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故事 吃鸡
小秋和小冬姐弟俩也是众多留守儿童中的一员,由爷爷奶奶照看。小秋是三年级学生,小冬今年刚刚读的一年级。
他们的父母跟着一个远房亲戚在工地上做架子工。这种工作有局限性,有时候会很忙,一两个月都没有一个休息天,有时候又会十天半月都没活做。
而且工资也不稳定,每年都要等工程结束后,他们的那个远房亲戚到包工头处领到钱,才能发给他们。去年的工钱就有一部份还欠着,平时他们只能领到一点为数不多的生活费。
姐弟俩最高兴的事,就是每个星期都能和父母视频一次。每次手机一响,小冬总是抢在姐姐的前面拿到手上。
小冬不爱和爸爸说话,爸爸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好好读书,听老师的话,放学了不要乱跑,回家要帮爷爷奶奶做事。小冬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他爱和妈妈说话,像只小喜鹊似的,叽叽喳喳地把学校里所有的开心事和烦恼事都告诉妈妈。直到妈妈说: "小宝,把电话给姐姐,让妈妈和姐姐说几句话。" 他才极不情愿的把手机递给小秋。
妈妈每次都会对小秋说:"乖女,你是姐姐,要照看好弟弟,早上叫他起床,让他吃饱早饭,晚上放学回家,要监督他做作业。" 小秋从不违背妈妈的话,总是点头答应: "妈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还跟往常一样,姐弟俩正在桌子上做作业。突然手机响了,小冬还是第一个抓起手机,可是还没说上几句,他就尖声大叫起来: "你骗人!去年就骗我了,今年还骗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他抽泣着把手机扔桌上。继尔骑坐在门槛上嚎啕大哭,那声音响彻云霄,似乎是受尽了世界上所有的委屈。
手机里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小秋拿起手机,看到妈妈熟悉的脸和她身后的工地现场。
小秋叫了声"妈",手机里妈妈一脸的歉意:"乖女,帮妈哄哄弟弟,让他别在哭了,这几天工地上在赶工程,我和你爸爸日夜加班,又不能请假,答应他的事看来又泡汤了,等过年回家,我一定带你们去吃两次。"
小秋道: "妈妈,你放心。弟弟哭两声就没事了,我会照看好他的。"
奶奶听到孙子嚎啕大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围了上来。紧张地问这问那,小冬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哇哇的嚎,眼泪把小脸蛋都打湿了,奶奶伸出手去想给他擦一擦,他倔强的把头扭过一边。
奶奶生气地责问孙女: "咋把弟弟欺负成这样?" 小秋说: "上星期跟妈妈视频的时候,妈妈答应弟弟,如果工地上没活,就回家给弟弟过生日,带他去吃肯德基。现在工地上忙了,妈妈回不来了,弟弟就不高兴。"
奶奶一听如释重负: "傻娃,想吃鸡还用得着哭一场么。家里大公鸡,老母鸡都有,小宝乖,快别哭了,我这就叫你爷爷杀鸡去。"
小冬止住了哭: "睁开眼睛朝奶奶嚷道: "你懂什么呀?谁要吃你养的鸡。我要吃肯德基!钱多多吃过了,柳帅帅、赵小赖他们都吃过了,就我没吃过,他们都笑话我老土。妈妈去年就答应我,到今年还不带我去,你们都是些骗人精,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你们。"
奶奶疑惑的问孙女: "你弟要吃啥啃脚鸡?" 小秋说: "肯德基,电视上放的那种,听小娅她们说,就是油炸的鸡翅膀鸡腿和薯条,还有一大杯冰汽水,一大个面包。"
奶奶想了一想说道: " 这个也好办,明天让你爷爷抓几只鸡到镇上卖了,星期六让他带你们到城里面吃炸鸡腿。"
小冬一听不哭了,他泪眼婆娑地问奶奶: "真的假的,该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奶奶笑着说: "骗你是小狗。"
小冬用手背擦去眼泪,乖乖地坐到桌边写作业。写着写着他突然用沙哑的声音问小秋: "姐,今天星期几?" 小秋头也不抬的回他: "你傻呀,今天星期二。"小冬在心里伸出一只小手算到,六减二等于四。
第二天,爷爷果真捉了四只鸡,用小推车推着到镇上卖。现在有很多城里人专门开车到乡下买农民种的疏菜瓜果,农户散养的鸡鸭鹅也颇受欢迎。
他的鸡笼刚放地上不多会,就让一个顾客给买走了。一只公鸡三只母鸡十五块一斤,卖到三百二十五块钱。
爷爷默默地算了一下,到城里来回车票一人十六块,用去四十八块。还剩下二百多块钱,应该够两个孩子吃一顿鸡腿鸡翅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