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系列之十流行歌歌手,你唱的歌有辞吗?
今某些流行的靓歌、红歌、榜上歌、镜上歌,放在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的钢琴架上,简直令他们戴上老花镜也找不着北:动机是什么?乐句怎样分?高潮在哪里?该套何曲式?几乎一无所有!
我们的某些星儿腕儿也真够思想解放的,虽然连作曲的ABC基本知识都欠缺,可也敢像机器生产一般地流水操作;虽然出的“歌曲”连歌曲的ABC要素都没有,可也照样出台、出镜、出盘。然而今日歌坛,这些都成了老皇历,过时了。没有歌喉不要紧,只要你舌头长得够尺寸,还会打弯儿,你就可以成为歌星、名歌星。不会唱也不要紧,可以说歌念歌唠叨歌,哭歌笑歌叫唤歌。登上歌坛,跟着感觉走,潇洒走一回就结了。这样,你还会获得新星的“桂冠”。鲁迅说过,他所处的时代是“国将不国”。今日歌坛,也正在露出“歌将不歌”、“艺而无术”的端倪。
近日听一首叫《小镇开了个豆浆店》,是一个二重唱。听到两位演员满怀激情引吭高歌“豆浆店,豆浆店……”的时候,我摇头苦笑。因为谁都不明白在二十一世纪高科技企业与世界同步的时代,中国走向世界的时候,小镇开了个豆浆店为什么值得如此激动。
另一首叫《大理有条“洋人街”》,歌词大意是大理的“这条街上洋人多”,连街上的老人和妇女都学会了说“HELLO”、“BYE—BYE”。歌词还唱到“街上还开了个‘麦当劳’”,把“麦当劳”当成进步的标志来歌颂。分不清历史进程中的大潮和泡沫,甚至当历史的脚步已经抬起的时候,他还抱着脚印歌唱。听着这样的歌词,真是“不知今夕何夕”,感受不到时代的飞速步伐。这样歌曲是可笑的一种呓语,就只盲目地效仿港台歌词,往往效仿的还是其中的平庸之作。行而有规,为而有则。
人们日常生活当中不可缺少的歌曲,其歌、其曲、其词,皆有其游戏规则。曲,它本来是生活和语言的升华。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歌,要有唱法。不管是美声唱法,还是民族唱法、通俗唱法,都是足,故歌咏之,老祖宗早已论证和定论。实现这种升华,把生活和语言变为旋律,就要有旋法——这是个作曲上的术语。旋法,就是旋律发展的法则、规律。
歌词本该是时代的反映,大众的心声,但也很容易陷入各种圈套和陷阱。事实是无情的,没有真情实感的歌词不能给作曲家以激发,也不能给观众以感动,也就最终走进歌词无词的境地。
晚会歌曲创作中,一味求大几乎成了唯一的选择。爱祖国、爱母亲、爱故乡等等题材并不是已经写尽,但一味求大就非常容易导致内容的空虚。说句刻薄的话,不少词作者几乎永远在写大题材,但“眼中能有几多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不少这类的歌曲做足了姿态,但使用的语言仍然是陈旧的,甚至不过是各种华丽辞藻的堆砌而已。这些歌词首先无法感动作曲家,也更不能感动听众。自以为是的情感在事实上就成了矫情和滥情或者是枯情,恰恰没有了真情。而没有真情的作品就必然面临失败。
流行音乐的歌词创作则很敏感地追逐着时下社会文化中的浮躁症和失语症。所谓浮躁,就是把立体的情感挤压成廉价的平面,把瞬间的冲动升华成伟大的精神;所谓失语,就是以“前卫”的名义掩饰自己在创造美的形式上的无能,就是以马上会消逝的流行语取代具有强烈个性和艺术美的语言形式。因此,大部分的流行歌词充满了各种各样不知所云的呓语。
至于歌词,只要是会说话的人,都能够判别其正误,因此,它更要讲究语言的规范和文学的原则。它一要讲语法,二要讲文法,三要讲章法。今日词圈,无“法”无天者,随时随地可以撞见。什么“今宵久久”、“龙禧千年”,什么“你是那么咄咄、你是那么乖乖”张口就来。
我们要敢于把这种无辞的歌亮出黄牌。写歌难。洋洋洒洒百万字,对许多人不算难、办得到,小说家、诗人驾驭文字、表达,都是行家。字多,不怕,再多也有话说。字少,他怕,让他几行把话说透,撞人胸口上拔不出来,并且好懂好记,琅琅上口人人能唱———他会说:饶了我吧!这活……干不来———可见为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