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养（十七）
车子缓缓发动，张启山瞥了一眼旁边的尹新月，她在刚刚的晚宴上喝了点酒，此时一言不发似乎是有些难受。操控方向盘的手便收了些力度，取了更大的角度转弯出车库，想了想又把她那边的窗户摇了半边下来。
“不要开窗，有狗仔。”
尹新月软软开口，却只是懒懒地把衣服帽子往下拉了拉，等他替她关窗。
张启山闻言关了她那边的窗子，又顺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后排搭顺风车的齐铭看着俩人的架势，不由得调侃道：“嫂子这看上去说是学生都有人信，佛爷你拐卖未成年人啊？”
尹新月此时已经换下繁复的礼服，穿了最简单的牛仔裤白体恤，外面罩的一件张启山的帽衫，黑发束了马尾放在一边，还真是说高中生都有人信。
她喝得本就不算多，消化了一会儿胃里那股难受劲儿已经过去，只留下酒精带来的兴奋。听到齐铭的调侃，尹新月摘了帽子舒舒服服地靠在靠垫上，悠悠转头对着张启山来了一句：“叔叔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启山闻声转头，却对上小妮子晶亮无辜的眼神，又从后视镜看了看喝高了的齐铭，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尹新月被这股劲儿拱着，颇有些一发而不可收。
比如明明水杯就在两人中间，相同的距离，还是要娇声开口：“叔叔我要喝水！”
堵着车，张启山挑眉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把杯子提起来递给她。
又比如没好一会儿，尹新月又凑近中控台，圆润的指头胡乱戳着电台，“叔叔我要听音乐。”
张启山扶额，“开车呢。”
平日懂事的小女人今天格外任性，锲而不舍地摆弄中控台，“我就要听音乐嘛！”
张启山只得就近把车停靠，给她放了轻柔的CD。
一开始还和尹新月一起闹的齐铭不知什么时候闭了嘴——好好地闹腾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发狗粮？？？
送走了齐铭，尹新月还在一旁活蹦乱跳叔叔长叔叔短，似是叫上了瘾，张启山却不再管她的无理取闹，车子已开出市区，一路畅通飙回了宅子。
甫一进门，尹新月还来不及脱鞋，就被整个压在门板上，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刚刚叫我什么？”
尹新月吞了吞口水，开始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坑，偏偏又不甘示弱，甜甜一笑：“叔叔呀～”
黑暗中便收到一个吻，他的手指插入在她柔软的发丝中，轻轻摩擦着头皮有些痒。
他的吻素来带有很强的侵略性，今日亦然。不是唇与唇和风细雨的交好，是牙齿和牙齿狂风暴雨的交战。身体紧紧相贴，不留给她一丝一毫躲闪的余地。
分开的时候，廊灯被按开。尹新月抬眸便对上他毫不掩饰的眼神，到底害了羞，推开他小声嗔了一句后匆匆跑开：“跑了一天脏死了，我去洗漱。”
知她讲究又爱干净，张启山松了手由她去了，刚刚她舌尖舔过的地方残留了一丝痒，正一丝一缠爬至全身。
不似别的女艺人精致到细节，尹新月在家什么都穿得，大爷运动裤穿得，蕾丝吊带裙也穿得，或者像此时正穿了一条直筒七分牛仔，上半身的白衬衫还是张启山的，哼着小曲儿站在洗衣机前一件件整理刚刚洗好烘干的衣服。
张启山吹干头发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在干嘛？”
“刚刚洗好的衣服～”娇娇软软一声，末尾声调起伏，明明是阴雨天，张启山却觉得没来由地燥。
“让大明星来洗衣服传出去会不会被骂？”他贴着她的耳边问，呼出的热气惹得尹新月下意识闪躲。
“毕竟被包养，当然要在家做做内务讨好金主了？”语毕，尹新月还做出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转眼又十分真诚地眨巴眨巴眼睛：“不如金主再给我投资一部电影吧？”
张启山故作沉思状，搂着她腰肢的手隔着衣服上下摩挲，心想这妮子今天怎么还演上瘾了。
“叔叔～”
“叔叔～行不行嘛～”
一边撒娇还一边摇晃，张启山一把搂紧怀里扭来扭去的小女人，下半身紧紧相贴：“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撇下那一分微不足道的不怀好意，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公事公办，一只手缓缓向下，轻巧解开牛仔裤的纽扣，再缓缓探进轻轻抚摸。
尹新月浑身一僵，镜子里他却是好整以暇的样子，心下明白自己开的头跪着也要演完。
“那……佛爷想要什么……”她极力稳住自己的语气，脸色却开始泛红。
张启山不紧不慢地探向更深处，其间温暖沟壑，欲念难填。
尹新月双手撑在洗衣机上，下意识想夹紧双腿，两腿却又软得直发颤。
“那就看小姑娘你的诚意了。”
“唔……我…………”
尹新月已经快说不出话，张启山却“啪”地一声拍在她的小屁股上。
“努力一点，新戏的投资就给你。”
洗衣机还在工作，尹新月被抵在上面，进退两难。
张启山扶着她的肩头把人轻巧翻个面，不会说的是被她泛红的脸颊成功取悦。他轻巧地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手指长驱直入。
“你……”才出口半个音，尹新月就软了下去，整个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发不出声音，任他肆意轻薄。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不安生的过往以茧的形式留下勋章。今天他有足够的耐心，要慢慢享用这盛宴，所以此时多不多，一根手指，细细搅弄。
身后衣服开始脱水，他偏不许她离开，要她感受这高速的运转。
“唔……”尹新月眼眶泛红，强撑着才能勉强支持自己站着。张启山却是要她更狼狈，慢慢蹲下身，用亲吻表达满溢的心情。小腹，大腿，却堪堪避过那里。
尹新月双手扶上他的肩，似推非推。
电话响起，张启山松开搂着她的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便点了扬音。
“William，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Alex的声音清晰传来。
尹新月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又感到他也是一僵。
“好。”
电话那头也是找寻理由结束通话，“在忙吗？”
张启山一边起身，看了一眼怀里紧紧咬着下唇的小女人，“嗯……”
“那就这样吧，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尹新月闭着眼睛轻轻出声，脸埋在他胸口，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下摆。
感觉到一阵抽搐，张启山不急不缓地抽出了手。
清亮液体汨汨流下，落在跨上的牛仔裤被洇湿一片。
太丢人了，居然这样就丢盔弃甲了。尹新月埋着脸不要他看，细细地开口：“不要在这里……”
张启山看着怀里把他衣服抓得皱成一团的小姑娘，无奈地摇摇头，一把捞起把人带回了房间。把她轻轻放下在床上，小家伙还未走出余韵，侧过了身子软软地蜷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带得胸口一阵起伏。
白衬衫有些薄透，她洗完澡直接披上，此时在顶灯的透射下粉红肌肤若隐若现。
张启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她这个样子，面上装得再游刃有余，实则头皮都发紧。
他在床边坐下，滚烫的手指在她手臂上来回摩擦，控制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稳：“我有一个问题。”
尹新月已经没什么清醒意识，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看向他。
“最早那次，为什么没有拒绝我。”
一开始是很笃定的，因为这个女人喜欢我。
现在反倒有些莫名忐忑，关于她的答案。
小妮子睨了他一眼，媚态横生。转眼却又阖上了眼睛，拉了他的手要他近来。
张启山躺下搂过她的身子，由她懒洋洋地翻身将膝盖贴着他的小腹放放好。埋首在他颈窝，放肆地伸手拍他的脸。
“大佛爷～”
被他捉住双手也不挣脱，由他握着滑落到他胸前。
“喜欢你，所以觉得被误会也没关系，不问明天也没关系……”
尹新月最开初这样说服自己的时候，豁出去的勇气背后有不想承认的心酸。现在这个人在她面前，这个自信到有些傲慢的男人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紧紧不放，小心翼翼，忐忑不安，来求证她的心意。
最初那些心酸自怜就成了无病呻吟。
尹新月反握住那双大手。
说这些不是要你愧疚或心疼，只是我的心意，请你仔细听好。
她喃喃地似还要说很多。张启山却不想再问了，贴着她吻她的侧脸，牙齿密密匝匝地咬过柔软的耳廓，伸出舌尖舔舐她小巧的耳涡。怀里的人又是一阵颤抖。
双手探进衬衫临摹她的曲线，纤细的脖颈，凹陷的肩窝，圆滑的肩头，柔软的丰盈。
粗砺的拇指划过顶端，细软的皮肤便渐渐隆起一颗小小的果实。
最娇嫩的皮肤磨在他粗糙的掌心，尹新月只觉得体温越来越高，忍不住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最后索性搭了一条腿在他腰上，“你快点儿～”
张启山一笑，手往下移动掐在了她的小屁股上，“这就忍不住了？”
“烦人～”尹新月惊得一跳，作势就要收了腿回来，他手上却加大了力度，下一秒，已是亲密无间。
尹新月被这毫无预兆的一下激得眼泪都出来了。
“轻……轻轻点儿……疼～”
张启山低头吻在了她的颈窝，感觉到她渐渐适应才开始浅浅动作。尹新月能感觉到他每一寸的形状，脑子一片混沌，只能随着本能去迎他。
“唔……唔……”上下失守，整个人完全被他包裹，声音都被吞吃。
张启山动作了一阵泻了火，又慢下来，低头吻在她的胸口。
将亲未亲，羽毛般的触感痒得尹新月难耐，扭了扭身子送了去他嘴边。
张启山抬眼看她，她不好意思地别开眼，支支吾吾没有成型的话。
知她脸皮薄，张启山也不再为难她，张嘴吻住嫣红的一点，吸吮，噬咬，舌尖用力划过。一只手覆在另一侧，轻拢慢捻抹复挑。
尹新月被他这一阵动作刺激，双手插在他的头发里嗯嗯唔唔直摇头。下一秒感觉到他凑过来吻她的眼泪。
真是要死在这蛮横的温柔里了。
看她张着小嘴儿直喘气，张启山把人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也不弄她，就安安静静地躺着。
“我累了……”
“睡吧。”
张启山吻吻她额头，低声安慰到。
“…………你倒是出去啊！”
尹新月又羞又恼，偏偏没有一点力气。见那个人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尹新月只好自己稍微挪了挪，这下好，体内的东西又重新兴奋了起来。
“故意的？”
张启山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开大合，不顾她两条白净的小腿儿无力地乱蹬。
“不要了……不要了启山……启山……”尹新月急急唤他，两只手无力地耷在胸口，手腕上细细金链子上的红宝石和红樱一个颜色。
在张启山的印象里，尹新月在欢爱时一直很乖，从第一次到现在，即使有时候到后面她受不住了，薄汗沾湿，眼眶发红，也要么咬紧下唇瞪大眼睛忍住不发出声音，要么埋在他颈窝倔强地不要他看，都是从来不表达一丝抗拒的。乖巧，却有最后的防备和疏离。
看着她这样服软，张启山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现在她大概是真的认下他了。
阴雨天的夜里，窗外的风竟也叫嚣，春雨打在地面细细沙沙。从此这一颗心两颗肾，悉数交由她温柔豢养。
“新月。”
尹新月被一股热流烫得一惊，脑子却又实在混沌。
“我们结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