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22

2018-03-23  本文已影响0人  喃喃蓓蓓

今天已经结束,而明天,除了是另一个今天以外,比今天更麻烦。

口袋里只有几个硬币,是早上刚交了房租的零钱。房东和平时一样拿出一张巴掌大的小纸片,把房租、水电、煤气、物业、网络费用罗列在上面,阶梯电费计算的时候还要写一个标准的算式——不得不佩服六七十岁的老人算起账来神清又气爽,一水儿一个精明的老太婆。在中国东南部的这个小城里,这样的老太婆太多了:看着好似没有文化,走路颤巍巍的,拎一个免费的购物袋,太阳好的时候还要晒晒雪菜——然而一转眼,她就开着老式桑塔纳,一个小区一个小区地,收房租。她们原本都是农民,有自己的农田,然而城市规划,农田被买走建了小区、广场、高楼、公园,他们也就成了房东。这几年小城发展三年一个样,房东租金水涨船高,房价连连攀升,难怪收起房租来,也有一股扬眉吐气正义凛然的感觉——

"我说你这一个人带个这么小的小孩,还上班呐?怎么上啊?买菜怎么买啊?这外婆、奶奶的,就没有一个人肯来帮忙的?老公也没见过啊,他在哪上班啊?——上次电话里说过了,房租要加了啊!也不多,一个月加一百!就你们最麻烦了,一会儿钥匙忘了,一会儿水管爆了——怎么这里还给贴了墙纸啊?要和我说过的哦!也是看你们可怜!太可怜了!“

"阿姨,你数下。“

”恩,好的,对倒是对的哦。那我先走了。小宝贝儿,跟阿婆再见!亲一个!“

耀芝把宝宝从饭椅里抱起来,和房东道了再见,关上门,再把宝贝放回去。宝贝哼哼唧唧要糖吃,耀芝叹了口气,又拿了一颗,放在饭椅前面的托盘上。她实在需要静一静,好整理房间,准备午饭——哪怕这时间就是吃一颗糖那么短。

耀芝租的这套房子是一套南北通的长间,一室一厅,大概30平米,宽度很窄,不到4米,就更显得房间很长。从南到北依次是阳台---卧室---洗手间---客厅--厨房。说是客厅,其实就是进门的一小块区域,一进门就对着一堵白墙,堵的很。这是耀芝一直不喜欢这房子的原因。然而这样一套房子,房租已经是她家所能承受的极限。租了到现在好几年光景了,年年盼着搬家,然而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怀孕和坐月子的时候,在客厅搭了张行军床,妈妈和月嫂就这么过了。自从有了宝宝,生活琐事多了几番,就更加没有搬家的兴致了。

耀芝其实是有老公的。不过这一两年,的确也生分了些。宝宝带给家庭的负担,的确不可想象。原来没想过买房的他们,直到上户口才知道宝宝上不了本市户口。没有本市户口,就没有医保,没有入园入校资格。这一下,两个80后才慌了神。一合计,买个能落户的,首付要40万。耀芝自己的家在C市,房价也差不多。可老公是来自J省的小山城,一套150平方豪装房也不过三四十万,这数目,把公婆吓得目瞪口呆。眼看着娃娃落地自己长,婴儿床一下子就太短了,老公只能咬紧牙关到处揽活儿,基本上一个星期也就回来换洗个衣服,睡上一觉,见见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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