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曾经是个蛋

2018-01-21  本文已影响0人  水绕顽石

是的,如题。

我的世界,它曾经是个蛋!

那天我醒来睁开了眼,

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够不着地,也摸不到天,

不辨西东,也不分北和南。

日月星河,全看不见,

也没法感受,风雨雷电。

我用利斧向世界猛砍,

看那蛋壳向四下飞散。

蛋碎的瞬间,我心却凄然。

因为蛋的外边,它依旧是蛋。

哪有什么日月,和繁星闪闪!

哪有什么高山,与江湖海川!

不过我这双眼睛,和头屑片片。

无非我这身骨头,与筋肉血管。

后来的人生于地上,头顶蓝天。

他们登上高山,守望河川。

只我依旧是我,亘古不变。

我用双脚抵住残壳,双手撑住碎蛋。

我打破了我的世界,却走不出那颗蛋。

然而,

没有走出,也并无遗憾。

无需嫉妒,也并不艳羡。

毕竟,

我的空间,有生命和奇迹流转,

而那个更大更远的世界,

它完美圆润,

却依旧是个蛋。

自言自语:

         总体而言,这是一篇关于成长的文字。我把它勉强称作诗,因为我分行了。嗯,是的。

        为什么用了“蛋”这个名字,正如在前文小序中的解释,无非因为盘古的传说。盘古神话是我们的创世神话。他从混沌中醒来,用自己的身躯活生生撑住了一片天地。在我们的知识体系中,盘古成为了我们最初的宇宙起源。于是盘古作为太初的神灵,由文学作品及口头传说故意而为的包浆和做旧之后,形象往往沧桑光辉而又高大上。

        我认为,既然是人创作了神,那除了四肢五官以外,一定有其内在相通的六欲七情。而我要做的,正如这个集子里其他的篇章一样,总是有意的抹去那层镀金的神性,而尽量剥露出一点人的东西。想象一下,一个人蜗居在一片伸不开腿的混沌之中,会不会突然感到局促中的孤独?会不会想看看窗外,会不会想有一套自己的小公寓、两居室、三室二厅以至大别墅?或者,打开灯?又或者,至少掀开蒙在头上的破棉被?

         世人都这么想,为什么盘古不能这么想?他用斧子劈碎混沌,野蛮原始又叛逆躁动,所谓青春叛逆期,无非也就这个意思。这是成长的毕竟阶段。接下来,他打碎了旧世界,撑开了新天地,于是便可以放眼宇宙,看到更远更广阔的外界。可外界依旧是蛋。宇宙的秘密就是,内里已经发育甚至有了生命,可在外界来看,依旧是个蛋。茫然无措,在近乎绝望的状态下失落与失望,是开阔眼界后的自省,也是年少轻狂后的代价。山的外面还是山,是一种走不出的孤独。而痛与茫然,也是成长。

         茫然过后,懂得思辨与自省,这才是成长的延续。开眼看了世界,不过如是。猛回头,身边是自己创造的天地,是生命、灵动的所在。穷及八荒的追索,却无非看到更远的蛋。想要的春光明媚与鸟语花香,其实自己就在其中。由生在福中不知福,到生在福中而知福,人成长到某一天,是不是真的会体认到穷极宇宙未若享受阳光,我不知道。我还年轻,还了悟不到那么远那么通透。

          至于往后,佛家说,一花一世界。盘古打开了他的世界看到了更远的宇宙,谁又知道更远的宇宙中是否又有一个更大的盘古。往后的推问,玄之又玄,玄到形而上,估计又是一轮新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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