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越（12）-大志（4）

 小志依据胡医生说的，胡思乱想。心想，大志那时候，三个圈，真的是一个都没有。起初，算是有个外圈。但是等到了伟大领袖逝世了，自己并没有得到什么。反而因为参加造反派造了自己爷爷的反得在外躲难。这必是一个难熬的经历。

 大志返城，和几件事情有关。一件事情，是对于下乡知青，采取开门办工厂的措施。大志凭着木雕手艺，参加考试，考上了当地一家工厂。从地主工商子弟，到造反派，一跃成为工人老大哥。可惜不巧，今后几年，工人老大哥的日子，并不比之前的那些坏分子过得好。

 还有一件事，促使大志和他爸关系变好。

 刘小财主虽然没有刘老财主那么人精。但是也是大少爷出身。刘小财主现在已经不是财主了，成了粮管所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他总是说：当年，就是坐着这条河里的船，去上海压货。到了上海，签了个字，就算交货了。然后，必然是要去浴室泡半天。现在船都属于轮船公司了。以前，大志他爷爷买过两条船，后来也归了轮船公司。当时和上海造船厂王老板相交很好，船是他们造的。大志他姑姑也是这么认识了，才嫁过去的。据说王老板死前，给他儿子留了个盒子，里面是翻身的股票。我们当时跟着王老板，也买了不少股票，全放在大志他妈的柜子里。说起这个大志，就是让人气愤。自己造自己的反。

 为此，大志和他爸，多年未通书信。这算是扫地出门了。

 后来，有件事情，让刘小财主兄弟反目成仇，反而让大志和他爸关系和好了。

 刘小财主的两个弟弟，因为无法继承家产，都受了些教育。前文中说到，一个弟弟五十年代去了哈工大，叫刘德。另外一位，参加了海军，叫刘勇。

 刘老太爷当年给刘德和刘勇，一人一根金条。说去上海报名上学。没想到在半路上，刘勇趁他哥熟睡，将他哥的金条偷了，自己去上海报名。刘德哭哭啼啼得回家，刘老太爷看了，无计可施。让大志他爸再运些米去上海卖了。因为钱不值钱，换回来的钱，换成金条，让刘德拿了。说：“你别去上海了，去省城报名。不要兄弟见面，又吵起来。”

 去上海那位刘勇，读了初中，就解放了。刘家遇到变故，虽然如大志说的，刘老太爷眼力劲可以。但是情况还是变差了。将将毕业，没继续考学，就去参军，因为有点文化，进了海军。因为离家近，刘小财主和他关系比较好。反而和刘德，因为地隔较远，除了他能背的出来的寄钱的地址，没有太多联系。

 刘勇过节回家，大志他爸总是在桥头望着，看着手表，估计下菜的时间。望一望，看时间还早，就去家里坐一坐，然后又上桥头望一望。河道尽头，每次轮船的烟囱出现，大志他爸总是拄着拐杖，看着船走近。如果不是，就失望得摇摇头。说道：”这船经常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