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风很大，沙沙作响。向窗口望去，不远处路边站着的一排排榕树一改往日庄严模样，沉默了一夏的枝叶随风摇摆，甚是欢快。

上学路上，迎面而来的风如孩童般活泼，扑在脸上强劲有力。

“风好大呀！”女儿跟风儿一样兴奋，手舞足蹈，似乎在跟它玩耍。

“是啊，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冷风来袭，要来袭击了。”我随口回应。

女儿顿了一下，小手用力拉我的胳膊，不出声。

“哦哦哦，不是来袭，是来访，冷风来拜访问我们。”我即刻反应过来，嘴里认真地纠正，心眼儿微微发笑。女儿又欢天喜地地边走边跳，还不忘摸一摸路过的矮灌木丛，洒下稚嫩的笑声。

女儿声音细细的，每次上学只扎最简单的马尾辫。有一次帮她编漂亮的花式辫子，放学回家她就说：“妈妈，以后别扎花里胡哨的辫子了，扯着头皮不舒服。”之后便只有马尾辫了。

我问她：“那漂亮裙子、漂亮高跟鞋呢？你长大了穿不穿？”

“那得看穿得舒不舒服。漂亮是给别人看的，舒服是自己感觉的。”她小大人似的，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周末女儿在看吃播视频，我瞅了一眼便脱口而出：“这个人有点丑。”

“妈妈，要是那个人真的长得丑，你这样说他会伤心的。”女儿扭过头来提醒我。

“哦，知道了，我下次注意。”之前跟她提过不要随便说别人丑，她倒是记住了。

小人儿没什么烦心事，觉得最可惜的就是自己装不了酷。“妈妈，别人抿嘴的时候很酷，可我抿嘴只能是可爱的，因为这个酒窝的原因。”她表示对脸上的酒窝很不满，打扰她装酷。

“老妹，我跟你说，妈妈以前带我的时候太没经验了，而且是过度没经验，我半夜尿床她还骂我。那时我还是个宝宝啊！”哥哥常向妹妹告我的状。

女儿用手扒着我的脸说：“你太没经验了，他还是个宝——宝。”她故意拉长嗓音，以示强调。

他对妹妹的评价就是“比同龄人成熟”。他说：“别人一年级还在玩过家家，而你已经在玩我的游戏。”妹妹听了很受用。

“老妹，你为什么来地球？”某天我们一起在客厅闲聊，哥哥突然问。

“找妈妈！”女儿脆脆的声音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我坐在旁边不发一言，心窝子早已暖出天际。

学校到了，跟孩子们轻轻拥抱，互道“拜拜”。

我站在校门口，目光随着俩小身影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