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嫂偷了自己男人的钱
夜黑,风儿轻轻,月光淡淡,天空飘着几朵灰色的云。
憨嫂独自走在回娘家的田间小路上,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小声哭泣着。风吹着地里的玉米叶子沙沙作响,远处零零散散的树木奇形怪状,不远处的小山尖上,猫头鹰刺耳的高叫着。要是往常,憨嫂准会吓得哇哇大叫,可她今夜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想一死了之,可一想到一双可爱的儿女,她一万个放不下。她不由得摸着被丈夫打得发疼的脸,哭声禁不住提高了许多,在这寂静的夜里,风儿把这哭声送的很远很远……
“怎么了?你丈夫又打你了!”母亲吃惊的看着女儿脸上的无指印。
“他前天往家里带个小翠,今天又带个小花。我骂了几句,他就打我。呜呜……”敢嫂大哭起来。
“你等着,我去揍那狗东西一顿!”憨嫂的弟弟说着就往外冲。
“站住!”母亲大吼着,“少给我若事!”
“我姐就这样白打啦!”儿子不解的怒视着母亲说。
“你也不想想,你打他一顿道能解气,打了以后该怎样收场?这家人到底还过不过?你姐夫万一要离婚怎办?那两个孩子怎办?”母亲生气大声嚷嚷着。
“总不能让他小瞧咱娘家人吧!”憨嫂的弟弟仍气鼓鼓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你换成是你姐夫,你会怎样啊?你觉得心里平衡吗?你会不会嫌弃你姐呢?你姐夫当初不是因为家里穷,他会娶你姐吗?你姐夫现在是有钱了,变坏了,光打一顿能解决问题吗?人常说劝赌不劝嫖,得想办法对付才行。”
夜已深了,憨嫂已进入梦乡,只有她母亲还在哀声叹气……
第二天,母亲问女儿:“你平时上集赶会,他给你钱吗?”点头。“假如你要五十,他给你一百吗?”点头。“假如你要钥匙去取钱,他也给你吗?”点头。“那就好!”母亲拍了一下大腿,郑重其事的对女儿说:“你听娘说,以后你丈夫不管带什么样的女人,你全当没看见,不知道。你想吃什儿,就买什么,想穿啥,就买啥。只要丈夫给你钱,啥事都不要管。不过,得想办法弄钱,为什么?你想想看:孩子现在上小学需要钱,以后上高中大学需要钱,结婚买房子需要钱,以后赡养老人也需要钱,这么多的钱到哪儿去弄?咱老百姓过日子是实实在在的事情,除了平时辛苦挣钱外,那还得攒钱。致于你丈夫那德行,缰绳放展,由他野去,上了岁数自个儿就觉醒啦。什么情呀爱呀,能顶饭吃吗,一日三餐才是真的,所以呀有钱才是关键。致于怎样弄钱?”母亲望了望窗外,在女儿耳边小声嘀咕几句,然后打发她回家了。
憨嫂回去后,真的按照母亲所说,想吃啥就吃啥,想穿啥就穿啥,买东西值五十元钱就说成一百的,并且在丈夫面前也表现很听话的样子,再不像以前那样倔嘴了。丈夫看在她生一双儿女的份上,也多少顺着她点。慢慢的在取得丈夫信任后,她便按照母亲说的,她便拿了那把专开钱抽屉的钥匙在集市上悄悄配了一把,并开始盘算着怎样偷丈夫钱的计划。
憨嫂的丈夫是自己买了大汽车搞货运生意的,隔几天就要亲自出一趟车。今天她的丈夫刚一走,她就急不可待的开始行动。她把大门的门闩闩紧,然后找了两根碗粗大小的木棍把大门顶上,这才走回了房间。进了房间,她把房门也反锁上,这她还不放心,于是搬了一张桌子横着把门一堵,并把窗户的窗帘也拉上,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掏出钥匙。她拿钥匙的那只手抖了起来,手心湿湿的,额头上的汗涔涔的,全身的神经仿佛一根根都绷紧了,她害怕的把手缩了回来。这时,她又想起母亲的话,又想起丈夫打她的情形,还是很很的下了决心,一定要偷!此时,她忽然想起电视里偷东西的人手上都带着手套,脚上也戴着脚套,于是她也找了双手套戴上,脚上一时找不到戴的,她干脆把买菜用的食品袋套在了两只脚上,这才拿起钥匙开起了那把锁。拉开抽屉一看: 哇!一百的,五十的,十元五元的,一沓又一沓。憨嫂高兴的抓上一把就往口袋里塞。这时,她又想起母亲的话:要勤偷,少偷,不然,丈夫发现了要打她的。于是她把钱弄好后又放回原位,从五元的那沓里抽了几张,然后把锁锁上。
第二天,憨嫂依照头天的样子,把门闩紧,全部武装好,又偷了些钱,不过好像是一张较大的。第三天也是如此,第四天她不偷了,她害怕丈夫回来打她。从次后,只要丈夫不在家,只要她想起,她多少都要偷一点,仿佛已成了一种习惯。不过,她从不拿大的,她母亲说拿大的容易被发现。再说憨嫂的丈夫是个粗人,只要需要钱,从抽屉里拿了就走,他怎么也想不到他那憨憨的妻会偷自己的钱。
两年后,不幸的事情来到憨嫂家,她丈夫雇的那个司机,连人带车滚到悬崖下。幸好那趟车他丈夫没去,可车毁人亡,一车苹果加上人命价,几十万赔个精光还不算,还负债累累。可是又祸不单行,憨嫂的丈夫在赶集时和别人的三轮车相撞,坏了一条腿。对于一个小家庭来说,怎能承受如此大的打击呢?丈夫被送进医院,医院要压一万元的手术费,可这些钱到哪儿弄去呢?丈夫捶胸顿足,欲哭无泪,想想自己有钱时的样子,看看现在的光景,真是无地自容啊!
眼看着丈夫的腿越肿越大,可医院不交压金不动手术,憨嫂急的团团转,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憨嫂忽然想起她平时偷丈夫的那些钱还缝在自家炕上那油渍渍的枕头里,于是她二话不说搭车风风火火的赶回家,抱起炕上油腻腻黑乎乎的枕头,又风风火火的赶回医院。她当着丈夫的面,把那枕头“焱”的撕开,里边的钱跌落满床。并说:“你数数这有多少,我数不清。”丈夫惊奇的瞪大双眼,问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憨嫂就把母亲说的话,和如何教她偷钱的事,一五一十倒个精光。丈夫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数了数那些净是五元和十元的钱,整整三万八千六百五十六。他怔怔的看着平时让他心烦,让他觉得丢人,甚至厌恶的妻,此时忽然变得如此可爱。他满含热沮,一把抱住憨憨的妻说:“偷的好!偷的好!”
这时,憨嫂用手指在嘴前“嘘”了一下,小声说:“我娘说了,不敢说!”
故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