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未完成的告别

今天在《南风窗》上看到一条颇为伤感的推送：以台湾诚品为代表的一众书店，关门谢客了。

纸质书店的没落趋势，不是一年两年了。加上今年疫情对实体店销售额的影响，这样的情况几乎是意料之中。可乍一听闻，还是有点难受。

从小，我就很喜欢读书。那时候，放了学总去新华书店坐着，如痴如醉地看一小时，再被下班的妈妈接回去吃饭。

后来，我生日时收到一张借书卡。卡里可以充值，借一本书三角钱，两星期内还。我开心得不得了，三天两头往那家店跑。连老板都认识我，看到我去就笑着招呼。

现在想起来，那家店的书质量实在参差不齐，一本《鲁滨孙漂流记》全是错别字。可当时的我每天都手不释卷，看得不亦乐乎。

但事情好像慢慢地不对劲起来：

《故事会》、《读者》等杂志好久没更新了；而我借来的书总是边角泛黄，内页充满了别人的笔记；店里后面的两排书架被撤，摆了台麻将桌；老板也不再笑意盈盈，总在柜台后叹气。

纵使年幼如我，也敏感地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

我渐渐地也不去那家店了。

直到两年后我故地重游，小店招牌上写了四个大字：李哥面馆。我往内瞅，一本书的踪迹也没寻到。

当时失落的心情，我到现在还记得。

可我不是要高举“纸质书最好”的反革命大旗。因为我自己就是电子书的忠实拥簇者。

在当今的时代，人们行色匆匆、步履不停，电子书的确能解决大多数人想充实自己、却又找不到时间和空间读书的焦虑。

我不怀有功利的目的，只是喜欢看书而已。但电子书依然还是我的首选，因为它携带、做笔记都太方便了。并且性价比实在友好。

目前书桌一览

但今天看到那篇文章时，还是一下就想起了小时候和纸质书形影不离的日子。

想起新华书店的阿姨会给我糖吃；想起骑单车的母亲问后座的我今天又读了什么书；想起借书店的老板总对我露出大大的微笑；

想起我当年在面馆前黯然而难过的心情。

我不是要追回什么，我只是遗憾。

遗憾朋友远走前居然没和我打声招呼，遗憾我手里的零食没来得及分他一半，遗憾我们走过的日子就此成为历史。

遗憾，我没能和她好好告别。

再见啊。

我多想重新回到最后一次去借书店的日子。

至少，让我对着那些翻了又翻的旧书们，好好说声再见。

谢谢你们啊，陪我哭陪我笑，陪我走过那么长一段时光。

你要离开了吗？那么，山高水远，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