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天台乌鸦(31)
Chapter 31 流血丢人不跌份儿
“什么?史真还想让我过去弹个贝斯?”老四听了我的话后被自己嘴里的包子噎住了,“哎,李奥,你告诉我,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阿博的贝斯不就是你教的么。”
“不一样哎!”
“那干脆叫阿博去弹贝斯好了。”
得,老四很快就把自己撇干净了,那我呢,一周的时间十几首歌,还都是民谣,我特么倒是得听过啊先!
“即兴啊。”老四揶揄着说。
“抱歉,即兴这个技能点我没点满。”
“那你等着身败名裂吧。”
“you he mother’s!”
“怪我喽。”老四贱笑起来,真特么欠揍啊。
得,跑到电阅,按照史真给的歌单,一首一首的听,然后再一首一首的找和弦,一周的时间,扒歌再练太费工夫了,结果,妹的,我说史真你听歌够偏的啊,全特么冷门,网上还没资源。
这是逼着我去把即兴的技能点给点满啊,最后我真的是狗急跳墙了,嗯,我承认这个词不是那么的贴切,但最后用了一天的时间,硬编出了十几首歌的键盘,可真把我给牛掰坏了。
“你好惨啊。”老四在一边抽着烟一边嘲讽着。
“gun!”
其他的我不管了,我只练我的琴。
“哥你放心吧,我们以前在酒吧就这样,就当是玩了。”
妹的,有你这么玩的么,还以前在酒吧里演出,给我下定心丸之前能不能先看看我是不是三岁小孩啊,姥姥的,哎,我现在想起来还有种吐血的冲动。
对,牛逼的键盘手可以做到即兴,而且根本不管你弹的是啥,可我玩这东西才多久啊,真拿我当职业的使了啊。
而阿博那边也不好过,他贝斯才学了一个月。
“奥哥救命啊!你给指个明路吧!”阿博跟杀猪似的嚎叫着。
“哥,我还不知道自己在哪条黑路上爬坑呢。”
最后找了月哥,终于给阿博指了一条道儿——根音走到死。然后,阿博就多了一个外号——根音大师。
临演出还有一天了,史真同学终于想起来排练了,哦,不对,是彩排。他还从后街琴行叫来了一个乐手,阿群,只不过,阿群只负责手鼓和沙锤就够了。
说到阿群,我还挺佩服他的,山艺美术专业的,为了学琴休了学来到T城拜师学艺,除了男哥的圣世光音,其他所有琴行都呆了一个遍。这魄力,我是没有。
阿群的头发很不羁,跟头狮子似得。
“啊~——~——~亲爱的史真啊~,你为什么不说话~”阿群抄起来就开始现编现唱,“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昨晚被我插的太爽了吧~啊——”
得,这歌后面的词儿我就不发了吧,别回头再叫人给和谐了。
别说,这歌旋律还真不难听。
第一次彩排,从阿群的即兴创作开始,以阿群的即兴创作结束。
第二次彩排,不好意思,没有第二次彩排,妈的正儿八经的排练都没有就上台了,这演出要是不翻车,不好意思,以后请叫我键盘之神,特么就是雅尼(我记得那一年春晚雅尼一个人同时弹六个键盘)附体了也白搭!
演出那天,史真忙前忙后,文艺部作为我们的老窝,自然也是倾巢而出。
我扛着琴走过来,真是一脸的苦瓜相啊,这哪是舞台啊,简直就是断头台!虽说我水平还是很水,但好歹也是小有名气了啊,这不稳妥的要人设崩塌了么。
“哥,你看看,还缺个啥?”
我逛了一圈,史真在一旁跟着。
“那个……弟弟。”
“哎,哥你说。”
“能不能给我整个插排啊。”
史真一脸茫然:“哎哥,你要插排干嘛啊,咱们这不插电专场用不着插排啊。”
“得嘞。”
“哎哥你干嘛去,你别走啊。”
“我说你真是我亲弟弟啊,没插排我给你弹篮子键盘啊。”我当时真快哭了。
“哦,对对对,那谁,赶紧的弄个插排去!”
天哥、童哥、老四在一旁笑得人仰马翻,他们学着史真的语气说:“哎哥,你要插排干嘛啊,咱们这不插电专场用不着插排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童哥笑得喘不过来气:“弟弟嘞,你这一世英名今儿个可败坏干净喽。”
我白了他们仨一眼,默默地从包里拿出面具,戴上,然后,再拉上兜帽。
“哎老李,你干嘛呢这是。”
“老子今儿个想装波逼。”
“卧槽,哥,你这样酷毙了!”史真连连竖起大拇指。
“怎么着,嘲讽你哥我颜值低啊。”
“哪能啊,讲道理,要不是我得唱歌,我也想整这么个面具戴着。”
实际上,我是怕丢人,好吧,这是有点鸵鸟心理,毕竟罗兰GW-7,全T城就两个人有,而在科大里,就我用。可我还是觉得丢人,翻车现场啊这。
上了台,我自觉地把琴挪了阴影里。
史真又忙不迭地说:“哥,咱不用这么低调。”
“低调,是一种炫耀。”
“哎,那个弹键盘的,你是不是叫李奥啊!”童哥跟天哥在台底下吆喝。
我亲哥哎,能不能别这么损啊。
“听说键盘手可帅了,倒是露个脸哎。”
结果台底下还真有女同学起哄,你妹啊!
得,本打算低调点,结果……反而低调不下去了,各位爷,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成么。
最后我瞅了一眼正在调音的阿博,肚子里的怀水一下子就涌上来了,我走到史真面前,一把抢过来麦克。
“各位老少爷们姑娘媳妇儿,都往这儿看嘞。”我一把拉过来阿博。
“怎么样,清纯吧。”
阿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至今单身,而且为人老实实在。”
阿博的脸已经红里透着黑了。
“奥哥,你饶了我吧就。”
“对不起了哥们,兄弟我得转移集火对象。”
结果,台底下还真有人开始崩哒阿博了,眼瞅着阿博越来越臊,我冲那妹子喊了句。
“我们家贝斯喜欢邻家大姐姐类型的,太风骚的不要。”
“全场就你最风骚!”
尼玛,刘晨啊,大爷的,戴着面具眼神不大好,这阎王爷咱惹不起啊。
史真清了清嗓,就开唱了。我就弦乐、大提琴、电钢、钢琴等音色的走复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本以为默不作声的过去得了,结果这个史真好死不死的非把我给搬出来。
“露一手啊键盘手!”
“键盘手可是在五星级酒店驻场的。”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童哥天哥起哄了,大爷的,能不能别提这茬啊。
“呐,这是你们说的啊。”
“来一个来一个。”
妈的,看我怎么恶心你们。二话不说,我就弹了个两只老虎。结果,童哥特么捏着嗓子装妹子妹子大喊道:“啊啊啊,好好听啊,初恋的感觉啊!”
“你幼儿园就初恋了啊!”我拿过来麦大吼道。
童哥继续夸张的扯着嗓子:“对啊对啊,我幼儿园就开始喜欢你了,我特别喜欢你演的《泰坦尼克号》,哦杰克!哦杰克!哦fuck!”
哥我错了,这特么是喜剧现场么,我怎么成了谐星了啊。
有道是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流氓有文化,我怂了好吧。
好说歹说演完了,然后史真的老师李振带着他的乐队Mr.Lee来镇场了。
“我走了,回去放琴。”
“哎哥,你们待会东门等我啊,聚聚,好不容易演完了。”
我说哥们,你是真会挑地方啊。刚丢完人,又让我跑学校门口现眼。
等史真过来的时间是漫长的,尤其是这会人还那么多。
“李奥,其实你不戴面具也蛮帅的。”一个我叫不上来名的女同学大声说。
消遣我是吧,得,我还是躲老四他们身后吧。
“别介啊大明星。”结果又被童哥给提溜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史真来了,我们一行人赶到食乐多,结果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听超说过,这哥们人称“大表哥”,跟老表不同,老表那是油腔滑调,这位“大表哥”是社会。
宁夏人,自称西北爷们,而且,他说自己是胡宗南的后代。什么他三叔给他打了两把金刀什么老子流血丢人不跌份儿。那段时间有个什么叶良辰火了,我们都怀疑,这位叶良辰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就是这位大表哥。
而且,他没事提着一矿泉水瓶子,里面装的是白酒,即便是大热天的,也西装革履的,小皮鞋擦得锃亮。
当然,他最牛掰的事,就是给他们导员表白。而且他们导员暗恋他。
“史真,是个人物,我敬你。”大表哥掏出来矿泉水还特意让史真闻了闻,“白的啊。”
然后“哐哐”吹了半瓶。
“我们西北爷们,流血丢人不跌份儿!”
史真一看直接愣了,可人家敬的是他,他也不能草率啊,拿起来啤酒瓶子,干吹了一瓶。
“好!我没看错你!”大表哥狠狠地拍了史真一巴掌,差点没把他刚喝下去的酒拍出来。
“后会有期!”大表哥一拱手迈着个四方步就走了,他就是这会嘴里蹦出来一句秦腔黑煞都毫无违和感。
“那啥,你们吃着,我去趟厕所。”史真捂着嘴就往厕所冲。
用现在的话说,那叫“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献给社会人”。
第二天,我跟老四去了老陈那儿,自从翔哥出了那事后我们就没鼓手了,商演也因此搁浅了。
这不,又来了个鼓手,T医学院的,而且,还是个外国友人——尼奥。
尼奥是印度人,来中国留学。我们一圈子人都很麻爪啊,谁找的啊,这语言没法沟通啊。
“我是不会说印度话。”老四挠挠头。
“你个智障,印度说英语的。”
尼奥来了才知道,说英语也白搭——印式英语跟英语完全就是两个语种嘛,虽然都是一个单词,可那发音,我也没辙。
“哥们,会说中文么。”
“一点一点。”哟,还挺利索。
可实际上,真的是“一点一点”啊,就会说“一点一点”。得嘞,哥几个教教你怎么说中国话吧。
“草泥马!”鑫哥敲着黑板。
“草泥马!”尼奥老老实实的跟着念着黑板上的那三个字,尽管鑫哥并没有解释什么是“草泥马”。
老陈趴在吧台上扶着额头:“什么人啊这是。”
“look!(看那儿)”鑫哥一指老陈,“his name is chen jian ren(陈贱人)!”
“你好,贱人。”尼奥面带着友好的微笑,对陈哥伸出手。
“得。”老陈走到黑板跟前吆喝着,“尼奥,你的名字,用汉语,是这么写的(当然,是用英语说的)。”
我们一看,顿时喷了——尿!
“你还大便呢!”没成想的是尼奥识破了老陈的诡计。
闹归闹,尼奥的鼓打得是真带劲啊,给人一种……鼓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的感觉。
当然,沟通起来很尴尬。
“咱们排一下《小苹果》!”强哥比划了半天,“李奥,你跟他说。”
“little apple.”
“蛤?”尼奥听得一脸懵圈。
得,我还是拿出来手机直接给他放吧。
“OKOK!”
排练就是连说带比划,没几天,我们的手语水平见长,呐,论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排练完了喝酒,国际惯例,结果尼奥同学过得就有点难过了,好多中国的玩意儿他不知道啊。
比如吃毛豆,我们吃毛豆,是跟前一堆皮,他呢?跟前一堆豆,一开始还真没人注意,后来也好奇啊,这什么癖好啊——他吃毛豆吃皮,把豆扔了。
一问才知道,他以为皮是用来吃的,豆是用来扔的,他自己还好奇中国人这什么饮食啊这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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