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 43

柯晓敏拉着我形成了一个倒立的梯形。她用力很大，而我显示出极不情愿。

她一贯不顾我的感受，因为彼此的相处告诉她我总会妥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有什么事我会随叫随到。

在今天这种随叫随到的脾性内部微微地不动声色的发生着变化。起初，我并不知道她要买什么东西，就随着她在街上从这一端走到另一端。

货比三家，这是她买东西的常用方法。而我则相反，只要自己喜欢就不会再到另一家。女生和男生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里吧。

需要缜密地观察每件衣服的角角落落，奓着线的，有皱褶的，泛旧的，都逃不过柯晓敏的火眼金睛。她看看男款，跳跳女款，望望鞋袜琳琅满目的眼前她都要一一过目。

几家店折腾下来，她终于确定下来目标。她对一件男式紫红色修身毛衣爱不释手，在手里反反复复的掂着，犹豫着。

“他穿上去会好看吗？”对她这句话我经过一番思考后作出了回答。

“款式不错。依他的身材穿上正好。”

“你确定？”

“男人的直觉很靠谱。”柯晓敏撇撇嘴，好像在想着什么。

“这样吧，你帮我试试。”

“你让我来不会就让我帮你试衣服吧。”

我是笑着说的，但我明显觉察到自己的笑有不一般的意味。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件毛衣就被抛到我的肩上。

有滑下去的趋势，别我迅速出击攥在半空中。我拖拖拉拉的走到试衣间里。草草撩撩的换上后，全身莫名的难受，伸缩不开。原本就此想脱下对她说，太小了，穿不下。

可是这是一个闪念，没容我有过多的考虑。出来之后脸上余愠初霁。她还在挑选着其他的衣服。我趁此平和了心态。

走到她面前。她从头到脚把我细细打量一番。我的站姿僵硬，目光迷殢，眼睛不知往哪看才好。向左，向右，向上，向下，实在摆不好姿势。

柯晓敏上前一步，掸了掸两边的衣角。“看到了吗？”我轻声轻语，好像有些不耐烦。

“有点大了。”

“不是正好吗？挺合适。”

“脸就是……要是白点，衬托出的效果就更好了。”

“咱能不把实话说出来吗。你就凑合凑合。我可是免费的试衣模特。”

“你再试试这一件。”柯晓敏把一件黑白相间的格子圆领毛衣取了下来。大约五分钟，我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她面前。这次她仿佛也失去了耐性，一锤定音。

“效果不怎么好，还是那件吧。”

她看了看那件搭在我手上的紫红色毛衣。从柯晓敏的口中得知，再过三天就是她男朋友的生日。她说，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送给他一份礼物。

“那你过生日的时候他送你什么了？”柯晓敏很幸福的说，不让他送，他本来就没什么钱。

看着她手上提的天蓝色挎包，在长久的使用过程中早已失去了昨日的光鲜。在包的右下角可能是被什么划破了也许是质量问题，皮质有些许的脱落。

这是她过生日我送给她的礼物。过生日前，她告诉我，想回家过，她说在家里过多好，一家人围在一起多开心。听了她的话我的心戚戚然的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我无从将他梳理展开。是怜悯在作祟吗？心里存在的一个问题：你的包可以换了。我突然觉得说出来无疑是一个愚蠢透顶的问题。而且若说出来会触动她的心扉。

在她的心里我也许就是一个她可以倾诉可以撒娇的哥们，而在我的心里她以什么样的形象存在呢？我不敢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