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08

今天是我雕刻了12年的作品示众的第二天，半夜开始下雨了，一觉醒来，6：40，各种闹铃此起彼伏，看到女儿早已起床，在卫生间洗漱，外面噼噼啪啪的雨声，天一下子凉爽起来，心也升腾起一阵安然，些许踏实。只是问老公她拿外套了吗？看着她拿着外套出门，我还想说路上就穿上吧！话到嘴边又咽下去，2024年9月就18岁的大姑娘了，这样的细节还是别提醒了，多余。还是从昨天晚上回家说起吧。昨天孩子去考场，我和老公在她走后也以没去过南郑中学为由开车去了那里，没几个家长，等到11：30也没看到孩子影，不知道她们的车从哪里返回，折返到学校门口也没看到，听家长说先回来的是文科班的，终究还是没等到，12：20正欲上公寓楼，在后备箱拿东西一抬眼看到走到车旁的女儿，她用了一个词“我看到有人殚精竭虑的在车里取东西”我有点惊喜找了一早上没见到她影子，却自己出现了，说的话又让我莫名其妙，等待的时候跟老公说作文题很煎蛋器，但要写的深刻丰富立意高难。关于坦诚相遇带来真正相遇的话题对她这社恐和独行侠来说可能是硬伤，老公说正因为不擅长人际也许才会引发她的深思。我觉得有理便作罢。我们在车上约好都不问考过的内容，结果我禁不住问感受，她说一口气做完前面的写作文的时候还剩下半个多钟头，没时间深思，大白话写完。还说有道题打游戏的同学应该得心应手，回忆了有个填空做的不对。说返城的车上和同学交流考完试后的安排，她说妈妈让她超市打工，同学说这打工就是出卖廉价劳动力，站在那里无聊的很，他要利用假期健身锻炼。我随即说又还没确定，先应付当下。中午说肚子胀也没吃饭说了大约半小时一点十分让叫她，其实还没叫她自己就起来了。

下午不想跟早上一样什么都看不见我和老公就索性午休到三点多跑去天汉湿地公园散步，总觉得燥热，躺在草坪上又有蚊子出没，不断的回忆自己这些年来的重大考试，中途找厕所还彻彻底底的给土地爷磕了一个头，现在摸起来左腿膝盖隐隐作痛，走路都不敢踩实。赶在晚上10点15分前回来，发现紧随其手里的手机不见了。老公还说怕影响孩子情绪就说我俩出去散步手机忘车里了。我意识模糊也忘了到底是从裤兜滑落到草地上还是忘车里了，这是才觉得关键时候男人还是临危不乱。因为一会来就听到女儿说数学简单，最后一道题没做出来，晚上自习复习理综突然想到那道数学大题解法，说着就哭了。还是剩下两门考340分，能够妈妈说的550分，她不想复读。我们取完手机回来我说为了她休息好我不睡她旁边，她诧异接下来就说一堆让我崩溃到容器碎落一地的话，我彻底被激惹，后面就是她痛哭流涕，我也泪流咆哮。最后的一句话是我是一坨屎给不了你养分，立刻消失，爸爸也说：“我们来是要陪伴给你打气，那我们现在走。”听到一句：“现在走我不放心路上开车不安全！”

我大脑空白彼此冷静大约几十分钟，全程关键词“万念俱灰”不想再管了，我很失败，陷入高度自我否定。一想起她说自己够550分我有狰狞的表情，我傻眼了。又想不通她的意思，胡乱看手机看到一段话说孩子爱父母比父母爱孩子多有点体感，怀疑自己讨厌自己给了她这么大的压力，学了这么多年课程成长自己，却还是让她有巨大威压，感受不到认可。这一刻从未有过的讨厌自己，讨厌这个眼前哭哭啼啼上个考场自己把自己吓趴下的女儿，更多的是讨厌我自己。突然能理解北大学子吴谢宇弑母的案件，18年来活得没有自己去，只要是和孩子有关都是舍弃自己，最终上个考场都不过关，这心态怎么能考试，极度自卑，自我否定看见每个人都比自己强，考了一门就已经有复读的念头，自己一点价值感都没有感受到的都是别人的非议和嘲笑。在古代打仗就是没上场腿软了，吓尿了，缴械了，完全没了气势，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怎么就这心态……

现在想来，还是太在意成绩，太想考好，平时又积懒成笨，这不很矛盾吗？没付出还想要硕果，还想要别人认可，肯定，痴人说梦的逻辑。

早上按时到校，外面的中雨依旧在下，本想在阳台目送，终究还是没找到人影。我也确实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的爱着他去，是不是她想要的，我全燃不确定，她想要的方式我可能也不会，也许唯有看着背影，让她独自面对，无法同行，心也无法同步，这画面有点残忍，我们终将走向各自。头也不回。各自为自己负责，我是我，她是她。我做不了她翅膀下的风。让她来成长我吧！

唯一感到安慰的是下雨天凉了，我带来的外套她出门的时候带上了。希望我是有用的母亲，如果无用就照顾好自己，爱好自己，也不枉白来这世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