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春天里的梦（25）
【青春】 春天里的梦（25）
【青春】春天里的梦（24）夜，万籁俱寂。
门，吱呀一声。
易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揉揉眼睛一看，发现是方蕾的母亲。
“阿姨，几点钟了？”
“孩子，现在是凌晨四点。不好意思，打扰你的瞌睡了。”阿姨轻手轻脚地从卧室里走出，顺手把卧室门关上，怕惊醒自己的女儿，她打开电灯说，“我要给孩子他爸接一次屎尿后去扫街，八点钟左右才能回来，怕他拉在床上。”
“阿姨，让我来帮你吧！”易阳坐了起来，边忙着穿衣服边说。
“孩子，很臭很脏的，把自己的头用棉被蒙住吧。”阿姨边把接屎尿的塑料盆子塞到方叔叔的屁股下面边对易阳说，“别起来，天冷，还早着呢！还睡一会儿吧！你睡得晚，不比我，我七点多一点就睡了…”
“阿姨，还是让我来照顾他吧。”易阳很快地穿好了衣服，下了床。
“好吧！孩子，就麻烦你了。”阿姨看他站在自己的身边很执着的样子，“那我就洗漱去了，谢谢你！小易。”
“阿姨，你去吧！”易阳站在床边，望着方蕾的父亲说，“叔叔，你如果解完了，就给我说一声，我好给您清洁身子一下。”
“好的，孩子，真难为你了。”
方蕾的父亲异常感动，边说边流出了眼泪。
“叔叔，您哪里不舒服吗？”易阳用床头的一条干毛巾擦掉了他脸上的眼泪问。
“没有，孩子。谢谢你！”
“不用谢！”易阳把毛巾搭在床头的木板上，“我以前给您说过，我照顾过自己的父亲，很有经验，您就放心吧。”
“我很放心你…”方叔叔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接着说，“孩子，我已经拉完了。”
易阳拿着卫生纸，轻轻地揭开棉被，给他擦干净屁股后，把接屎尿的盆子端了出来，放在地面上，然后给他盖好被子。
易阳端着屎尿去了卫生间，阿姨正在梳着头发。
“阿姨，叔叔拉完了。”
“孩子，让我来冲洗吧！”阿姨从卫生间里退了出来，望着他说。
“阿姨，我已经端在手上了，还是让我冲洗干净盆子吧！”
易阳把屎尿盆子清洁干净后放回原地（床底下的塑料袋里）。他利用阿姨梳妆的时间，快速地用自来水洗漱完毕。
“阿姨，我去帮您扫街吧。”易阳从卫生间出来，脸上还挂着水珠，面带微笑地望着正在梳头的阿姨说。
“不！使不得！孩子，你睡觉吧，阿姨是不会让你去的。”方蕾的母亲轻声而坚决地说。
“我在院校里，每天起床早，就是想跑步锻炼身体。您就让我扫街锻炼身体吧！我现在也睡不着了。”
方蕾的母亲经不住易阳的再三要求，同意他跟着她一起去扫街。
她给易阳拿出一件旧衣服让他穿上，以免把他的衣服弄脏。
易阳本想让方蕾跟自己一起去的，突然想起她昨晚睡得很迟，不忍心打扰她的睡眠。
凌晨四点半左右，易阳拖着垃圾运输小车，带着清洁工具，跟着阿姨踏着路灯光来到了清洁卫生责任区，是一条内街。双向两车道，车道的左右两边是人行道。人行道上各立着两排路灯，远望就像彼此相连着的两条金色的线。
易阳再抬头望了望天空，蔚蓝色的天空中群星璀璨，一弯月儿挂在天边。
高楼大厦的下面，雾气较浓，路灯发出橘黄色的光。
仔细一看，灯光下的人行道上极个别的垃圾隐约可见，但双向车道上看起来很干净的。阿姨告诉他，车道上的清洁工作是专门清理垃圾的清洁车清扫的，他们俩只要把人行道及其靠近车道的两边清洁干净就可以了。
夜，依旧沉寂。偶尔也会有老鼠从垃圾箱里窜出来，见到人，立马一溜烟地逃走了。
易阳学着阿姨扫地的姿势认真清扫起来。两米多宽的人行道，两个人成“一”字型摆开清扫着。扫帚与地面上“唰、唰”的摩擦声打破了冬夜的沉寂。那些大大小小的商店前，各种电子广告牌自顾自地闪烁着，仿佛夜晚的寂寥与孤寒与它们无关。
不一会儿，易阳感觉浑身发热，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解开了。心想自己不该穿这么多衣服的。扫地需要的不仅是体力，还要有耐力。
“孩子，把衣服脱下来吧！别出汗后弄感冒了…”阿姨关切地说，“我带来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把衣服装起来。”
阿姨边说边给他拿来了一个很大的塑料袋。
易阳脱下衣服，放进塑料袋里，继续清扫。他感觉自己比晨跑更有意义和激情，体会到了清洁工作的艰辛；更加体会到了方蕾一家三口生活的不易；体会到了自己能为他人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而感到的成就感与快乐…
天，微微地睁开它朦胧的眼；东方的启明星还亮着，群星和弯月已不见；街边的路灯变得越来越黯淡；而车道、树木、人行道、建筑物…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陆陆续续的车辆开始出现，人也渐渐越来越多，把先前寂静清冷的街市慢慢地变得热闹起来。
易阳和阿姨很快地扫完了一边的人行道，开始打扫另一边。
早上六点半左右，忽见一位短发女生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易阳，你起床后为何不叫我一声？”方蕾跑到他的身边，气喘吁吁，嘴喷着浓浓的白烟。
“你昨晚快转钟了才睡，我怎么忍心打扰你？”易阳边扫街边笑着望了她一眼说。
“妈，让我来和易阳一起扫。您回家吧！”方蕾走到母亲的身边，一把拿走她手中的扫帚说。
“好吧！看你这孩子，衣服穿得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方蕾的母亲责怪她说，“今后晚上别睡得太晚了…”
“妈，我知道了。”
方蕾的母亲回家了。
天已经亮开了，路灯熄灭。
易阳在方蕾的陪同下，干劲十足，扫地互相拼比起来。
八点钟左右，他们俩把整个卫生责任区都清理干净了。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方蕾，请你把我的衣服抱着。”易阳看见一家卖粮油的店，把衣服塞进她的手中，走了进去。
“易阳，你要干嘛？”方蕾接过衣服抱着，“这些家里都有…”
“要过年了，多预备一点，没关系的。”易阳边说边固执地搬了一袋五十斤重的大米和一大桶花生油，付了钱。
方蕾知道他的牛脾气，只好傻傻地望着他。
“方蕾，走呀！”易阳一肩扛着大米，一手提着油，满脸笑容地说，“你家的钱省着点，治叔叔的病是一场持久战…”
“易阳，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跟在他后面走的方蕾感动得流出了眼泪。
“我以前不是给你说过吗？我们俩是互相帮助！…”他边走边说道。
…
易阳和方蕾边走边谈，不一会儿来到了她的家里。
方蕾的父母见易阳又是买米又是买油的，心里一下子很难接受，说什么也不同意，非得要给易阳付钱不可。最后在易阳的耐心劝说下，才接受了他的一番好意。
易阳的善良与仁厚，宛若这寒冬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方蕾一家人；他那颗朴实驯良的心，就像一泓清澈的泉水，明净甘美，滋润着每个人的心田…
（2）
肖宇深夜好不容易睡着后，一觉醒来时已是早上七点过，急忙起床穿衣。他发现雷丽还睡得很香，于是蹑手蹑脚地去了洗漱间。待洗漱完毕后，在昨晚写诗的纸上给她写了留言，然后离开了宿舍。
没多久，雷丽醒了。她用手揉了揉眼睛，感觉头昏沉沉的。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宿舍里空无一人，顿感非常吃惊。立即翻身起床，看见自己身着牛仔裤，蓦地想起昨晚和肖宇在一起的情景。
“肖宇…”穿上羽绒服的她，轻轻地喊了几声。
没人回应，她以为他在卫生间。
偶然瞧见书桌上有张写着字迹的纸条，伸手拿起来一看，是一首诗。她立刻明白了是肖宇写的。读着读着，她的脸颊渐渐露出红晕，眼睛眨了眨，似有泪花闪烁。那晶莹的泪里，是惊喜，更是感动。她擦了擦眼睛，却忽地捂着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那嫣然一笑里，是温暖，是甜蜜，更是幸福。纸条上的诗句透露着他幼蒙的心迹，她读了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再看他给自己的留言，才知道他已外出给她买早餐了…
雷丽拿着挎包去了洗漱兼卫生间。
洗漱完毕，刚把床铺收拾整洁，肖宇提着早餐快步走了进来。
“姐，感觉好点了吗？”他望着她笑笑。
“好多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望着他问，“我昨晚喝醉了，没有在你的面前出洋相吧？”
“哦！没…没有。今后还是少喝一点酒为好。”说话间，肖宇的脸蓦地红了起来，他想起了雷丽醉酒后在出租车上给自己的那个吻。
“哦！…”雷丽见他的脸瞬间红了，猛地感觉自己的脸也热烘烘的。她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还是说了不妥的话？
“快一点吃早餐吧！别凉了！”肖宇把早餐递到她手中，笑着说，“我还要去赶火车呢！”
“哦！好的。谢谢你，肖宇！”雷丽端着水饺快速地大口吃，“时间还来得及吗？”
“你慢慢吃，别噎着了。”肖宇看着她很狼狈的吃相，忍不住笑着说，“时间还早，才八点过一刻，离上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时间只能提前。”雷丽狼吞虎咽，“我送你去火车站…”
“姐，如果你有事，就不要送我了…”
“我今天有空，送你去火车站好了。”
“那好吧！一个人呆在女生宿舍里，挺无聊的，去外面看看也好…”肖宇点头。雷丽寒假不回家，肖宇并不知晓，更不知她在寒假里做了一份家教工作。
雷丽吃完早餐，与肖宇一同离开了院校，乘坐出租车去了火车站。
“肖宇，到家后给姐打个电话。”在出租车里，雷丽靠着他的肩膀说。
“好的。”肖宇右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左手说，“寒假时间不长，一晃就过去了。”
“哎！人生也是一样，一晃就接近二十个春秋了。人越长大，感觉身上的压力越大…”雷丽把头移开了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后接着问，“肖宇，你在假期里有什么安排？”
“和父母欢度春节，感受一下家的幸福气氛；与高中同学聚会，谈谈各自的大学生活；给亲戚朋友们拜年，来一个共同祝福…”肖宇滔滔不绝地说着，望了一下雷丽，发现她情绪低落，没有吭声，反过来问，“你好像有心事。你在寒假里有什么打算呢？”
“我准备自学英语，争取在大学四年里考过英语四级和六级…”
“哦！佩服，有雄心壮志。”肖宇松开她的手说，“那我也争取拿到计算机二级资格证书。”肖宇被她的学习精神所感染，也给自己定下目标。
…
他们彼此交谈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火车站。
“姐，你快回吧！别耽误你学习英语的时间了。”下车后，肖宇对雷丽说后转头又对出租车司机道，“师傅，麻烦你把她带回学校吧，来，钱给你。”
“那好吧！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拜拜！”肖宇给司机付钱后对雷丽招手说。
“拜！”雷丽在出租车里依依不舍地向肖宇挥了挥手。
肖宇有些失落地望着出租车载着雷丽扬长而去，直到看不见了，他才拖着行李箱进了候车室…
（3）
在一路往北行驶的那辆列车上，李华和任珍两人正兴趣盎然地聊着天。
“李华，你们家乡过春节有哪些风俗习惯？你给我说说呗。”任珍边嗑瓜子边问。
她想预先了解一下情况，知晓一些规矩，免得自己身在异乡冒犯他人，把美好的春节气氛搞砸了。作为一个大学生，要懂得一些起码的社会交往知识，是很必要的。
“我们家乡过春节的风俗习惯可多着呢。在除夕之夜，全家人坐在一起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边吃茶食，等到转钟迎接新年，这叫‘守岁’…”
“这和我们家乡上海的风俗习惯差不多。”任珍接过话说。
“现在不比以前，人口流动性大，有的北方人在南方生活着，也有南方人在北方生活着。这样一来，各地的风俗习惯互相渗透，再加上电视、电影、书刊、报刊、杂志、网络等渠道的传播，南北的风俗习惯在一些家庭里开始融合起来了。”
“你分析得有道理！我们家现在大年三十夜也包饺子吃，这在我小时候是没有的事…”
“春节里，贴春联和窗花、挂年画、请财神、祭神祭祖、放鞭炮…现在全国各地基本上都出现了。”
…
他们就这样兴致盎然地聊着，直到次日凌晨一点多，便再也熬不住了，开始歪歪扭扭的打起瞌睡来。
次日清晨醒来的任珍，发现自己的背靠着李华的胸膛，而李华则背靠着车窗看着报纸。
“对不起！把你压痛了吧！”一时羞怯怯的任珍歉疚地说。
“没关系！”喜眉笑眼的李华放下报纸，站起身来望着她说，“ 我只是想上厕所…”
“哈！把你憋坏了吧！”
李华微笑着拿着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
车厢里的热空气，把车窗玻璃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抬眼望去，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东倒西歪的，各种不同的睡姿，一张张脸上露出长途跋涉的疲惫；车厢内很安静，能清晰地听见车轮与铁轨合奏的很有节奏而又单调的鸣曲，偶尔也会听见对面驶来的列车呼啸而过发出的气流摩擦声与鸣笛声…
任珍拿出纸巾擦了擦车窗玻璃，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慢慢地映入她的眼帘。她加速了擦玻璃的动作，边瞧边擦，嘴里不停地发出惊叫声。
粉妆玉砌的冰雪世界朝列车后面一路奔跑着，大地银装素裹，一派迷人的北国风光。任珍忽地想起了毛主席的那首《沁园春·雪》中的诗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妙啊！真不愧是千古绝唱！
“任珍，快去洗漱吧！现在卫生间没有人，等会儿人就多了…”李华望着她朝车窗外发呆的背影说。
“李华，你来瞧，真是太壮观了！那跑动着的原野和山岗，多像‘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句中描写的那样啊。”任珍转过身来，望着他激动地说。
“哦！真是纯美！洁白如玉…”李华拿着洗漱用品弯腰侧头瞅了一瞅，“等你到了我的家乡后，那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景致，让你欣赏过够，尽情玩过够…”
“那真是太好了！令人向往呢。”任珍高兴地笑着说。
兴奋替代了旅途疲劳的任珍，深感不虚此行。她拿着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
…
（4）
午饭后，方蕾和易阳乘坐公交车去了院校。
假期里，学校的卫生工作同样要做。方蕾想检查一下自己责任范围内的卫生情况，彻底地清理一下女生宿舍楼的卫生。
她在易阳的协助下，一个小时左右就把宿舍楼的卫生清理得干干净净。
之后，方蕾和易阳又乘坐公交车来到了市xx新华书店里 。
走进书店，一股悠悠的书墨香扑鼻而来。里面空间宽绰且干净整洁，寂静安适，只听得见翻动书页的声音和偶尔低低的说话声。一眼望去，整齐的书架上各种书种类齐全，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书店里的人很多，大多数是放假后的学生，也有妈妈或爸爸带着孩子来此看书买书的。
方蕾陪着易阳来到了“科学类”的书架旁。一会儿后，他找到了一本AutoCAD初级电脑绘图的书，大约地翻看了一下，拿着书和方蕾一起去收银台付了钱。
易阳心里明白，如果在大学四年里，在学好自己专业的同时，兼把AutoCAD学会了，今后在找工作时就多了选择的余地，并且对自己现在所学的专业知识也有很大的帮助。这些道理都是他从施晔那儿听来的。
此软件的绘图知识不仅可以用在机械制造企业，也可以用在家具制造企业、建筑、电气、桥梁等的平面设计和立体设计上，择业的范围非常广泛。他看见方蕾利用课余时间努力学习财务会计专业知识，被她的这种刻苦精神所感染，他也下定决心要多掌握一门技术。
方蕾知道他在自学AutoCAD后，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这说明了他是个有积极进取心的男孩，而进取是人生的要务。她曾在书中看过一句话：凡真正的强者，或许不一定是事业上的成功者，但其必定有一颗强烈的进取之心。
易阳拿着书和方蕾走出了书店，两人高高兴兴地乘坐公交车回到了方蕾的家中…
人生，是一个过程；生命，是一次历练。
人，总是会在各种经历中成长，在经历中懂得一些道理，从而一步步地走向成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