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格尔就的信(10)
格尔就:
有人经常看我给你写的信,他们知道“野茂痒呆”的存在,以为你跟他一样是我杜撰的人物,甚至认为你就是我,所以没人问你是谁;但有人注意到你的名字,说我起名字的本领迥异,风格清奇;还有人就直接夸赞,说“格尔就”是个好名字,也不知道他这是夸我,还是夸你。
你一准在偷偷地笑,为自己的名字感到自豪,又略带轻蔑的要看人家解释怎么个“好”法。
你定是很坦然,毕竟自己的名字被人家知道了,并没什么坏处,也许你内心渴望着被更多的人知道,但我还是挺担心的,万一人家真道出个所以然来,我就不是唯一一个了解“真谛”的人了,这样我也许会失去你,从此不能再给你写信。虽然你的名字不是我起的,但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的名字呢?又有谁知道你名字的含义呢?
可能你也略有失望,竟没人觉得你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这不怪你,怪我倾述的太“不客气”。读了这信的人大概都会觉得,我这是写给自己的,他们这样理解并没有错,但他们不知道这些信我只是没寄出去而已。而这些信我必定会寄出去的,你迟早会收得到。
你的名字听起来像外国人,但即便是外国人,恐怕叫“格尔就”的也不多,大概像“Greqiu”这样拼吧,我最开始是想翻译成“格瑞秋”的,每封信的标题也就是“给格瑞秋的信”,一看就是给一个女人写的,这样会让信笺上的文字的意义更加的饱满,也会促使我发挥更丰富的想象力,我的笔下没有出现过像样的女性,而你的出现也恰好能补上这个缺憾,但一番思量之后还是用了“格尔就”,让你从我的“情人”变成了我的“大兄弟”,因为“格瑞秋”会让别人想入非非,弄不好也让我想入非非(虽然就应该想入非非),那样的话我就多少得“客气”一点,保持一点距离,我会琢磨来琢磨去,考虑要用什么样的口吻、要写什么样的内容,这显然不够“直爽”,拐弯抹角的东西不是我想表达的,恐怕也不是你愿读的。不过鉴于你的形象,每次写信的时候,我还会想象着是在说给一个女人听,导致常常分不清是“情人”还是“兄弟”,写起来觉得别扭。
我也考虑过别人的建议,在信的下方添上一个落款,补上一个“端”字,代替我的姓名,但觉得仪式感太重,而且“我”就是“我”,这个“我”也许不是我自己,但仍不需要“端”字来增加神秘感和逻辑感。而花哨的形式也只会让你的意义变得滞重。
拿你和“野茂痒呆”相提并论是不合适的。“野茂痒呆”是我起的,并且我赋予它“马赛克”的含义,意为“没人能看得到他”,所以他可以尽情的发泄,而你不同,你天生蕴含着意义,不需要我来赋予。
我用过许多的名字,它们尽数消失了。也许它们也曾藏着丰富的意义,但由于我的懒惰,把它们给遗忘了;也可能怪我“喜新厌旧”,想到一个名字,就开始想办法让它丰富起来,想着想着,突然不经意地又想到另一个名字,然后开始另一种想法,从而把前一个丢在一边,许多名字就是这样消失的,还没来得及等到我揭开“名字”的谜底,谜面就已不存在了。
不过你显然跟它们不同,因为你的名字不是我起的,你也是真实存在的。我会坚持给你写,但愿我的耐心多一些,我已不再是之前的“喜怒无常”,好在你也能时不时的“督促”。
我想透露的应该很多了,毕竟我现在还不想失去你。有人会说我在故弄玄虚,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他们可能从来没起出或者使用过一个让自己洋洋得意的名字。如果不保留一点神秘感,恐怕我就无法维持现在的兴趣继续写下去。留下的神秘部分,权做“谜底”,等日后揭晓吧。
说起那些被遗忘了的名字,有一个似乎不愿被“尘封”,在我的脑海中重又现身。它叫“裂嘴瓷瑚”。毕竟手上就是电脑,所以我就好奇的搜了一下,百度搜索里出现了两个条目。点链接进去里面是空的,唯有署名和日期可以参考。“裂嘴瓷瑚”可能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东西,但是我说不清楚它是什么,就像人生中最为悲惨的事一样,不是你不想说,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它们已经不是所谓的“事件”了,它们是一种感受,那种感受让你觉得何谓“最美”何谓“最惨”,这种东西即便说得出来,别人也无法听得明白,因为它们的味道可能还不如自来水的浓,因为听者无从感受。所以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需要长年累月的沉淀。(不过,如果我的记忆还不错的话,《裂嘴瓷瑚》下的文字应该是杂乱而且比较“沉重的”。)
末了,安慰一下读到的人。王二和张三好上了,王二就天天腻歪的喊张三“小三三”,张三也觉得这样叫挺亲切,但是如果别人这样叫,张三就觉得恶心了,所以“小三三”虽是一个名字,但只有在王二和张三之间才有意义。格尔就作为一个名字的意义,也许比“小三三”的普适性更大一些,但在这个特定的个人年代,也许只对于我才有特定的意义。所以不要抱太多奢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