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亲爱的妈妈
我的妈妈,是在2009年那个冬天走的。
那是一个清晨,刚睡醒的我翻开手机,便看到了姐姐打的n多个未接和一条速回电话的短信。
不知是因为当时的宿舍房间太黑了,还是因为当时我紧张害怕的眼前发黑,总之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是像在乌云密布的傍晚一样。
2009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感觉就像是一场电影,充满了戏剧性。
那年刚刚高考完的我,和父亲一起,带着母亲去医院看病。我不知道,为什么,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夫只是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没什么,生活中注意一下就好了,是可以治疗好的。
而当时的我,听到大夫说出病名字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忍住就哭了。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母亲是癌症,只是记得我亲爱的奶奶,也是这个病,后来就没了。
打电话给外地的哥哥姐姐,一边哭诉说母亲的情况,一边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后来想,或许,那是一种感应吧。也可能是我的脆弱。
大夫说了,母亲的病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习惯性的,吃几次药调理一下。一边建议换个医院做一次复查。
只记得,那个夏天,我一边在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边在等母亲出院。父亲,几乎是陪在医院里的。
偌大的院子,只有我一个人,怕黑的我,晚上不敢睡,只能开着灯,然后静静的躺着。外面有一丁点动静,便吓的出一身汗。
后来,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还记得,拿着那个快递,是在母亲的病房打开的。妈妈,也很开心。一边说着终于她也可以轻松一下了,一边说着回家还要去种她的菜。只有我和父亲,一边应和着,一边偷偷出门抹眼泪,因为大夫说,母亲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母亲是不知道病因的,我们没有告诉她,就是想让她安心的治病,化疗。于是,我想了很多办法,给母亲拍照,留个纪念。
母亲的遗像,还是那个时候,我在医院的时候拍的。还有很多照片,也都是在医院的院子里。如今的父亲把母亲的遗像高高的摆放在他的房间。就好像,母亲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开学季,我走了,去学校报到了。当别人带着喜悦和憧憬踏进大学,而我更多的是不安和恐惧。
十一长假回家,母亲已经出院了,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看着已经枯瘦如柴,满面憔悴的母亲,想哭却也不敢哭。
我们问母亲,您还有什么话要留给我们吗?母亲说,没有什么,只是我走了,就没有人给你父亲做饭了。我的母亲,一辈子,就为了这个家。
印象中的母亲,是高高瘦瘦的,走路都是带风的。干什么,麻利,勤快。她唯一的梦想,就是我们能好好读书,好好学习,去完成她小时候的遗憾。
母亲有一次喝多了,说她小时候多么想去上学,却因为外公外婆重男轻女,只送她的哥哥和弟弟去上学,不让她上。对这件事,她总是充满了遗憾。
母亲是19岁就嫁给父亲的,跟父亲相差11岁。父亲说,母亲嫁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都是后来跟着奶奶学的。所有的儿媳妇里面,只有母亲做的是最好的。无论是做饭、蒸馒头,还是做鞋子、挑水、下地干活,母亲永远是那个最卖力的。
现在我才知道。因为母亲,没有文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一心想要守护好这个家,把我们三个孩子,好好的送出去。
如今已奔三的我,完全可以体会到母亲当时的不容易。一个人在千里之外,无亲无故,就全靠一个人。受气了,无处诉说;难过了,悄悄化解。我的母亲,得有多强大的内心啊。
母亲跟父亲生活了一辈子,父亲说,你的母亲是累倒的。为了你们三个孩子,累出了一身病。每当此时,内心的愧疚感便更深了。于是,便更加希望自己能够更努力一些,毕竟那也曾是母亲的梦想。
那个冬天,母亲走了。我急匆匆的搭上回家的火车,从学校往家里赶。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进门的那一刻,看着母亲静静的躺在棺木里,内心一片凄凉。
瞬间,泪如雨下,脚也沉重的不能动了。母亲就这样走了,没有给我们孝顺的机会;母亲就这样走了,我也未曾再见她最后一面;母亲就这样走了,每每想起来,眼泪便如泉涌。
母亲已经走了十几年了,最近我总是异常的想她。母亲不在的这些年,我是没有家的人。
今天一看,已经是中元节了,要给母亲上坟的日子。就在刚刚,给姐姐播了一个视频,她们正在烧纸,说刚刚好,就当你也参加了。因为每年的今天,我们都会找个无人又空旷的地方,给母亲烧纸钱,而今年我缺席了。
妈妈,你在天上看得见我们吧,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定不辜负您的养育之恩。
妈妈,我想你了。我总说,你要是也想我了,就来我的梦里,把你想说的话都告诉我。
妈,想你,我们,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