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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记(16)

2020-03-25  本文已影响0人  陈星星酱

我们四个居然神奇地、和谐地一起看了一下午的戏,直到散场,我拉着南迦故意在人群后面慢慢走,我最不喜欢在闹哄哄的人堆里行走,会让我莫名烦躁。何况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慢慢悠悠地往外走着,一边走还一边讨论刚看的戏,锦容和岱钦也不紧不慢地在人群后面走着。

我们和零星几个人慢慢的出戏园子,准备回府。这时突然四五个蒙面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南迦当下就跟他们交起手来,她在我身边充当护卫,通常剑不离身,以南迦的武功,对付对面五个人不是问题,我当下放心了些,没想到顷刻间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之前有二十来个黑衣人,这下我们都慌了,南迦虽然不一定就打不过,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一伙人缠住南迦,另外几人试图挟持我,我死死的跟在南迦身边,使劲喊着救命,一个黑衣人眼明手快的一把把我拉离南迦身边,“公子!”南迦一分神,一把剑就刺向她来,南迦赶忙格挡开,饶是她反应得快也被刺伤了胳膊,“南迦!”我明白这个时候只能自救了,“”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绑架啦!”我豁开了嗓子使劲喊,喊的自己脑袋都隐隐的疼,有个黑衣人看起来还似乎被我吓一跳,然后威胁我道:“你给我闭嘴,再乱叫老子就一刀砍了你。”眼看着我就要被这一群黑衣人带走,南迦也越来越难以应付的时候,锦容和岱钦赶来了,他们两个身手非常好,除了南迦因为受伤显得有些应付不来,其他黑衣人都让他们两个打的落花流水,有道是狗急跳墙,有个黑衣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其他黑衣人都被打跑了,他也不跑,趁着他们三个没有防备,一剑朝我刺来,我一心都在他们三个那里,以为黑衣人见势不妙就会跑路,谁知道临了还想玩把大的,得,算你狠,这人使剑极快,刚才就是他趁南迦不备刺伤南迦的,我根本无处可躲,就当我又怕又急认定自己非死即伤时,锦容突然飞身上前推了我一把,他用力不小,我摔倒在地上,摔的有些疼,再抬头看向锦容时,他已经被刺中肩膀,“锦容!”岱钦惊呼一声,然后提剑冲了过来,一剑砍掉了那人一条胳膊,“啊!”那人痛苦哀嚎着被同伴带走了,余下黑衣人这时候一齐撤走,只剩下地上几具尸体。

锦容那一剑被刺的很深,当下血流不止,南迦因为对方剑来时格挡了一下,受伤不重,看起来没有大碍。我赶忙去把马车夫找过来,他跟岱钦一起把锦容抬上马车,“去益善堂”我紧急吩咐了一声,考虑到马车里坐太多人走不快,当下岱钦就建议我和锦容坐马车去益善堂,他跟南迦骑马过去跟我们汇合。

不说还好,一提到骑马南迦和我都一瞬间想到那天将军府马场的事,两下都有些脸色不太好看,或许这就是男子和女子的区别,岱钦倒是一脸坦然,他大概一心想着救人,也没有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何况我也在众人面前狠狠的教训了那个丫鬟一顿,也算间接打了岱钦的脸,我们两下也算是扯平了,我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南迦突然开口对我道:“小姐,救人要紧,你们赶紧过去益善堂,我先去府里通知老爷一声,然后过去跟你们汇合。”我闻言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然后对车夫道:“去益善堂,快!”

我们走后岱钦就带着南迦去他们系马的地方,南迦显然还有点心理阴影,当岱钦纵身上马时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岱钦大概是也想到那天的事情了,噗嗤一笑,南迦白了他一眼,岱钦看了眼南迦右手的伤,虽然不致命,但是对方剑法极好,这一下伤的也不轻,再加上刚才她一个人力战了数人,还受了伤,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她马术……,有目共睹的不好,当下岱钦就向南迦伸出手来,道:“上来吧。”南迦白了他他一眼,咬着牙向另一匹马走过去,岱钦坏笑道:“锦容的马可是匹认主的烈马,寻常的陌生人骑上去可不能保证能驾驭得了它。”南迦杏目瞪向他,估计是手臂疼,左手紧紧抓着右手手臂,低声骂了句“混蛋。”岱钦蓦然地心跳漏了一拍,有些自责道:“南迦姑娘,我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那天在马场确实是我的错,可是今天事情紧急,我阿勒坦岱钦别的不行,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你要是愿意相信我,就请屈尊上马,事不宜迟,这件事必须尽快让你家老爷知道,查出凶手是谁。”南迦听到这里,也知道事情紧急,当下就飞身上马,岱钦松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南迦道:“抓紧了”然后双腿一蹬马肚,策马而行,他骑马速度极快,南迦死死的抓住岱钦的衣服才能尽量保持着不被颠下来, 马背上颠簸的厉害, 可是她右手臂此刻隐隐作痛,越来越抓不住岱钦的衣服了,南迦整个人处在一种难言的痛苦中,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孰轻孰重,不能减速,只能更快地赶到府里通知朱保,南迦一咬牙,两手环住岱钦的腰,身体靠向他,坐的离他更近一些,道:“麻烦你,再快一点。”南迦感觉到他脊背挺直,瞬间加快了骑马速度,马上更加颠簸,可是南迦紧靠着岱钦,舒服了很多,岱钦此刻的心跳简直是跟着飞跑着的马蹄声重叠在一起,一边是极度的担心锦容,一边是一种难言的奇妙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小时候,甚至前两年还跟草原上的女孩子们,乌云和乌兰图雅她们一起吃饭,一个蒙古包里睡觉,甚至乌仁哈沁一直贴身照顾自己衣食住行,每天伺候自己更衣沐浴的,也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当然了,此时南迦心里只有焦急和痛苦,她可担心死了小姐。

我此刻就坐在弘吉刺锦容旁边,他已经陷入了昏迷,我不知道是不是受伤太重的原因。只见他鲜血直流,他上半身到处都是血,我即紧张又害怕,看着他那张昏迷中苍白的脸,我陷入沉思,难道对你来说,拿下我这个前朝余孽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吗?你倒真是个忠臣。说实话,我挺怕他死的,他要是死了,这事就说不清了,朱府是跑不掉的责任,他死我家马车上算怎么回事?朝廷这边折了一个弘吉刺锦容,也会派来第二个第三个,到时候,万一来个比他厉害的角色,那就真的是遭殃了。我见他呼吸愈发微弱,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弘吉刺锦容,我知道你的来意,我告诉你,我朱鸢儿,就是前朝英王的女儿,你们不是想找花名册和那支不知道真的假的的军队吗?只有我才是线索,你要是死了,那一切可就都没啦,你死了,我搞不好就被连累一起杀了,我死了,那花名册可就永远都是一个迷了。”我说完后看到他眉毛皱了一下,身体微微动了下,好,我决定继续刺激刺激他,于是我开始了天马行空的瞎扯之旅,只希望他坚持到益善堂。

不多一会儿,益善堂就到了,我连忙下车叫人“大夫大夫,帮帮忙,他快死了,”张神医忙叫个徒弟一起跟着马车夫把锦容抬到后院,益善堂是成都城里最有名的医馆,也是一家祖传的医馆,据说老板张神医家祖上是一位医术非常高明的御医,后来辞官回乡就开了这家益善堂传承至今。

“张大夫,您看看,怎么样了他。”张神医提锦容把了脉,看了下他的伤势,对我道:“莫要焦急,他虽然伤势很重流血过多,但好在你们送来及时,再晚一步,我可就不敢保证什么了,这样,我先替他用止血药包扎伤口,然后写个止血的药方子抓点药熬上给他喝下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什么大碍了。”我闻言松了口气,忙道声谢往他手里塞银子。张神医推辞道:“治病救人是鄙人本分,所谓医者仁心,你们只须付看诊费和医药费就够了,多了的,就不必了。”我顿时十分佩服这位张神医的品德,对他道:“即是如此,那我这位朋友就麻烦您了。”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哄哄嚷嚷的似有说话声,是南迦他们来了,我出去跟他们说了下锦容的情况,岱钦放了心,我见南迦脸色也不太好,知道她也受了伤,当即也麻烦张神医给南迦包扎一下,她伤的挺深,虽然不像锦容那般致命,但是也够人喝一壶的,南迦咬着牙,皱着眉,一声不吭的看着张神医给她上药,张神医笑对她道:“姑娘真是好样的,这要是放别人身上,早就叫开了,姑娘家又格外细皮嫩肉的,受了伤是更疼的。”前一秒还皱着眉头的南迦,这时候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好奇问他道:“您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子的呀?我今天明明是男装打扮!”张神医神秘地笑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就是看,闻,就是听,问,是询问病情,而切,就是诊脉。一个好的大夫,不光是要从诊脉里看到病情,有时候,望和闻就足够了。”

南迦惊讶地看着张神医,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暗暗好笑,转过头来时触到岱钦目光灼热地盯着南迦,眉眼间一阵无奈的笑意。

这时候,朱保也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并非是他赶来的慢,而是岱钦骑马实在是快,去朱府报完信之后南迦就跟岱钦骑马过来了,“爹爹”,我赶忙迎上前去,朱保看得出来也是惊魂未定的,他跟张神医是旧相识,打了个招呼后急问我:“鸢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弘吉刺公子怎么样了?”我忙回道:“他没有大碍了,爹爹放心。”朱保听闻稍稍放下了心,对张神医道:“张兄,这位公子是因小女受的伤,务必要给他用最好的药,一切费用都由我来出。”张神医道:“放心吧,人到我这儿了,就是鬼门关我也要拉他一拉,何况这位公子送来及时,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这位公子年轻气盛的,止住了血,多加注意就无大碍了。”朱保点点头,道了声谢,问张神医借了一间干净房间给锦容休息,然后看到南迦也包扎好了伤口,沉声对我道:“女儿,这件事看来不同寻常。你和南迦先在这儿守着,一直到弘吉刺公子醒来恢复再回府,毕竟人家是因为你才受的伤,我会派人保护在益善堂附近。”岱钦道:“我也先留下来,多个人多份力量,遇到事情还可以保护他们。”朱保听闻向岱钦抱拳行礼道:“那就有劳阿勒坦公子了。”岱钦抱拳回礼:“朱老爷客气了,锦容是我兄弟,我在这保护着也是应该的。”朱保又交代了我几句话之后就回去了,临走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今晚戌时左右我会过来找你,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点点头。

我知道朱保要跟我说的,一定是跟这件事情有关,而且是急着要告诉我,不然他也不至于非要今晚里过来跟我说。回到房间后我跟南迦说了这件事,让她想个办法在戌时拖住岱钦,南迦想了想,点点头道:“好。”

戌时还没到,南迦就用我们两商量好的借口骗岱钦出去,南迦过去找岱钦,跟他讲突然想起来锦容的马还在同庆园门口拴着呢,要去把马牵回来,岱钦想想,也是,不能锦容一醒来就告诉他你的爱马没了。于是他就跟着南迦出门了,南迦借口自己伤口刚包扎好,不能骑马,两人步行过去把马牵回来,岱钦也同意下来了,其实在用这个借口的时候我想到了其实朱府的马车还在益善堂,也不知道怎么的,岱钦似乎也自觉地忽略掉了这一点,我们大概计算了下,他们两一来一回的时间最少得一个多时辰,路上南迦再找点别的事情耽误一下,时间就绰绰有余了。

戌时左右的时候,黄昏的街道上行人已经很少了,昏暗的光线把他们两的身影拉的很长,南迦似乎非常高兴,东看看西看看,对什么都好奇的很,还自顾自地说道:“这颗树好高呀!”“这里还有这样的屋子啊!”岱钦见她对什么都稀奇的紧,问她道:“那么有意思的吗?”南迦闻言笑着转过头,拿着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树叶,含笑着点了点头。岱钦一怔,随即莫名的感到脸颊发烫,清了清嗓子,道:“赶紧走吧,马上天就要黑了。”说完他就加快了脚步,好似要逃离什么似的,南迦一急,可不能让你走快了,忙上前一把拉住岱钦道:“阿勒坦公子,我,我手臂有些疼,走不快的。”岱钦挑眉反问她道:“你手臂疼跟你走路有什么关系?”南迦闻言呆在原地,岱钦笑着摇了摇头,对她道:“我知道了,那就走慢点吧。”

好马就是不同寻常,大半天都过去了,它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依然姿态挺拔,看到岱钦的那一刻,它仰天嘶鸣,岱钦也很感动,走过去解开系在树上的缰绳,拍拍它的脑袋,对它道:“锦容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找它。”那马仿佛是听的懂他的话,乖乖地低下了头任他牵着走了。

就这样,南迦、岱钦两人一马慢慢地走在街道上,慢慢地暮色渐深,周围逐渐被黑暗笼罩, 望着天上的月亮, 南迦自顾自地开始唱歌,唱的是前朝大词人苏轼的名篇《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人有悲观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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