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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18  本文已影响127人  关念

有些书频频被列入各种经典必读,《万历十五年》就是其中之一。

因着深受人民群众喜爱的《人民的名义》,《万历十五年》跟着受益了,虽然有点扯,但这挺好的,终归是好书。

《万历十五年》不难读的,既不晦涩,也不难懂。

不过那,读中国历史的时候有个小前提,就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家,最好有个大面的了解,比如《论语》,不然有些事感触可能没那么深,段子会被埋起来,笑话就不好笑了,而用拐外抹角杀人的奏章也会看不出凶险。

这是题外话,按下不表,我没事也在逼逼《论语》的零碎,出门左拐自己找找。

这么说吧,《万历十五年》主要讲了六个人。

万历皇帝,中文版书名都带着这位了,那皇帝老儿定然是跑不了的。话说英文原版不叫这个名字,翻译成中文叫《无关紧要的一五八七年》,黄仁宇的意思是看似没怎么样,实则无关紧要处是一切的拐点。

比如,奴酋同学,也就是后来大清帝国被追认为第一代皇帝老儿的努尔哈赤,就是在这一年冒了头,很弱小,被发现了,也上报了,但是没有去操翻,结果尾大不掉,后来的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这六位,分别是万历皇帝,首辅申时行,这龟儿子父母完全没有考虑到后人叫这个名字的拗口,差评;著名的张居正大爷跑不了的,跟万历皇帝一向绑在一起;同样有名的奇葩清官海瑞同学,以及成名于操翻日本倭寇的军事天才戚继光,最后是明朝浪人,浪的不惊人死不休的李贽。

全书主要就是通过以上六位说道了说道。

我个人非常喜欢黄仁宇先生的两个论断,在此书自序里。

一则,“笔者以为,中国二千年来,以道德代替法制,至明代而极,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症结。”

二者,“民穷的根本原因不在国家的赋税过重,而端在法律的腐败和政府的低能”,甚为中肯。

我个人觉得黄仁宇大爷是有些同情万历皇帝的。

一个靠冷暴力爱咋咋地去反抗的皇帝,无奈这个词已经不能说明万历同学内心的苦楚了。

万历皇帝对于明朝同期文官来说就是一个三好学生堕落的故事,一开始可有模有样可像明君了,后来是能逃学逃学,想旷工就旷工,你骂我我装死,连回话都没有,让你没有继续逼逼的必要,我就不做,我就不听,我就不动,早朝我能免都免了,枉论其他。

在《万历十五年》里有个段子,我见犹怜。

“十年来,他身居九五之尊,但是被限制到没有钱赏赐宫女,以致不得不记录在册子上等待有钱以后再行兑现;他的外祖父因为收入不足,被迫以揽纳公家物品目力而被当众申饬”,OMG,这简直太屌丝了,当然,这位皇帝屌丝有很多女人,只是没钱打赏,只能赏白条。

万历皇帝就是在这等情况下努力成了一个明君胚子,你要说当时有人能看出来万历皇帝以后的窝囊和堕落,我绝对相信他是在吹牛逼。

万历皇帝和张居正关系比较复杂,亦师亦臣,甜蜜时那这是尊崇有加,比如最早万历皇帝和他的两位母亲都是特殊对待张居正的,称呼为“元辅张先生”,古人重名礼,这小小的称呼,其实是特殊的恩宠。

这事没感觉好吧,张先生张居正偶感腹痛,皇帝会亲手调制椒汤面给先生服用,怎么用,皇帝给当回老妈子,这总有感觉吧。

传说万历皇帝他娘跟张居正有一腿,这是扯犊子,不可信,如果是真的,那万历皇帝和张居正的关系就更复杂了。

当初万历皇帝特上进的时候,皇宫内外有铁三角保驾护航,张居正在外,冯保作为大太监在皇帝周围,还有皇帝他娘在深宫中严厉的面孔,万历皇帝也还是小孩子比较好控制,后来就不是那回事了。

张居正死后被清算,冯保也被扔回了陪都南京等死,但即使对人已死名犹存的张居正翻脸的万历皇帝,内心依然是复杂的。

黄仁宇就提到一个事,在冯保被摈弃后,有一位御史继续上本参奏张居正,捧臭脚嘛,墙倒众人推,寡妇众人骑,而且口气不小,直接来了个张居正十四大罪状,可不老少。

万历皇帝用朱批回答说,张居正蒙蔽主上我,祸国殃民,深负恩眷,但是“侍朕冲龄,有十年辅理之功,今已殁,姑贷不究,以全始终。”

铁三角崩塌,皇帝长大,旧恩情随着死去的人慢慢被掩埋,亲娘已经不太吱声了,支持还是反对都不再说话。

万历皇帝的突变,其实有明确的内在逻辑,只可惜张居正不懂,冯保不懂,万历皇帝的亲娘不懂,张居正的接班人申时世也不懂,甚至整个明朝的文官系统里所有人都不懂,或者说懂也不在意,不允许。

只有一个人懂,此人也道出此中关键。

淑妃郑氏,万历皇帝一生中不可缺少的人物,也是万历皇帝的知己。

她在最适当的时机走进了朱翊钧的生活,填补了他精神上的缺陷。

我刻意在这里没用万历皇帝这个惯用的称谓,而是用了他的俗名朱翊钧,关键就在这。

淑妃看透了这一点,朱翊钧虽然“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但在实质上却既柔且弱,也没有人给他同情和保障。即使是他的母亲,也常常有意无意地把他看成一具执行任务的机械,而忽视了他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既会冲动又会伤感的'人'。基于这种了解,她就能透彻地人情了作为一个妻子所能够起到的作用。”

说白了,别的妃子和官员们不把万历皇帝当人看,百依百顺,但心灵深处却保持着距离和警惕,惟独淑妃,她毫无顾忌,敢于挑逗和嘲笑皇帝,同时又倾听皇帝作为人的诉苦,鼓励皇帝增加信心,名份上淑妃是个妾,但是在万历皇帝的精神世界里,淑妃不把自己当做姬妾看待,而万历皇帝则几乎视其为精神支柱了。

其实这就是万历皇帝从三好学生突变,让朝野上下惊若二人的原因,但是,没有人在意,所以只有双方的对立。

1587作为明朝的最高权力象征,皇帝缺席了,活着,反抗的活着,成功的摆脱了张居正的影响,却无法战胜文官集团的力量,选择自己喜欢的儿子继位也是不可以的,万历皇帝尝试了很多年,还是失败了,于是用不理不睬,装傻式装死来抗议。

申时行这个人蛮有意思,你不能说他无能,但也谈不上真有多大的作为;他自己觉得挺不容易,也做得不少,但是大家不这样认为,皇帝甚至也未必觉得做得多好;各国各朝各代都有这样的人,缺了不行,多了也不行,在位主政,往往不太行。

“申时行很清楚的看到,在他的前任八个首辅中,只有李春芳和张四维可谓能全始终,其他翟銮、夏言、严嵩、徐阶、高拱和张居正六人,或遭软禁,或受刑事处分,或死后仍被追究。

表面看来,所有处分出自皇帝的旨意,其实所有的案件,无一不产生于文官集团中的矛盾。

首辅或是在政策上遭到多数人的反对,或是个性太强而引起季度和仇视。技术上的争端,一经发展,就可以升级扩大而成道德问题,胜利者及失败者也就相应的被认为至善或极恶。”

申时行其实蛮高明,至少看事情蛮高明,但是申时行没有做烈士的决心,不是他不懂,而是他真的不想,换做你我普通人,看清了申时世面对的,大概也都一样。

但你不能说申时行是个严嵩一样的贪官恶势力,他不是,当然他更不是张居正甚至类张居正式的意图开创一方局面的能臣,三国曹操屁股后面一向跟着一句名言“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我们认识的曹操是后者,申时行也并非是前者,非能臣。

“除非把全部的文官罢免,而代之一不同的组织和不同的原则,身为首辅的人只能和文官合作,按照他们的共同意志办事。申时世没有忽略文官的双重性格:即虽称公仆,实系主人;有阳则有阴。”

虽称公仆,实系主人,这里面有矛盾,也有现实。

“离开了权术,这些高级官员也无精明能干之可言,而权术又总是和诚信背道而驰。”

权术也是学问,但有一种人离开了权力狗屁不是,脱离了权术的舞台,不如街边卖地瓜的大叔。

申时行作为首辅的主要工作目标,他自己总结的非常好,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一样是这样做的。

他所期望的不外是“不肖者犹知忌惮,而贤者有所依归”,想、说、做一一以贯之,然而,他还说失败了。

申时行提倡诚意,他对理想和事实的脱节也有一番深切的人是。他爸人们公投上公认的理想称为“阳”,而把人们不能告人的私语称为“阴”。

黄仁宇先生是拎出几个人做话头,说人说人本质上也是因着人事顺藤摸瓜,揪出问题所在,我们去读书读人,无非也是如此。

制度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赋予社会以安定,足以平定混乱孕育新的活力,然而任何一个制度的都有明晰的阶段性和适用性,一旦超出它的适用范围,最开始的制度立马变成最大的隐晦根源,同时又自我生发出自我维护阻挡一切的力量。

皇位就是一种社会制度,皇帝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即使万历皇帝的困局,也是这个制度本身的矛盾。“一登皇位,他(皇帝)的全部言行都要符合道德规范,但是道德规范的解释却分属于文官。他不被允许能和臣僚一样,在阳之外另外存在着阴。他之被拘束是无限的,任何个性的表露都有可能被指责为逾越道德规范。”

通过黄仁宇先生的点破,我们站在上帝视角上也能像淑妃一样理解万历皇帝内心的苦楚,角色设定和人性本来之间不和调和的矛盾。

明朝自朱元璋想当然的破除丞相职位之后,历史随即啪啪啪打了朱重八的脸,该你老朱办的事你随意折腾,不是你能搞得清楚的,你朱元璋无非只是在明朝给宰相换了个名字,自己还以为做了多牛逼的事情,在历史规律面前,什么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太祖,都是毛毛雨,只是毛毛虫。

作为首辅们无丞相之名,却有比丞相更大的权力,在这个角色上的人,就像是一个汉堡里的肉块,一个肉夹馍里的肉馅,夹在皇帝和文官们中间,可调和双方,也时常两边不讨好。

有名气,未必有典型性,因为有名气的牛人和能人,一样会遇到必然遇到的典型性问题,却有着带有自身性格独特性的处理方式,那么,申时世们其实更典型。

有能力,未超群,各朝各代都有,青史留名,后世并不著名,然而是很好的典型。

明朝如是,或许但凡朝廷皆如是。

皇帝,首辅或者说丞相,文官群体,这三方在朝堂之上,却主宰者万万生民的生死生计之事。

黄仁宇先生在《万历十五年》第二章首辅申时世中写道“一项政策能否付诸实施,实施后或成或败,全靠看他与所有文官的共同习惯是否相安无扰,都这理论上的完美仍不过是空中楼阁。这一帝国既无崇尚武功的趋向,也没有改造社会、提高生活程度的宏愿,它的宗旨只是在于使大批人民不为饥荒所窘迫,即在‘四书’所谓‘黎民不饥不寒’的低标准下以维持长治久安。”

申时行看透了这一点,我们虽不在朝堂之上,也可以,也应该看透这一点。

这是偶像的崩塌,也是主义的崩塌。

典型案例申时世所呈现的,其实比张居正们多。

因为申时行们要迎合现实,张居正们是我知道现实,我不管,按我的来,不然你滚,我用符合我标准的人,我才不管你们这群文官怎么想,我要做成我要做成的事。

结果申时行尚有阶段性老成的好口碑,虽然不长久,也最终评价一般;张居正们一开始带来新气象,互相忍让,一旦触及根本利益,只有翻脸,文官集团不会给予张居正好评,甚至撺掇这皇帝刨坟灭其后。

政治一向是皇帝、首辅和文官集团们的游戏,纵观二十四史,诚如毛泽东所言,人民缺席。

皇帝缺席,昏君之名,一人之苦罢了,人民缺席,生死枉顾。

“因之我们的政事,注重体制的安定,而不计较对一人一是的绝对公允。牺牲少数人,正是维持大局的方法。”

这牺牲少数人,在官员,或许一人,一党;若在民众,怕是百千十万不足计。

我有时候觉得张居正和戚继光是类似的人,在制度和皇权允许的范围内大刀阔斧,干一切自己判断为正确的事情,为君为国为民有利的事情。

很务实,很现实,也确实很有本事。

戚继光名垂千载,除了自身是军事小天才,自身素质过硬,干的事情也得确有成绩之外,还需要考虑历史进程,有张居正这么一位保驾护航的首辅在上,事情才有可能做成我们现在已知的样子。

但是我要从戚继光死讲起,黄仁宇先生在《万历十五年》中下笔时,宛若一款即时战略游戏的画面,玩家都处于黑幕中,彼此之间并未获知,然而各自造兵存钱发展,新兵器的出现和新探索人员的出发,将使黑幕渐渐清晰,一切都在不可避免的走向历史必然的结局。

“戚继光在贫病交迫中死去。

在少数几个没有遗弃他的朋友之中,有一位就是为他写作墓志铭的汪道昆。

当他写到'口鸡三号,将星殒矣',显然有无限凄怆的感触。

汪道昆自然不会知道,当他润笔作书的时候,西班牙的舰队,已整备出征英国。

这事情的意义,即是军备的张弛,立即影响一国国运的盛衰。

世界局势如是,而这阳历1588年1月17号清晨,将星西陨之际,我们古老的帝国业已失去重整军备的最好时机。

三十年后,本朝的官兵和努尔哈赤的部队交锋,缺乏戚南塘将军苦心孤诣拟定的战术和强调的组织纪律,结果是众不敌寡。

兹后八旗军作为一股新生力量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其取本朝而代之,也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朝代更迭,不足惜,然而戚继光让人叹惋,不仅仅是他的一生,大抵还源于他身后众不敌寡的战事。

有一部出色的网文小说叫做《晚明》,作者柯山梦。

这部作品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也不怕剧透了,其实人人猜得到,努尔哈赤的后代皇太极被明朝打败了,并没有以寡敌众而胜。

说《晚明》是优秀的出色的,因为作者在作品内使用的不是什么神奇的现代办法,而是完全使用明朝已经有的一切。

经济完全依靠山东的三分之一,以文登起家,对抵辽东,粮食出自明朝山东荒地,大约用了三分之一不到,流民多,荒地更多,这也是历事实。

军队招募以纤夫打底,就是沿着河道拉船的,然后流民里挑精壮的,这并不是什么神奇的办法,因为戚继光早就这么玩了。

整个练兵系统完全按照戚继光所著《纪效新书》,从组织架构到纪律严苛,甚至作为典型的鸳鸯阵,所谓鸳鸯阵就是类似于今天的小队,长短兵器搭配,有一个盾牌和旗手,其中高德纪律很有意思,盾牌手和旗手要是死了,这个小队就算其余人活着回来也要军法问斩,所以一个鸳鸯阵的小队都会极力配合,保护盾手,而其实盾手本身就是保护小队大部分人的,彼此相辅相成。

钱来自海运的货物贩卖。

任何想象都有幻觉,因为现实不可能,但事实没错。

事实上就是,以当时明朝中等省份,但有一个土皇帝一样的地方大员,控制一个省的军力,致力于对抗皇太极,事实上那时候皇太极的已经是朝廷第一大忧患,人人知道。

就是用戚继光留下的练兵方法,最坏的局面,皇太极跟以前一样,只能骚扰,不能战胜。

仅仅一个省就行了。

不可能的地方在于,贪腐,整个官员集团,不分文武,全烂掉了,所以皇太极才能用一种近乎原始脆弱的野蛮部落组织形式,打赢晚明一个王朝。

这简直是奇迹,因为太难了,朱棣就体会过。

朱棣篡位,带着明朝顶级强军,曾经打的元朝满地找牙的边防第一强军,然而即使是内部篡位,也废了老劲了。

朱棣体会到了,实力强大如他,就算加上了宁王的十万强兵,也只是以一隅而敌一国,实在太难了。

而皇太极,无论个人能力,还是威信和内部统一程度,包括综合实力,差的朱棣很远很远,却以寡敌众,轻松的赢了。

是的,晚明更脆弱,内忧外患,不只皇太极,还有李自成们,而一切就始于1587年,戚继光的晚年,他个人死不死都那样了,但时局已然定式,最后的时机过去了。

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育,十年教训,吴国从赢家到输掉底裤,改变需要契机,变化的过程也需要时间,明朝那会儿已经不是春秋战国那般落后,不用20年,30年,其实只需要更少的时间,然而,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如今我觉得有些事情原来是需要一直强调的,比如但凡有所作为名垂青史的人,绝大部分并不蠢,政治上也都很高明,人人都有性格缺陷,但千万不要小看。

戚继光如是,海瑞亦如是,历史形象不是影视形象,切不可混淆。

其实你想,在偌大一个朝代,能混到皇帝的耳朵里,有事没事夸奖几句的人,怎么会比我们还幼稚那?

“对一个英雄人物隐恶扬善,并并不是真正的推崇。戚继光的复杂来自坏境的复杂,如果指望他简单的如同海瑞,无疑是不近情理。写历史的人既知道戚继光是一代卓越的将领,一位极端刚毅果敢的军人,也是一位第一流的经理、组织家、工程建筑师和操典的作者,则自然应当联想到假如他不精通政治间的奥妙,就绝不可能同时做好这么多的事情。”

言及此处,顺便可以骂个街,也不用指桑骂槐,指和尚骂秃子,直接骂就好了。

如今,我们的社会上有种怪现象,就是一贯的盲目,现在轮到盲目崇拜互联网相关,比如互联网从业者,码农什么的。

其实任何时代都有所流行,但是码农就是码农,程序员就是程序员,只是这个时代流行,而工作是流行工种。同时,有一些创业者成功者是程序员或者码农出身,甚至打造的企业牛逼闪闪,管理的企业让围观群众看了羡慕的嗷嗷嗷叫,而因为是程序员和码农出身,这些成功者身上多多少少会带着一些职业特点,穿着或者言行之类,但这些人厉害是综合的水平,并非因为是程序员和码农出身,并非码农和程序员就都是放之四海的人才,成功者反而一定是君子不器。

我见过许多无耻的人,常常自称我就是程序员思维,你们读书的都是发散思维,我们程序员都是解决问题赚钱的,解决务实的问题,我们程序员牛逼,我们就崇拜西方,西方随便提溜出一个活着的或者没死太久的商业大牛,干翻中国历史至今所有牛逼的人物,赶紧跟我们程序员学吧。

幼稚的要死。

首先,不要代表别人,说自己,不管你是程序员还是什么员,说自己,不要代表别人。

其次,随便一个张居正式的人物就虐死西方大部分的所谓商业大牛和政治大牛。这就跟跳水一样,在不考虑难度系数的前提下比较,那就是耍流氓。

山东一个省放在欧洲,那就是个大国,无论人口经济。明朝那么大一个地盘,那么多人,西方那些牛儿们根本就没机会去管理,没机会在组织方式那么落后的情况下去办事,而张居正却还能中兴一下。其实这不是一个比东方牛还是西方牛的问题。

而是自己脑残却敢大言不惭出来代表程序员,自找羞辱是脑残的问题。

甭管是程序员还是掏粪员,只要需要管人带兵,需要自己管钱粮,都需要懂政治,懂管理。

所以成功者都是相似的,不是人和人相似,而成功的需要的条件。

戚继光是将军,是军人,是一流的经理人、组织家、工程建筑师和操典作者,同时也可以说是一个通达的政治家。

那么一个成功者,或者是创业者,至少是带头人,最起码懂行,如同是军人具备军人的基本素质,其余你最好是个一流的经理人,自己不是出去找一个。

你最好是个组织家,自己不是出去找一个。

你可以不是工程建筑师和操典作者,这可以花钱解决,同时建立人力资源部门。

懂政治,在别处不知道,在中国是必须的。

我相信,乔布斯要是在中国创业起家,他会死的很难看。

“在抗倭战争中功绩最为捉住的戚继光不是在理想上把事情做得至善至美的将领,而是最能适应坏境以发挥他的天才的将领。他所以获得成功的要点,在于他清醒的现实感。他看清并适应了当时的政治,而把军事技术作为必要的辅助,这是在当时的环境里唯一可以被允许的方案。”

中国人,务实的说,特别需要好好理解这段话。

有个人不理解,这个人叫徐晓东,所以即使事情做得对,但是结果却很惨,连微博、百度百科和互动百科都被删掉了,只能在油管上发布视频求领导理解,谁谁谁谁才是流氓。

赞其打假,哀其不幸,恨其不清醒,看不清、不适应政治,结果明哲保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另外,现在忽悠别人搞什么知识变现赚点零花钱已经不丢人了,但自己是个臭傻逼还出来得瑟,那就该挨千刀了,比如代表广大程序员,自己却还不太识字,就出来忽悠人,那请记住,你敢开武馆,就会有人打断你的狗腿,而且比徐晓东懂得明哲保身。

海瑞和李贽,都很特殊,如同海水和火焰,两个极端。

但是海瑞和李贽本身的特性大于其所反应的时代性,段子很多,但是在这篇文章里,我却不想过多的说他们。

甚至本质上,我觉得海瑞和李贽是一样的,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内核是一样的。

甚至海瑞和李贽的文学性、戏剧性更大一点,是太人性的。

李贽解释了海瑞,也提供了一种可能。

“李贽更为大胆的结论是一个贪官可以危害至小,一个清官却可以危害之大。他尊重海瑞,但是也指出海瑞过于拘泥于传统的道德。”

李贽评价海瑞的话也极有名“万年青草,可以傲霜雪而不可以任栋梁。”

张居正奢靡,也定然是贪腐的,但是这和他能开创明朝万历中兴的局面没关系,张居正不是清官,戚继光也不是清廉的将军,清廉的将军会被掣肘,很多事没可能办成的。

海瑞不可能当上首辅,假设当上了,也不会有张居正的成就,枉论更高,甚至我基本确定海瑞连申时世做的都不如。

海瑞适合做三公,道德模范,就是符号官员,象征意义够大就行了。

我没有特意写张居正,因为张居正面对着万历皇帝面对的,也面对着申时世面对的,也知道戚继光要做成事需要面对什么,更知道海瑞的存在,而李贽们没有给予思想上的诠释和解脱。

张居正在理论上找不到更好的学说,就只能以自己的一身挺立于合理和合法之间,经受来自多方面的压力。

他声称己身”己身不复为己有“,愿意充当铺地的席子,任人践踏以致尿溺,这整合李贽所说的不顾凡夫俗子的浅薄批评相似。

“如入火门,得清凉门”,就是说一旦把自身的名誉全毁置之度外,就如同在烈火中赚钱偶到了清凉的门径。

其实张居正只是灭了他人,但自己并未解脱吧,因为张居正总需要自己给自己一个解释,不理凡俗庸众容易,孤独前行也可,只是对自己张居正是否有交代那?

黄仁宇先生在《万历十五年》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1587年,是为万历十五年,岁在丁亥,表面上似乎是四海升平,无事可记,实际上我们的大明帝国却已经走到了它发展的尽头。

在这个时候,皇帝的励精图治或者宴安耽乐,首辅的独裁或者调和,高级将领的富于创造或者洗浴苟安,文官的廉洁奉公或者贪污舞弊,思想家的极端进步或者绝对保守,最后的结果,都是无分善恶,统统不能在事业上取得有意义的发展,有的身败,有的名裂,还有人身败兼名裂。

因此我们的故事只好在这里作悲剧性的结束。

万历丁亥年的年鉴,是为历史上一部失败的总记录。”

权术包含着玩人,文官集团整人,并不是影视剧上演的那么简单,启奏皇上某某某是个臭流氓,不干正事,皇上你快办他吧,nonono,这事很有门道。

张居正活着的时候没少被群殴,申时行甚至差点在位翻了船。

“起先总是无名小卒,直到时机成熟才有大将出马。这种方式,大凡久在政治圈子里的人物,都已看透,他们可以从青萍之末,预测大风暴的来临。”

这种攻击是有预谋、有策划、有安排、有章法、进退有据、主次有序的,还有个专门的叫法:去皮见骨。

“攻击者常常从一些小事开始,诸如一句经书的解释,一种谐音的讽刺,一张不署名传单的内容,一个考题的不当等等,有时也可以在奏章上提出一个冤案,参劾一个不知名小官的家庭琐事,或者以论水利和研究马尾巴发难引出本题。”

其实皇帝也不傻,渐渐就看出来了,心里有了数,有时候就旁观看戏,有时候借以利用办自己的事,关键是还不能过分严惩攻击者,因为要继续鼓励监察官和言官尽忠报国,奏章上全是腥风血雨,奖罚里尽是心照不宣。

申时行掉进沟里那回,实际上是万历皇帝把他捞上来了,不然,也就彻底玩完。

1583年夏天到1585年夏天,注意啊,长达两年的时间,申时行就感觉似乎要有事,他毕竟是为官多年,见的太多了,套子开始收的紧了,他有感觉,只是还不清晰。

先是年轻的京官们试探万历皇帝对申时世这位首辅的态度,起于青萍之末,去皮见骨的一番政治权术攻击打法,逐渐展开了组合拳。

那时候张居正已经臭了,人人得以诛之。先是有人质问,张居正四个儿子,三个得中进士,两个进了翰林院,申时行你当时是会试主考官之一,你是不是和张居正暗箱操作了?

你看,只是之一,但是人家就能联系上,皇帝没啥反应,申时行也还轻松扛得住。

接着就有人因之建议了,今后这么办吧,大学士的儿子一律不得参加会试,省的有人说咱暗箱操作,这会看起来是论事,实际上就打脸了,因为这是指向了申时行的长子申用懋,这下估计申时行就彻底知道了,原来这是冲着我来的啊。

但是那,风向一转,这帮人接着去弹劾吏部尚书杨巍,说这吏部骨头不硬啊,办事没主张,用人办事老师迎合内阁的意思,看起来是说吏部尚书杨巍工作上有问题吧,不是,人家言外之意是内阁首辅申时行专权,肯定是申时行专权跋扈啊,不然吏部尚书还怕谁那?

不过那,这两次都没什么效果,但你也不能说建议这个行为不对,监督吏部也是为国为君嘛,顶多留中不发,不采纳,但是怎么骂街都没事。

第一套热身组合拳打完,接着继续,这帮人又弹劾礼部尚书徐学谟,理由是这礼部尚书办事不利啊,给皇帝选陵墓,根本就没有广泛听取堪舆专家的意见,堪舆就是易经风水那一套,总之,专家们都还没机会都吃饭发言那,你这调研不行啊,皇帝的事,多重要,但你工作方式方法不对,选出来的位置不是最好的,那就是因为你。

这回成功了,徐学谟被迫去职。

真正的原因那?徐学谟事实上呗文官集团视为张居正的人,这已经很让人讨厌了,同时那,徐学谟那会儿有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申时行的次子申用嘉,这是儿女亲家,干他。

面对这一轮下来,申时行就吃力了,儿女亲家的脸都打了,也相当于打了他的脸,好在还是撑住了,但是别急,机会总会有的,组合拳第二套还没用完。

又一个人出现了,这人叫高启愚,曾经是北京和南京的国子监祭酒,相当一第一国立大学校长,由于申时行的推荐高启愚以礼部右侍郎的身份充当经筵讲官,这就是给皇帝上课的老师啊。按照一般惯例,高启愚再高升一步成为内阁大学士那是指日可待,基本上那就等于走了申时行的路子,最后也得是首辅。

人生美好的画卷在高启愚面前展开了,前途不要太牛逼。

正在这春风得意之际,忽然有人检举,说几年前高启愚主持应天府的乡试,试题当然是高启愚出的,题目叫“舜亦以命禹”,现在来指责他说这是宣传禅让,这倒还没什么,本来就是吹捧古人禅让的,进一步的联系就不得了了。

检举说这也是恭维当时的张居正有和大禹一样的丰功伟绩,在有德者则君临天下的前提下,这就是向张居正劝进那。

我去,这神逻辑啊,但是你还真不能说不逻辑,这一招无比的阴险毒辣,因为即使不逻辑,但是有人很敏感,涉及到皇位和张居正,万历皇帝很生气。

高启愚是申时行举荐的,你要是不吱声,那你是不负责,你要是跟着打高启愚,那你当时怎么考察的,这你举荐的好吗?

申时行只能为高启愚辩护,这一切正在敌对方的预料当中,实际上也就是冲着你来的,机会终于来了,你和这种事搭上边,只能等着挨重拳,被击倒。

果然,申时行顺理成章的因为这事被弹劾了,奏章内容跟高启愚犯得肯定差不多,而申时行就是张居正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你申时行也有和高启愚一样的心呗,让皇帝禅让有德者呗,申时行离职滚回家,不能还嘴,只能待着等着。

要是那帮子家伙及时收手,这事确实是漂亮,从张居正的四个儿子一直到申时世首辅下台,干得漂亮啊。

可惜那,胜利太兴奋太喜悦,大力出奇迹,也容易使大劲儿。

申时行作为首辅滚回家,二辅许国顺位代理内阁事物,相当于代首辅了,面对这么大的事,也不能不表态啊,许国那人家为首辅申时行辩护,这帮人高兴坏了,又冲上来一顿咬,结果许国也滚回家听候处理去了。

一场仗干下两个首辅了,我操,大力真的出奇迹了。

但是皇帝感觉不对味了,你这奏章句句为我,好像是为皇上操碎了心,那是保皇一党,问题是这是台面上的话,私底下又为什么那?申时行和高启愚有直接关系,那许国你们为什么有这样?

更为可疑的是好几个组织撕逼的京官都是内阁三辅王锡爵主持会试的门生,在文官集团这就是天然的山头,不言而喻的有关系,很深的关系。皇帝难免不会这样想,奥,搞垮首辅申时行,再搞第一顺位许国,那王锡爵上位当首辅呗?

要说王锡爵不想,那是扯淡,但是老油条王锡爵非常的明智和冷静,完全没有因为大力来的奇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所蛊惑,他太懂官场了。

王锡爵不接受这帮撕逼京官们的拥戴,反而向万历皇帝上书称赞首辅申时行“泊然处中,重国体,惜人才”,这就等于把自己划到和申时行、许国一列了,前面两个被弹下去了,得来的便宜不要,要和前面的共进退。厉害啊,王锡爵,我怎么看着夸申时行的话用来夸王锡爵自己也一样合身那?

王锡爵面对白来的好事首辅之位不要,还勇于辩护已经垮台被搞的申时行,这不是“泊然处中”吗?这不是“重国体”吗?这不是“惜人才”吗?

圣意裁决,又把申时行和许国请回来了,这才去皮见骨过程简直是教科书一般的精准,结果却是大反转,胜利果实全部丢了,使大劲儿了。

但高启愚没能幸免,以“出题谬妄”的罪名,夺取文官身份,连以前恩赐的祖先诰命都赔上了。

历史不会重演,但会押韵,这是马克吐温说的,这很有道理,从一根马尾巴聊起,能一直把国家大员搞下来,青萍之末,也是风起之处,大家以后要认真收看《新闻联播》和《人民日报》,多学习。

历史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历史是故事,而历史书就像是一个男人看了一部AV电影,然后向你做他认为的如实描述,其实这很主观,就算事实,也是主观事实。

假如有一个人看了麻生希刚出道的十部片子,写了本书《麻生希出道那十部片子》,又有一个人看了麻生希职业生涯末期的后十部片子,写了本书《麻生希最后的十部片子》,你要是同时看了这两本书那你得疯,麻生希的出道作品比海瑞还傲霜雪,而职业生涯末期的表现比王刚老师扮演的和珅还腐败。

读任何书,最重要的是带给你的思考,而不是书本身完美与否,正如同你去看一部AV之后最重要的是你的反应,而不是故事完不完美,或者是对明天高数及格是否有帮助。

黄仁宇先生的《万历十五年》对得起经典书籍的说法,但也许未必是上佳的历史学书籍,但是这完全不妨碍我们去思考权力、制度、官场以及一个人的个人努力与坏境的关系等等,当然,对于明朝历史本身也是很好的审视视角。

至少,

《万历十五年》下的海瑞,让我们不迷信清官;

《万历十五年》下的张居正,让我们不迷信能臣;

《万历十五年》下的万历皇帝,让我们不指望所谓明君伟人。

还有,正如黄仁宇在文章“《万历十五年》和我的大历史观”里所说的,“人世间很多残酷的事都用道德的名义去时兴,也是中外古今一律”。

不要迷信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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