,对于新年没有往年的欣喜和期待。 祝愿和祝福什么时候都是美好的愿望,抵不过当下的忧患。
抓住能用的就是现在,当下。就如这个冬至。 称肉和馅扮料, 用刀一点点剁碎成泥,装成一盆溢着香味的饺馅,把揉好的面醒的韧劲又软乎。 那还是妈妈的手,做这一切熟练于心。饺子包了一年又一年,那双手却一年年地干枯萎缩了。
这个下午,她擀皮我包饺子,老父坐在那里看手机,又随手拿起一张歌谱哼唱起来。
岁月止于此,温馨安稳。
如果没有生病当时的痛苦和自然的衰老,我觉得老年的生活才是真正惬意,满满用来回忆,不用辛劳谋生、计划着未来,只是过着每一天,要不怎么叫颐养天年呢。
有人问起,老妈会用一个简短的词语说她自己,“天天干什么呢?” “ 保命” 呢。
阳光洒满身上,我有些困倦,本来是回家来好好表现帮忙干活的,竟然瞌睡了,不想动,只想睡一觉。老妈的声音传来,大意我睡下都不知道给自己盖件东西,随即身上多了一件毛绒绒的薄毯子。
我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
最近的几天,一直在吃中药,一日三包,因为失眠。睡不着觉的困扰,自己都忘记了 “好好睡上一觉” 后的轻松状态,只能人为地去努力调整。
失调了,天地万物都失调了吧,生来就有、自然而然的能力也在被打破,变得不平衡起来。
2021-12 风铃
随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