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南游记 第四十七集：聒噪

车辆发动了，博士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同胞们，他们的眼神有欣喜，也有送别。博士的眼神有同情，也有抚慰，更多的是，哀伤。汽车绝尘而去，蓝色的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没走多远，托尼扔掉了香烟，油门加重，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公路上一个模糊的小点。农场里的佃农们一直注视着他们，直到离远不见才转过头来，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了微笑。如同在深渊中看到光，我们应该知道那微笑的含义。

博士和托尼一路上好久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谢利先生被刚才那一幕深深触动了，他闭着眼睛，才华横溢的脑子开始迅速旋转，片刻之间一首新的曲子就几近完成。他想完最后一个音符，才意识到好久都没有跟嘴炮先生说话了，有些失礼。关键是托尼也没有任何动静这段时间，连音乐都不听了。刚才在那些黑人兄弟面前，他一定失了面子，不定心里有多别扭呢，博士心里想着。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局面，他决定先说点什么话题。谢利先生坐直了身体，把胳膊搭在靠背上，摆了个松弛的姿势说，托尼，其实。

博士的情绪酝酿的挺好的，他甚至调整了语气才开的口。没想到，他刚说了几个字，嘴炮先生突然“嗷”的一声叫了出来，紧接着他开心的大笑起来。凡事反常必为妖，托尼这反常的举动，把博士惊呆了。他瞪着眼睛张着嘴，脸上带着微笑，手微微抬起，整个人就这样僵住了。硬汉笑了几声从观后镜看了老板一眼说，太好了，博士，我练会了！刚才你教我的那些练习我能一口气说完了，哈哈！太赞了！Bullshit！

谢利先生直到嘴炮先生说完脏话才把神儿叫回来说，你一直在练习刚才我教你的？真的么？天啊，你为什么不发出声音呢？我以为你在生闷气呢！硬汉嘿嘿冷笑了两声说，我一直在练习博士，咱们车上没有水了，我嗓子都冒烟了，心里默念，懂么，默默地练习！要不要听听，我给您表演一下？

我们真的很心疼谢利先生，他没有一次能在情绪上占据主动的，总是表错情。助理还老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给自己惊吓。想想上次看到炸鸡的情景，哎呀，真头疼！他除了解决麻烦的时候挺棒的，其他的任何时候都像个阿甘，没有靠谱的时候。博士抱着肩膀用手撑着额头，痛苦的捏着眉心说，不用了托尼，我想休息一会儿，专心开车吧。

硬汉的兴奋劲儿上来了，他急于表演给老板看。说，我没问题的博士，真的练会了，很熟练，so easy！好吧，托尼，那你就开始吧，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记着是一次！如果错了，你就闭嘴好好开你的车！博士无可奈何的说。嘴炮先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脱口而出，吃樱桃不吐。闭嘴！托尼你错了，是吃葡萄不是樱桃，没有机会了，你自己再默默地练练吧，让我休息会儿。硬汉还想要争取机会，博士看着窗外重重的挥了挥手说，安静，安静！托尼，看路！双手开车！

有嘴炮先生，一路上真的不会寂寞。到北卡罗来纳州的时候，车刚停稳，谢利先生就主动开车门下了车，真觉得头疼欲裂。晚餐，博士没有跟托尼一起吃，让他自己去吃自助餐，自己则选择点了晚餐送到房间里。他实在是无法忍受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第二天还有演出，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晚餐后，托尼送顺风威士忌给老板，听到是他的声音，博士门都没有开，让他交给服务员，一会儿再送过来。硬汉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他学习的狠劲儿上来了，被着绕口令就走了。

第二天的演出，在一个豪华庄园里，是场盛大的私人聚会。来宾都是主人的朋友，非富即贵有头有脸。显然，能邀请到为总统演奏过的艺术家，主人也很兴奋，在演奏会前的下午茶时间，他隆重的介绍了谢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