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忠骨颜真卿
只知“颜筋柳骨”,却不知道他颜氏一族的满门忠烈。颜真卿,颜真卿,真的无愧其名啊,读了他《祭侄文稿》,我不懂书法,也不他写的好坏,但是这文字读起来让人禁不住落泪。
《祭侄文稿》原文及翻译
“维乾元元年,岁次戊戌九月庚午朔三日壬辰,第十三(“从父”涂去)叔银青光禄(脱“大”字)夫使持节、蒲州诸军事、蒲州刺史、上轻车都尉、丹杨县开国侯真卿,以清酌庶羞,祭于亡侄赠赞善大夫季明之灵。
惟尔挺生,夙标幼德,宗庙瑚琏,阶庭兰玉,(“方凭积善”涂去)每慰人心,方期戬谷,何图逆贼闲衅,称兵犯顺,尔父竭诚,(“□制”涂去,改“被胁”再涂去)常山作郡。余时受命,亦在平原。仁兄爱我,(“恐”涂去)俾尔传言,尔既归止,爰开门。土门既开,凶威大蹙(“贼臣拥众不救”涂去)。贼臣不(“拥”涂去)救,孤城围逼,父(“擒”涂去)陷子死,巢倾卵覆。天不悔祸,谁为荼毒。念尔遘残,百身何赎。呜呼哀哉。
吾承天泽,移牧河关。(“河东近”涂去)泉明比者,再陷常山,(“提”涂去)携尔首榇,及兹同还。(“亦自常山”涂去)抚念摧切,震悼心颜,方俟远日,(涂去二字不辨)卜(再涂一字亦不辨)尔(“尔之”涂去)幽宅(“相”涂去)魂而有知无嗟久客。呜呼哀哉。尚飨。 ”
翻译:乾元元年(公元758年),岁次戊戌九月庚午,朔三日壬申。第十三叔,银青光禄大夫、使持节蒲州诸军事、蒲州刺史、上轻车都尉、丹阳县开国侯颜真卿,今天以最醇的美酒和佳肴来祭祀、悼念过世的侄儿,大唐朝廷诰敕追赠“善赞大夫”称号的季明的亡灵。
你的一生,可谓卓然不群,业绩出众。你在幼年时就注重自身道德品性修养,成为颜门的瑚琏珠宝,阶庭美玉,具有非凡才能,堪为社稷担当大任,为此全家老幼无不感到欣慰。正在期望你会享有福禄安康时,何曾想到安禄山、史思明叛贼犯上作乱,挑起祸端。为了抵抗叛军作乱,你父颜杲卿在河北常山竭力坚守,我也受命在山东平原联手抗敌。你心系战局,奋不顾身来往于两地之间,进行联络,传递许多信息。当你送来重要军情之后,官军才得以潜入井陉,打开土门,并杀死叛将李钦凑,活捉高邈、何千年,给敌军以致命打击。但是就在这时,叛贼史思明改变战略,迅而聚兵攻打常山。奸臣王承业拥兵不救,孤城被困,经过三天激战,终因粮尽援绝,寡不敌众城池失守,你父子二人被俘并死于敌军之手,家属也无一幸免。上天不追悔安史叛乱所造成的这场灾难,是谁使你遭受如此残酷的毒害?念及遭受如此的残害和不幸,即使以自身死一百次,也难以换回你的生命,实在令人悼惜,这也是我的过错吧。悲叹!悲叹!
我承奉皇帝(唐肃宗)圣旨,派人多次在常山、洛阳等地寻访你的下落。泉明侄儿就在收复常山之后终于将你父子二人的遗骨携归蒲州。当我亲眼见到如此悲惨的情景时,缅怀往事,心如刀绞,极度伤心,面色苍白。为了使你父子二人入土为安,还请人占卜择定墓地待葬。但是由于目前烽火未熄,暂时还无法归葬故里,只好等到战局安定之后才能如愿,故而告慰亡侄,如你“魂灵有知”,就可不再忧叹久客他乡了,悲叹!悲叹!望你父子二人享用这些丰盛的祭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