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南锣,必遇鼓巷
去南锣鼓巷的时候,我心中之前的那份憧憬与向往之情,早已不在。就像你知道自己要去见一个老朋友,没指望他能给你多少惊喜,但你却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从安德里北,坐地铁到鼓楼大街,我便选择出站步行。我一向这样,从鼓楼到烟袋斜街,再逛过后海,最终前往南锣鼓巷。这一路走下来,心里不带任何目的。
不为拍照,不为吃东西,不为分享自己的所到之处,反正就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各个胡同里,像游客,又别于游客。我认为自己属于游者,所以不能呼朋唤友,不能三五成群。
一个人的游走,是散心、静心、无心,所谓心安之处便是居所。这个居所可以是静态,也可以是动态。
站在鼓楼的十字路口,静候绿灯。抬眼望去,鼓楼就在自己的身旁,它还是那个样子,灰瓦红墙,朱门紧闭。几处维修过的地方,已经渐渐褪色,呈现老城之态。
何为老?时间游走之后,留下的痕迹,就是老。越老,韵味越足,人如是,城亦如是。
在北京,逛老街,我一般不会刻意停留。人越多的地方,我越是步履匆匆。但也有例外,就是在街头碰见卖冰糖葫芦的。
我喜欢站在草木棒子面前,看尽所有的糖葫芦。哪支糖多,哪只糖少,那支烂得多,哪支烂得少,我都要看一遍。然后,掏出零钱,买下那支自认为最好的,嘴里吃着,心里偷着乐。
记得小时候,每逢秋后,山楂成熟,串乡卖糖葫芦的人也就出现了。一辆有大梁的车子,一个蛇皮袋扎好的草木棒子,一圈的糖葫芦,忽悠着一个村子的小孩子。
两毛钱一支的糖葫芦,一般串七到八个,总有一两个坏的,被焦糖裹着,很难发现,只有吃的时候,才能知道自己上当了。坏山楂吃多了,挑糖葫芦的技能也就学会了。
即便儿时不在,但此物长留,遇到了,总想吃一口。
到南锣鼓巷的时候,恰巧傍晚。夕阳的余晖,被远处的高楼遮住了,若隐若现。可这群老建筑,仍旧热闹如初,精神得很。
沿路的门店都已掌灯,红红绿绿,明亮又温暖。拥挤的人群里,叫卖声、说笑声,混杂一谈,喧嚣吵闹,口音不一。
几处小吃店的门口,排着长队,等号的人里面,很少有本地人。其实,这些门店里卖得小吃,多数不正宗。
正宗的北京小吃,大都隐匿在胡同巷子里。设施简陋,不会刻意打着招牌,只靠香气引人。“苍蝇馆子,出美食”,说得就是如此。
这里的胡同整齐划一,样貌一致,局气又规整。“局气”是北京话,用来形容人仗义,不无赖。这个词用到这里,体现了北京胡同的内在精神。
一方水土,一方人,北京人如此,那这里的胡同也该有这样的灵气。
挤出人潮,躲进侧巷,心才安静下来。老街深处有情调,越往里走,商业气息越淡,生活气息越浓。
某些院落里晾晒的衣服还未收走,拐角处遇到一位老大爷正叼着烟斗,还有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孩童……这种烟火气,才是我最想要的感受。
天色渐黑,侧巷的灯火有些昏暗,不易再多停留。此时的身体也有些疲劳,思考一番,还是决定直奔一家咖啡店。这家咖啡店,开在侧巷里,相比主干道上的热闹,这里的环境显得宁静又有格调。
一进门,咖啡香扑鼻而来。还未走到点餐处,只见一只猫窜了过来。顺滑的白色皮毛,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发亮。蓝色的琥珀眼睛,美得深邃。我刚想抚摸它,就被店员喊住了。
原来,此处的猫,只能看,不能摸。
坐定,通过窗户看着窗外三三两两的人群,看着全黑的天空,思想漂浮。如果北京只有新城,只有快节奏,那北京的夜生活得有多躁动。
为何每日总有那么多的人来此地?单单因为它是北京的一处名胜古迹么?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们内心深处,有一股旧情怀,物越少,情怀就越深。当还能触碰到它的时候,好多人都是不惜时间和金钱,来此一游,安慰内心的那种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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