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本来面貌
夜幕降临
【一】
余娜出生在殷实人家，受过良好教育，小提琴还曾获过奖，可谓是多才多艺。她模样还生得好，身材窈窕，面若桃花，气质清雅，唯独有点孤僻。在人生的前20年，余娜没经历过半点挫折，一路顺风顺水。
直到她大学毕业前夕，于父破产，被逼跳楼。母亲也因顶不住压力逃离出境，杳无音讯。余娜从此无依无靠，几乎成了个孤女。
家中所有财产全部被拍卖，余娜没有了容身之所，只能暂时住在大学宿舍。离开大宅时，她除了带走自己的衣物，就只剩那把她说尽好话才带走的小提琴了。余娜悲切地想，她的人生再也不配谈论梦想了。
陈民遇见余娜是在一个黄昏，当时她正被父亲的几个债主指着鼻子辱骂，要求父债女还。她蹲在墙角，掩面而泣，长发遮盖住她的脸庞，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陈民那年三十岁，为人仗义，豪爽，见不得恃强凌弱的事。
如今看见一个小姑娘被一群人欺负，顿时义愤填膺，走过去制止，却没曾想，几个已经红了眼的人完全失去理智，和陈民厮打在一块儿。陈民寡不敌众，被打得头破血流，小姑娘见状更是花容失色，大声求饶！
幸好警察到的及时，才避免更大的伤害。
从派出所出来，余娜在陈民背后悠悠地说了声“对不起”！
陈民回头，这才认真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约莫二十岁的长发女孩，穿着一件白色保罗衫，一条格子短裙，脚上一双质感很好，却稍显陈旧的小皮靴……眼睛很亮，透着忧伤，轻咬着嘴唇。
这一眼，让陈民瞬间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咧着嘴笑了起来：“我叫陈民！”
“余娜，刚大学毕业，还……还没工作！”余娜边说边给陈民深深地鞠了个躬，“今天，多谢！”
说完，余娜转过身，风吹动了衣衫和长发，也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
“哦，余娜，我送你吧！”在派出所的问询中，陈民听了个大概。他知道余娜还住在大学寝室，但马上面临离校限期。也知道，余娜家从富商到破败的遭遇。
余娜没有拒绝，陈民便远远地跟在余娜身后。直到余娜的背影消失在校园里，他才搭上计程车准备回家。
刚上车，手机就响了。
又是哥们儿祝鹏的语音——满天星夜总会888。
陈民今天没什么心情，他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叫余娜的女孩。但祝鹏一再邀约，陈民还是出现在了一片灯红酒绿的夜总会！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888，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和几个色令智昏的男子正在上演一场群魔乱舞！他找个靠边的座位坐下，点起一根烟，又给自己开了一瓶酒，身体也随着舞曲晃动起来。
祝鹏看见陈民，推开黏在他身上的两个女人，拿着一瓶酒，脑袋一摇一晃地走到陈民身旁：“阿民，你这是怎么搞得？跟人打架了？”他看到陈民脸上的淤青问道，没等陈民回答，又凑到他耳边，鬼鬼祟祟地说：“今天给你介绍一个上等货！”
说完，祝鹏按了按服务铃。随后，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鹏哥，阿玉在1209等着呢！可别让女孩等久了啊！”说完向他俩挤挤眼睛。
“阿民，去发泄不快吧！”祝鹏嘴里叼着雪茄，用手摸着大光头！
陈民摆手表示拒绝，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好鸟，纯粹就是今晚没兴致。
祝鹏搂着陈民的肩膀：“去吧，兄die！”
陈民站起身，向祝鹏双手抱拳，随即离开了满天星！
【二】
陈民太久没有在晚上十点前回过家了。平时应酬多，朋友也多，自己又贪玩，老娘管不住……这就是单身狗的日常。陈民抬头看着闪烁的星空，有点向往单纯的生活了。他想，每天守着一个人，为她奋斗为她努力为她遮风挡雨也不错。
陈民破天荒地在他老娘睡着前进了家门。
听见门响，老太太穿起衣服来到客厅，很意外地看着她家这个夜猫子。陈民187的大高个站在他老娘面前像一只大猩猩，他低下头，朝他老娘脸上哈气：“这位女士，我今天没喝酒哦。”
老娘对他淡淡的酒精味表示满意，约等于没喝。伸手摸摸陈民的胡子八叉的脸，转身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陈民躺在床上，脑袋里又浮现出余娜的脸。他有个预感，这女孩这几天会找他。他们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临睡前，他跟祝鹏打了个电话：“以后这种局就别叫我了！”
第三天，陈民果然接到余娜电话。余娜语无伦次地告诉陈民，她现在在学校的大门口，行李都被搬出来了。学校要求已毕业学生全部离校，能不能帮她找个便宜点的房子。工作还在实习期，暂时还不稳定……
陈民二话没说，开起车就乌泱泱地赶往学校。远远看见学校门口那棵古老的黄桷树下，余娜穿着纯白纱裙，背着小提琴，脚边还放着一个箱子和一些零散的东西，楚楚可怜地站在那里。陈民有些唏嘘，这女孩几个月前还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裕生活呢！
他停好车，走到余娜身边，提起皮箱塞到后备箱，又把零散的东西堆在后座，开口道：“余娜，先去我家住几天，可以吗？就我跟我妈住，房子够大。”
“给您添麻烦了！”说完又要鞠躬。
陈民赶紧扶住：“可别，以后我们别再用这种礼数，好吗？我比你大几岁，不嫌弃就叫声哥！”
“阿民哥！”余娜还是有礼有节的微微颔首。
到楼下，余娜停住脚步，双手抓着自己的小提琴，怯生生地望着陈民：“阿民哥，我会交房租的！”
开门的是陈民老娘，见儿子带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回家满脸堆笑，连忙招呼余娜进门坐下。
陈民向老娘表示余娜将要暂住在家时，她又乐呵呵地替余娜安排房间，收拾东西。
余娜内心自卑，脸上微微泛红，对于老娘如此的热情有些不适应，又不敢多说，除了道谢，也就再无他言。
等到母子俩单独待一块儿的时候，老娘才露出不满的神色：“儿子，你看她背个什么琴，啊，小提琴，像是正经过日子的吗？我看倒像是来家里当夫人的！告诉你哈，做朋友可以，其他不行。”
陈民毫无掩饰地回答道：“妈，你说对了，我就是带回来当夫人养的！等着瞧，早晚是你儿媳妇！”
就这样，余娜住进了陈家。陈民除了每天殷勤的嘘寒问暖，还一直在尝试和于家那些愤愤不平的债主们沟通，替她挡住各种刁难。
不管余娜是出于什么考虑，报恩也好，还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粗犷的男人也好，他们确立了恋爱关系。
其实，余娜从搬进陈民家那一天起，便已经预料到会这样发展。
她在想，这是水到渠成吧！
不然，就结婚吧！
【三】
第二年元旦，陈民宴请了自己所有的朋友和客户，大摆婚宴！
隔年，儿子陈述出生。这个家似乎一切都在向越来越美好的那边走去。
但是生活中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陈民老娘这些年在找儿媳妇茬这条路上，也是一直没闲着。她看不惯余娜少言寡语，见到亲戚长辈只会微笑点头。说余娜穷讲究那么多，没事拉什么小提琴，远不如广场舞的曲子来得劲爆！还经常对余娜冷嘲热讽：“可惜了，你是个破落户的千金小姐，啧啧啧！”
余娜面对婆婆的刁钻也只是默默叹气，偶尔分辩两句，轻言轻语地说：“妈，不要再念了！”
余娜一直感激陈民在她二十岁那年给予她的帮助，如若不然，还不知道她余娜如今在哪里遭什么罪。她觉得她也爱陈民，爱他的顾家和责任感。虽然陈民不懂艺术的浪漫，她也不认同陈民和朋友之间的‘义气’，但这不妨碍他们的婚姻一路向前，特别是有了陈述之后，余娜竟然开始了对自己的反思——梦想，或许该为家庭让步。
陈民今年四十，和大多数中年大叔一样，在向油腻靠近，日渐丰满。陈民除了忙生意，偶尔也跟三五好友推杯换盏，大有回归婚前自由的苗头。喝得酩酊大醉回家也时有发生。余娜从不抱怨，安静地给他换衣服，用热毛巾擦拭醒酒。再用尽全力把这个187的庞然大物拖到床上。然后，关灯，侧过身，背对着陈民睡在大床的另一边，她睁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夜，直到筋疲力尽，才睡去。
即便睡得再晚，余娜也是要起床准备早餐的。打豆浆，蒸馒头，做三明治，偶尔婆婆还要喝点小米粥……
老娘遛弯回来先去厨房瞄一眼，再去陈述房间叫孩子起床，然后把陈民也吼起来。一家人这会儿是一天中最齐的时候。孩子陈述已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喜欢讲讲学校的趣事。陈民边看新闻边聊点政治。老太太吹嘘着楼下老李头的黄昏恋。余娜则是满脸溺爱地看着孩子，笑而不语。
陈民对近段时间陪家人太少感到很抱歉，早上临出门的时候告诉余娜，晚上他定了个网红餐厅，一家人去凑凑热闹。余娜点头，帮陈民拿来公文包和外套，替他穿上，轻轻拍拍外套上的那些几乎看不见的褶皱，最后在陈民宽大的脸上亲了亲，把他送出了门。
陈民开着车，挤在早高峰的队伍里，心里暗暗发誓，不能再喝了，最近体重飙升，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英年早逝’。家庭生活他是很满意的，妻子的善解人意，孩子活泼敏捷，老娘虽然刻薄一如既往，但身体健康也算是为家庭做了最大贡献。
一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离家5公里外的公司。
陈民走进办公室，助理小曹就带进来一个女人。陈民没顾得上抬眼，就叫小曹上杯咖啡。这几年想加盟他们品牌的人很多，他想这女人应该也是吧，谈判模式正在准备上线。他清清嗓子，丢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伸出手，然后有短暂的愣住，随即恢复：“孙霞，嘿，真是你！”
来人正是陈民的高中同学兼初恋，号称十班一枝花的孙霞！她身穿赫本小黑裙，一双红色细高跟鞋呼应着烈焰红唇。那头卷发配上这微胖的腰身，敢说极少有男人不多盯两眼的。
“我说陈民，前几天徐凯他们约你跟我接风，你拒绝了，是吧？咋的？晚上就是不来呗？”孙霞一屁股坐在陈民的办公桌上，一双修长的腿翘起来，身子往陈民那边靠，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隔着办公桌自然是靠不到陈民身上，但是这姿势实在是撩人，陈民只得呵呵干笑两声，又把孙霞扶正，引她到休闲区的沙发上落座。
“晚上家里人聚餐，改天一定单独宴请，抱歉抱歉！”陈民有意躲着孙霞，他太了解这种聚会的杀伤力了。虽说他经常出席各种饭局，但是关于女人，还是很警惕，特别是孙霞这种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现在又如此具有侵略性的女人，还是得保持距离！
孙霞眼睛望着陈民：“怎么啦，你把我当魔鬼了吗？你怕我！”
“这话从何说起，确实有事！”
“那晚上不见不散，晚点没关系，我们一群人都等你，你不来不开饭！”说完，扬长而去。
陈民边笑边摇摇头，这女人！
家人聚餐，一般都比较快，吃吃饭聊聊天，何况陈述明天还要上学，所以不到九点就结束了。陈民送一家人到楼下却并没有下车，跟老婆余娜说有事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径自来到同学聚会的地方。
孙霞看见陈民走进来，满眼春色地向他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在早上余娜亲过的地方又亲了一口！
然后转回头对着一群看热闹的同学大声嚷道：“亲了哈，全部红包发过来！”
周围同学哄堂大笑，直问孙霞是真情还是假意。
孙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回了句：“你们猜呀！”
陈民被拉入席中，接连被几个同学轮番灌酒，很快就败下阵来，逃去卫生间暂避锋芒。陈民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下衣服。
孙霞也跟了过来，此时的她显得有些落寞，跟刚才开怀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努力朝陈民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不愿意我靠近你。我知趣的呢！”说完就往包间走去。
陈民有些抱歉，当初两个人分手，他不占理，有点始乱终弃那味道。又想到今天几次三番让这个女人有点下不来台，这也实在不是他的处事风格，大家至少还是朋友嘛！
陈民进到包间，端起酒杯，敬了孙霞，意在赔礼。孙霞埋下头，似乎哭了，但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又是满面笑意。陈民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孙霞的大腿，表示安慰。然后他的手被孙霞抓住了……
那晚，陈民喝了很多，以至于最后是怎么回家的，都搞不清楚了。但还依稀记得最后两杯是孙霞替他喝的！
【四】
陈民头晕脑胀地睁开眼，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矿泉水猛灌了两口，快要冒烟的喉咙才算舒坦了一点。
妻子余娜的睡衣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在枕头上，一丝不苟，看样子已经上班去了！陈民也知趣往边上挪了挪，他知道老婆不喜欢别人弄乱她的东西，包括陈民在内。
陈民半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眯着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回想着昨晚的同学聚会。……孙霞竟然没什么变化，还和上高中时一样漂亮，只是略微丰腴了一点。比起从前的青涩，现在的风情万种更是让陈民有些意乱情迷。她也喝得差不多了，看陈民的眼神里充满了热烈的渴望。席间，这女人几次有意无意地跟他发生肢体摩擦，难道，孙霞还有意思？
正当陈民还在回味昨晚的酒局时，卧室房门被推开了。
陈民老娘颠簸着矮胖的身子走进来，把手里一碗醒酒汤递给陈民：“喝吧，像你那死鬼老爹一样，喝死得了！”
老娘的刀子嘴豆腐心陈民早已不当回事，嬉皮笑脸地接过碗，一饮而尽！用手抹抹嘴，连夸老娘手艺好！
“你老婆怎么都没个好脸色，招呼都没打就出门去了。谁还欠她的不成？”陈民老娘说罢就拿着碗往外走。
走两步又回过头冲陈民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不然，离了得了！”
陈民把烟头摁在烟灰缸，把老娘推出房间，关上了门！
他望向双人床后面的结婚照，余娜可真美！要是也像孙霞那样再多一点风情就好了！陈民有点厌倦妻子的一本正经了。这些年余娜在家除了做家务陪孩子，就是把自己关房间看些陈民完全没兴趣的书。哪怕看些通俗小说也好呀，两个人也不至于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他也试着走进余娜的内心世界，但是确实不在一个频道。
余娜是个天使，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陈民想，我只是个凡人！
余娜早早地起床，洗好昨晚陈民弄脏的衣服和被套，把醒酒汤熬在锅里，就驱车赶往公司了。
余娜边开车边思考着陈民衣领上的口红印，大概是谁开玩笑吧？她不是个大度的女人，也不是傻瓜。但她告诉自己，女人身处婚姻之中，有些事是需要糊涂一点的。她爱古诗词和小提琴，但在家庭琐事上仍然希望做到尽善尽美。即便婆婆这么多年总是刻薄挖苦，她仍以晚辈的谦卑来伺候她。
想到此处，余娜双眸模糊……为婚姻中的孤独，为年轻时的梦想，为被放弃了的‘余娜’本人！
【五】
自从那天同学聚会之后，陈民和孙霞隔三差五的就会见上一面，一起吃个饭，或者一起去咖啡馆坐坐。
陈民知道孙霞离婚了，他可不想离。首先公司正在考察他，准备提拔，这整一出个人作风问题也是会影响董事会投票的。其次，稳固的家庭生活，是一个男人在社会上行走最基本的名片。再有，妻子余娜虽然内向木讷，好歹家庭她是照顾得很妥帖的！
但不否认，他有时候也很渴望孙霞的热情奔放。陈民把和孙霞吃饭喝咖啡当做对自己的一种奖励，他认为，他为了家庭，是放弃了很多本可以让生活变得多姿多彩的机会的。
这天晚上，这二人又一起去了一个藏式庄园。那边有篝火晚会，一群男男女女挽着手臂跳舞，喝青稞酒，吃烤牛肉，欢声笑语。陈民和孙霞不断望向对方因篝火变得通红的脸庞，怀念着十多年前他们俩的那草草了结的恋情。
直到晚会结束，二人累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孙霞首先开口：“今晚，别回去了！”
陈民想了两分钟：“好！”
所谓婚外情，大致都是这样一步步滑向危险境地的吧？就像陈民，一直试图让自己保持理性，最终还是架不住孙霞的有意挑逗，被围城外的另一种精彩迷了心窍。
翌日清晨，陈民跟孙霞从藏式庄园出来之后就各自回家。
对于陈民来讲，这或许是次探险，够刺激，但绝不想有下次！还是那句话，离婚是万万不可的！他边开车边组织语言，回家怎么说？就说临时安排出差，去了外地！
打定主意他又拐弯去了趟花店，不能显得太刻意，就说在早市上买的，很新鲜！
他手捧鲜花站在门口，再活动一下脸部肌肉，尽量表现得正常些！整个人不能显得太轻快，太疲倦也不行，又闻闻身上的味道，嗯，出庄园时，已经用吹风吹过了，确保没有孙霞身上的卡戴珊香水味。
指纹解锁，‘嘀嘀’，门开了！
房间里似有似无地播放着音乐，妻子余娜背对着门，长发高高挽起，露出雪白的脖子，穿着丝质睡衣，正在准备早餐！陈民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妻子水蛇一样的细腰，头埋在脖颈之间，呼吸着妻子身上香甜的体味，轻轻地说了句：“老婆，我回来了！”
余娜微微一笑：“去洗个澡，吃早餐吧！”
陈民忽闻，一声闷雷响起。他赶紧来到落地窗前，看见远方乌云密布，似是马上就有一场暴风雨！好在，他已到家！顿时，长舒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