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看老人（下）

接上篇回乡看老人（一）。

中午我去红爷爷家吃了喜酒，他孙子考上大学的酒宴。我就问了我奶奶：我们家和他们家是什么关系。我奶奶说其实我们家和他家非是亲戚关系，是我过世的爷爷和红爷爷交好，后来我爷爷过世后与我家也还有来往，我结婚时他们家也有来吃酒，我奶奶说这种关系叫“走得近”，双方都还愿意互相来往关系就存在，不来往了关系也就不存在了。到了我这一代常年在外，恐怕后面的关系就难再维持了，不过还是应该尽量有喜事礼到心意到。

饭后我需回老村去看我外婆，顺便去一趟自己家。老村离新村不远，借了二叔的电动车，一路上碰到不少认识的人，基本上都会简单问候下，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外婆家。我的外婆今年已经八十五六了，现今已经是骨瘦如柴的模样，整个人五十斤都不到。我像往常一样，进了院子就喊奶奶（我们那很多人都称呼外婆为奶奶），我外婆一听就知道是我的声音，她现在常年有眼疾，经常上医院去治，但年经大了，效果总是不大理想，但她的听力还是很好。我小舅见我带着孩子来，赶忙去拿东西给孩子们吃，当然，他从来都不忘给东西我吃，小舅今年刚好是我两倍的年纪，以往在上海这边我每次去他家，他都招呼我吃这吃那，我就开玩笑说不用招呼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因为也不善言辞，彼此话不多，他大概觉得总得招呼下。（我们一起从上海回到老家，我和他一起开他的车回来，假期八天另休了两天年假）。听外婆讲了一会话，我就去后面见大舅，大舅还在吃午饭，他刚刚过六十大寿，不过没有置办什么酒席，稍微聊了一会我又去我外婆那，我妻按来时的打算分别给了一点钱给外婆和大舅。其实我外婆从来不缺钱，不得不说外婆的几个子女在这点做得蛮好的，但她各种吃的很多，也不好乱吃，除了给钱我也不知道买什么给她。

就如我妈平时和我讲得一样，我的外婆现在状态很不好，眼疾好几年了，一直都没治好，最近又感冒，鼻涕流个不停，妻帮她擦了好一会也没用，只能堵上鼻子。外婆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如早点去死，是佛在惩罚她，她吃斋念佛几十年了，不知道捐了多少香油钱，以至于她现在这么瘦，大概是饮食严重营养不良的原因。还说我死去的外公没能早点来接她过去。以前我两三岁的时候我外婆还带过我一段时间，不过我早不记得，她经常说我小的时候向我妈妈告状，说她带我睡时捆着我的脚，每次我去她家的时候她都知道我爱吃什么，前几年我过去的时候我大舅说给我做饭吃的时候，她还知道说我喜欢吃她煮得香菇面，如今到了老了这个样子，令我心酸不已，我也只能宽慰她几句，但面对生老病死，我又能说什么呢？

告别了外婆我们回去打开了自己家的院子，院子里的柚子树周围长满了一米多高的草，墙外的草有些都爬进了院子，长时间没人住得家里充斥着潮湿的气味，我上楼去找了找书，但不知道放在哪里，于是就匆匆离开，因为蚊子太多了。

我的老家

而后我们又骑着车去了妻的外婆家，外婆家只有八十几岁的外公在睡觉，我们坐了一会外公醒了，兴许是被两个小家伙吵醒的。我们坐在屋里，前后门都开着，吹着凉爽的秋风，偶尔有几声鸡鸣，外公和我们讲着一些过去的事情。他当年结婚比较晚，二十八岁才结的婚，因为家里穷，置办不起。所以后来大舅和大舅妈恋爱时，他就让他们早早就结了婚，他说他们当时是恋爱的，家里也都不反对，有钱就早点让他们结了，因为自己年轻时穷得结不起，所以让自己的孩子不再和自己一样窘迫。

听外公讲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外婆回来了，她忙要去煮面，我和妻赶紧阻止她，才算作罢。照例给了老人一点钱，听外婆说大舅在我姨（我姨嫁到了我老婆娘家的村子）那打牌，我就叫妻给大舅的钱给外婆，让她转给大舅，不然再去我姨那今天就难乘到回县城的车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说走了，外婆问我们腌菜要不要，那当然是要的，外婆腌的菜很好吃，于是就带了一些。

去二叔家还了车子，告别了奶奶我们就乘车回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