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角天涯,误入湖中海
湖是湖,海是海。湖与海,总是难以相提并论,划上等号。
记得在合肥工作期间,常去的地方便是市郊的巢湖。
风平浪静是巢湖的常态。醉人的时刻当属傍晚。暖暖的夕阳,余辉洒在如镜的湖面、洒在岸边的木舟,霎时小驻的美,静谧且无声。每每念想,无不心旷神怡。
那年秋天,置身黑龙江密山中俄界湖兴凯湖,对湖以往的固化,竟然被反转了360度。极目所至,兴凯湖不在是风平浪静,不在是温文尔雅,替而代之是大海般的汹涌澎湃,惊涛拍岸,给人以湖中有海的震撼。
地角天涯兴凯湖,过去,一直是满清的后花园。湖水面积达4380平方公里,占据中国最大淡水湖的位置。1860年《中俄北京条约》签署,沙俄未费一枪一弹,贪婪掠走三分之二的湖水面积。只因地处偏远,只因人烟稀少,中俄边境地带的兴凯湖,有机会面视其真容的人很少。
地角天涯,误入湖中海认知神秘的兴凯湖,还是姑姑家二妹鼓动的。"大哥,趁秋高气爽,去密山兴凯湖,感受不一样的湖光水色"。
抑制不住好奇心,从虎林驱车前往兴凯湖。车载收音机,每半点便播报一次"是湖又似海兴凯湖,欢迎您!"广告,即煽情又具有诱惑力。
进入密山当璧镇,路前方,一座巨大的雕像吸引着我。下车注视碑文,方知七千多年前,满族祖先肃慎人已在此捕鱼狩猎,繁衍生息。仰视身披兽皮、手握鱼叉、肩落海东青捕鱼者高大雕像,耳畔仿佛回荡起远古的回声。
再前行,车行驶在宽宽的湖岗堤坝上。透过茂密的树林,耳畔隐约响动着波涛声,兴凯湖就在眼前。
湖面好大,天空堪蓝。一艘艘捕鱼船,如同一叶叶扁舟,起伏在水天一色接壤处。那气势,和以往所见的浩瀚大海别无二致。
地角天涯,误入湖中海滚滚巨浪从湖心奔涌而来,重重地拍击着堤坝,岸边一些老木树根被冲断。鹅卵石也被巨浪裹挟到岸边沙滩上。躲闪不及,掀起的浪花打湿了裤角……趁着巨浪跌落,俯身捡拾光滑的鹅卵石,须臾,又一拨波涛袭来,若不是飞溅的浪花溅入口中,留下淡淡的味道,一定以为来到了大海边。
这是个风和日丽的大好天。顶头上的树叶、脚下的小草静止不动。可兴凯湖为何无风也起浪?刚好,一艘渔船停靠过来。向渔民讨问,笑答:咱这兴凯湖只有一个入口处,受从太平洋刮来的大风挤压,加之湖水深度浅,掀大风起大浪如家常便饭,看上去就像大海一样啦。
兴凯湖除了有海一般气魄大的兴凯湖,被湖岗堤坝阻挡的另一侧,是水波不惊的小兴凯湖。
小兴凯湖葱葱的植被,青青的苇草,成了水鸟聚集的天堂。忽尔,可见立于塔头上梳理羽毛的绿头鸭;忽尔,可见扎入水中,寻觅鱼虾的白鹭。"呼啦啦",一群江鸥从草甸隐秘处腾空而起,振翅蓝天白云间,追逐着、上下盘旋着……
世界真奇妙,万物的能量超乎人们想象。湖在人的所见中,诗句中,多具备着风平浪静,平湖秋月的美。若不是身临其境,就不会直观大开大合的兴凯湖,以及海一样磅礴,海一样浩瀚的气势。兴凯湖特立独行、反其道的颠覆力,给人以感知的新境界。
去年十一长假,好友采纳了我的建议。避开拥挤线路,驱车一路东行,畅通无阻。实时发来的视频,在朋友圈引起轰动。“兴凯湖,我来啦!"的呼声,与涛声融为一体动态画面,也和好友一样,沉浸在如大海奏响的欢歌中。
撂笔之前,心中依然难以平静,冲动情绪似在提醒,那年那月,再回老家,还应心甘情愿,误入"是湖又似海”的兴凯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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