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六章 丢失女娲石
赫逍遥从梦境里惊醒，大口喘着气，满头的汗水滴了下来，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白陶的情绪、痛苦都真切的传递到了他的身上，直到他承受不住。
“哥哥！”郁垒冲进结界，慌忙输送灵力给赫逍遥，等他脸色渐渐缓了过来，才去探查他的情况。
“让我缓缓……”赫逍遥阻止了郁垒搀扶他的动作，坐在树下平缓情绪。
刚才梦里的场景应该是鬼城，那宫殿，到底是哪所？梦里鹭姬的丈夫又是谁？自己真的是白陶的话，那么他在这一世之前，还有一世？
赫逍遥摇了摇头，试图让脑子清醒，渐渐的，这些画面都开始淡去，唯有那鬼狱中，伏羲上神的声音还不停在耳边回荡。那声音如此熟悉又让他如此依恋，到底是谁？心底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白桃？”赫逍遥猛然抬头，昊七元，身着玄衣，站在他面前，刚才那声呼唤，正是他所念。
“伏羲上神？”郁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变红、变涩，变出一泡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将落未落，终于随着郁垒那飞奔的动作，从脸庞跌落，“上神！”郁垒一把抱住昊七元，埋头就在他胸口嚎啕大哭起来。
赫逍遥扶着白桃树，慢慢站起，眼睛却一刻不眨的看着昊七元。黑色玄衣，修长身材，虽然未见正面，但伏羲上神坐树下的时候，喜欢左手搁在蜷起的左腿膝上，所以左手腕那颗痣，赫逍遥看得清清楚楚。
“你刚才叫我什么？”赫逍遥望着昊七元的眼睛，问道。
郁垒的哭声响彻云霄，昊七元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带着迷茫。
赫逍遥期待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郁垒在那哭嚎，“上神，你怎么舍得把黑陶一人仍在度朔山，呜呜呜……我都找到哥哥了，你还没回来，你不是去找哥哥的吗？”
昊七元愣了愣，轻轻推开郁垒，“我不是伏羲。”
“你就是！就是！上神，你不要黑陶了吗？上神，还是你已经忘记了我们，我和哥哥，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了千年呐。”
赫逍遥刚才的梦境太长，这一刻他完全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来自自己，还是白陶。他只想知道，昊七元是不是伏羲上神。他折了一节白桃枝，朝昊七元走去，轻轻拍拍情绪崩溃的郁垒，“小黑陶，睡会吧，哥哥来。”郁垒抽抽嗒嗒的变回六岁的样子，被赫逍遥抱坐在左手手臂上，让她伏着继续哭，刚从梦境出来，他知道郁垒的心神为什么会如此大动。
同时，右手把桃枝放到昊七元手里，“用灵力试试。”
昊七元知道赫逍遥有点不对劲，但是刚才他已经探过这里，除了这棵千里之巨的白桃实在灵气充裕的不该没有化形，其他没有任何异常。他接过赫逍遥递来的桃枝，刻意小心没有碰到他的手，然后施出一丝灵力，那桃枝竟然变成一株小白桃，在昊七元手上绽放。
赫逍遥脑袋一片空白，昨晚客栈的画面，在脑中再次浮现。可明明是同样一件事，因为有了白陶的记忆，竟然就毫无厌恶的情绪，反而升起淡淡的欢喜。
“你现在没有灵力，一个人乱跑会有危险。所以我找了你一晚上。”昊七元握了握剑，顿了片刻，又说道，“昨晚的事，我向你道歉。”
赫逍遥视线避开了昊七元，朝下低头，又看到了他左手腕那颗痣，还有左手握着的那把七星剑，然后，他的眼睛就瞪了起来，“这剑……上的陨铁……哪来的？”
“你送的。”昊七元回道。
“我？白陶送的？”赫逍遥问道。
“赫凌。”昊七元深深凝望着赫逍遥回答，赫逍遥被这眼神给淹没在情绪的海洋中，这时，昊七元身上竟然飞出一道符咒，贴在了赫逍遥怀中的郁垒头上。
郁垒浑身一颤，抬起头来，表情大变，整个眼睛都变成了紫色，说话成了男性的嗓音“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完直接扑向昊七元，抢夺他手中的七星剑。
昊七元连连后退，郁垒一扑不中，立马落地化成十六七岁的样子，一手朝昊七元面门击出灵掌，另一手去抢夺七星剑。结果被昊七元一个反手缠绕，反而固住了身形，昊七元起掌运势，准备击出，听到赫逍遥惊呼，“别伤她！”，立马收回掌势，结果郁垒又立即化形成6岁样子，滑开桎梏，反手击出一掌，同时洒出一把黑桃花。昊七元受力躬身后退，准备起身才发现，那黑桃花瓣有迷魂效果，提剑插入地面，才勉强支撑住身形。郁垒又击出第二掌，赫逍遥扑过去挡在昊七元身前，被大力弹出，昊七元勉力扑过去，单膝跪地接住对方，郁垒一把收走七星剑上的陨石，扔出遁地符，逃离开去。
“赫逍遥！”昊七元哪里还有心情追击，不顾自己昏沉受伤，一边朝赫逍遥后背输送灵力，一边探查他的伤势，见他没有性命之忧，才松了口气，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郁垒也算是冥界战神，这一掌加上黑桃花的迷魂效力，让昊七元沉睡了三日，赫逍遥第一次体会心急如焚的感觉，而且还是为了个男人，他真是有种吞了一百只苍蝇，但又觉得味道其实没那么糟糕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的很。
待到第三日，昊七元终于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那棵巨大的白桃树洞里，赫逍遥在床脚那头啃着颗鲜嫩的白桃。
“我好像梦里见到了你的第一世，那时候你是个温润如玉的性子。”昊七元看了半天，赫逍遥那囫囵吞枣的吃相，开口说道，低沉的嗓音因为刚转醒，带着一丝沙哑。
赫逍遥吓了一跳，桃子也不啃了，张大嘴巴回过头来看他，然后又呆愣愣的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你醒啦！”
“嗯，你没事吧？”昊七元问道。
“我没事。”赫逍遥扔了桃核，朝衣服上抹了两下，探手过来摸了摸昊七元的额头，“你今晨还有点低烧，现在没了，你感觉怎么样？”
“呵呵～”昊七元忍不住笑了出来，“天界之人不会有人间小恙，你说的发烧应该是因为我体内灵力恢复，导致的体温升高。”
“哦，没事就好。”赫逍遥摸了摸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让他气过、讨厌过又记忆里喜欢过、眷恋过的人，只得悻悻的说，“想吃东西吗？还是喝点水？我去拿。”
“喝水即可。”昊七元回答。
“好！”
昊七元起身，接过赫逍遥拿木头雕的杯子，润了润嗓子，就问道，“你是不是有了第一世的记忆？”
“嗯！我和郁垒是兄妹，我们都是这度朔山的桃树精魂，但不属于妖族，应该是神木所化。伏羲上神应该是你的前世，但是我转世前，你应该还是伏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北斗上神，我也不清楚。”赫逍遥道。
“那郁垒现在情况如何？” 昊七元道。
“应该无事，我去后山看了黑桃树，灵力很充沛，以防万一，我还取了一节，带在身边。”赫逍遥道。
“我因为在这白桃树里沉睡，所以多少梦境里获得了一些信息，但是并不完整。我待问你，我七星剑上的陨铁，到底与普通陨铁有何不同？”昊七元道。
“那不是陨铁，是女娲石。”赫逍遥道。
“那女娲石有什么意义？”昊七元道。
“可以锻造天地鼎，重塑三界。”赫逍遥道。
“所以，你上一世送给我的是如此重要的东西？”昊七元惊住了。
“嗯，我没有上一世记忆，但是我知道，我上一世是个女的。”赫逍遥继续回答。
“是的，你上一世还救了我。”昊七元百感交集。
“所以，你其实把我当成了她吗？”赫逍遥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为什么内心这么沮丧，他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萎顿了下来。
“……我不想骗你，我其实也不知道，一开始我接受不了，但是后来，我觉得我好像不介意你是男是女。”昊七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第一次希望自己像那文曲那般，可以把内心的想法，清晰的跟对面的人说。
“但是，你可能会把我当成她，对吗？”赫逍遥问了一句，又怕昊七元回复，立马自己接上，“算了，我们还是尽快出发，把女娲石找到吧，你昏迷的时候，我根据郁垒之前的描述，找到了上一世的原身，好像天地鼎要圣女血脉才可以唤醒，所以出发前，是不是把这具原身给藏好？”
“好！”昊七元起身，跟赫逍遥去了桃树洞深处，把赫凌原身送回了七元殿，才带着赫逍遥出发，去寻找女娲石和失踪的郁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