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花如尘埃【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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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孟清雅起得倒是早，金燕有些艰难地坐起身看看她，上下打量一眼“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估计你也做不来的。还有，其实我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叫我燕子就好了。最后一件事，没事别上楼来我妈听你声音陌生会害怕。”
说着伸了伸因趴了一夜而僵硬的腰，下楼烧火。两个炉口，一边煎着药另一边煮了粥，懒懒地抬头问孟清雅“你睡得还好吧？应该没怎么睡过这种床吧？”
孟清雅倚着厨房的门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看着金燕摇摇头。看着金燕，这些事情是她从来没做过的，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爸妈病了还有佣人伺候着，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一边喂他们药。
“燕子，冒昧问一句，你和伯母是怎么成了现在这样？”孟清雅端着碗，用勺子搅动着粥。
“怎么会变成这样？”金燕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药罐子有些答非所问“好像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梦中还是梦醒了。”
孟清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站在那里看着金燕将药倒入一个粗瓷碗中。金燕端着碗上了楼，喂母亲喝了药吃了粥又帮母亲清理好身子。
“妈，我有朋友来了，我先下楼了。”帮母亲掖好被子，金燕便下了楼。
“燕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来找我，我周末都在弄堂口的小教堂，你可以来找我玩呀。”孟清雅看看四周，要比昨晚上看着更加残破，好在还算干净的，金燕应该也是花了心思在收拾这房子了。
金燕看着孟清雅“你昨天晚上怎么会一个人骑车在弄堂里？你父母不会担心你的安全吗？”
孟清雅摇摇头，“他们哪里会想到我？我母亲成天吃斋念佛的摆着大太太的架子，我父亲成天除了想赚钱剩下的就是在那几房姨太太房里混，我的死活根本没人想管。”说到这里缓了缓接着道，“我倒是羡慕你，你和你母亲两个人生活，虽然潦倒些倒也算是自在。”
金燕笑了笑，穷人有穷人的烦恼，有钱人又有钱人的烦恼。得到了一样总想要另一样，谁都想着十全十美的，但十全十美又岂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在这附近逛过。”孟清雅放下手中的碗，拽了拽金燕的胳膊，金燕起身又坐下，“这附近有什么好逛的？来来去去的不过就是几户人家，剩下的不过几间小铺子而已。”
“燕子，陪我出去走走吧。”孟清雅蹲在金燕身边“要是附近没什地方可逛，你陪我去新新百货吧。”
金燕听到这话像再一次触动了她一根敏感的神经，“孟小姐，我们认识不过一天，你也不过在我们家住了一晚，或许你不了解我家的情况，我不能也不可能像你那样将逛百货公司当作家常饭。”
孟清雅看金燕突然的自我保护，心中也责怪自己莽撞，“抱歉，我想赔给你一双鞋，毕竟昨晚上也是因为我才弄坏了。”
“不用了。”金燕还在维护着她卑微的自尊心“我自己能买，鞋不是你弄坏的，就算昨晚你没撞到我这鞋也是不能穿了的。有时间我自己去买就好不必麻烦你了。”
孟清雅心中也觉得委屈，她本没有什么恶意，也不想伤害金燕，只是金燕突然的自我保护令她措手不及。想了想，又轻轻拽了下金燕的袖子说道：“我弄坏了你的鞋总是过意不去的，你不能让我一直带着愧疚呀，更何况你晚上工作还需要的，总不能耽误了工作，伯母的药你该怎么办？”
金燕一时无言以对，其实想想自己为什么会像只刺猬一般？或许是出于嫉妒和羡慕，这几年间她倒是学会了逆来顺受，也磨灭了自己一些理想。想想，不过就是出去走走何必要迁怒他人又委屈了自己？
金燕套上大衣,拍拍孟清雅：“我们走吧，陪你去走走，你要赔我鞋也行，但是说好要我自己选不能买贵了。”
两人出了门，金燕一言不发，倒是清雅像个孩子。金燕裹了裹大衣，孟清雅穿的相对单薄些，却是不怕冷的，金燕看着她莫名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
“燕子，燕子。”金燕听到身后有人叫她便回头看了看，是巧喜，一双小高跟跑得倒是快，砸得地面“嘚嘚”响。“燕子，还好看到你了，不然去你家敲门嬢嬢不能帮我开就白跑了。”
“什么事？”金燕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你慢慢说。”
“我晚上不来找你，也不去大都会，和李姐找借口请了假，你自己留心时间。”说着转身要离开，又看到了孟清雅，“这位是？”
“孟清雅。”金燕还没回答，孟清雅先开了口但语气中透着些不快，巧喜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金燕心中却觉得有些难受。
“孟家二小姐吧？”巧喜说出这句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光，仿佛说道孟家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金燕捕捉到了一瞬，却没来得及细想这个中缘由，只是知道林巧喜一定是约了什么人，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金燕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这次似乎有些神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