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都老了吗?》

2019-04-28  本文已影响0人  伯川

十几年没有见面的阿水,一个电话,把我和老大召唤到了月湖公园旁的一个小餐厅。虽是久别重逢,丝毫没有尴尬生疏的违和感,仍还像当年那样口无遮拦的相互调侃,脸上还都荡漾着发自心底的欢畅。

都说爱回忆过往是老了的表现,可老友相逢,几杯生啤下肚,还是情不自禁的谈起了往事前尘;那时的我们都年轻---单纯真诚,充满了浪漫的理想主义激情,在属于我们仨人的光阴故事里,最让我们念念不忘的是那一场为寻找沈从文先生笔下的翠翠,说走就走的旅行,起因是阿水说起在省歌舞团当舞蹈演员时,参加过排演大型舞剧《边城》,据他说,每次表演完毕,都泪流满面,被作品深深感动,一通描述,终于激发了我们内心抑制不住冲动的荷尔蒙,第二天便开启了去见翠翠的湘西之行。

在路上,遇到了两个假期来边城旅行的女大学生,于是相邀同行。一路上的欢声笑语放过不表,且说我们来在了边城,欢快的穿梭于铺满青石板的小巷中,每当远远看到一个苗家姑娘的背影,必会追上前去,看看与我们心目中的翠翠是否相同,每次都希望满满,每次又失望重重。

白天没找到翠翠,晚上我们又聚在砣江边的小酒吧里谈诗歌,谈理想,谈人生。从北岛冷峻的《回答》,谈到舒婷丰富细腻的《致橡树》,再到顾城矛盾和希望的《一代人》,阿水用艺术家的派头,对着窗外黑黝黝的砣江大声朗诵: 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但我却采用他寻找光明。

旁边的大学生女孩虽不是很漂亮,眼神却很清纯,看着阿水激情澎湃的表演,流露出满满的都是崇拜之情。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文学讨论和阿水的那段朗诵,多少有些装B的成份,当时却的确很认真。

酒过几巡,众人皆已微醺,酒吧驻唱歌手唱起了崔健的《一无所有》,顿时点燃了大家逐渐高涨的热情,都跟着一起嘶吼: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虽然有点跑音跑调,但绝对没跑感情,从大家脸上那被酒精揭去了外壳的表情可以看出,满是对爱情的浪漫理想,丝毫没有物欲的矫情,是真真切切的想对爱的人“问个不休”,是发自心底的想着“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这种奢侈得像恒远星月一样的东西,迷漫在四周。

嘶吼和呐喊达到顶峰后,小酒吧己盛不下四溢的激情,于是,我们来在砣江的小木桥边,为了论证是舞蹈生厉害还是体育生厉害,阿水和我比赛竖倒立,虽然比赛在各自大写的不服中告一段落,却没有影响我们勾肩搭背继续在砣江边游荡到天明。

金庸先生说过:“人生就是大闹一场,悄然离去。”我们的人生也许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但我们的边城之旅确是如此,几天的喧嚣热闹过后,寻找翠翠的活动,在一顿蒜苗炒湘西腊肉和柴火炖土鸡的农家饭中愉快的结束了。

回想起来,年青真的很好,那时的我们,要求是简单的,笑容是真实的,既可以为文学作品中柔情万种的爱情故事唏嘘不己,又可以为金庸梁羽生笔下剑客们纵横江湖的快意恩仇,徒生义胆侠肝,既可以透过亦舒的开司米毛衣,窥看男女在故事里海誓山盟,却又无可奈何的小资情怀,又可以从三毛的大朵碎花长裙中,欣赏撒哈拉的风沙里,黑发飞扬。

年青,就如北岛在《波兰来客》中的感叹: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响。

是啊!年青有梦,而且简单,纯粹,向上,朝气蓬勃,充满希望。是人生无比珍贵的时光,是我们永远都回不去的岁月故乡,令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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