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昨天从上午开始,网约车、地铁、高铁、公交车、大巴车、私家车,换乘了六种交通工具,终于在傍晚六点多到达了老家的舅舅家里。
一路上我还挺忐忑的,不知道家里会是怎样的场景?会不会有很多的人?就我一个人这么突兀地出现,会不会很尴尬?有什么礼节?回到家第一件事我应该做什么?是要像电视上那样一回家就去磕头大哭吗?万一我哭不出来怎么办?
但实际到了家里,我之前想象的那些场景,那些顾虑一样都没有出现。只见大舅舅、二舅舅、小舅舅、姨妈、妈妈、二舅妈、表哥、表妹……围坐在火盆边烤火,正在讨论着什么,表哥在算账,表妹在数钱……
他们见了我就说了句:“JY你回来了?”然后继续讨论他们的事情。我妈妈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她的嗓子嘶哑,估计是昨天晚上哭哑的。
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什么悲伤的气氛,有点像是一次家庭聚会。
表妹开车去村口接我回家的路上,已经跟我讲了昨天外婆离世前后的事情。
前一天晚餐,外婆胃口挺好,还吃了一大碗粥,凌晨四点左右,她还说口渴,照顾她的阿姨还给她倒了水喝。
早上九点多,阿姨做好了早餐,叫外婆起来吃早餐,叫了几声外婆都没有答应,想去摇醒外婆的时候,才发现外婆身体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在睡梦中离开,外婆走得很安详,九十多岁,没有遭受什么病痛,算是寿终正寝。
她赶紧打电话通知小舅舅,小舅舅关上店门,赶紧往回赶,并通知哥哥姐姐们,请了车子拉回老家,但是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在外面走的人是不能进村的,只能直接拉到之前已经选好的墓地——就在外婆爸爸妈妈的旁边,然后请道士做道……当天晚上就已经入土为安了。我爸爸妈妈都没能赶上看外婆最后一面。
一天的时间,似乎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办完了。守了一夜,那些前来悼念的亲戚朋友们第二天都陆续离开了,所以第二天傍晚我回去的时候,就只有妈妈的兄弟姐妹这些亲人们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姨妈还在说我妈妈:“你真是多余要把你女儿叫回来,舟车劳顿多累啊!”
妈妈说他们说的那些话,让她哑口无言,当时突然想不通,本来凌晨四点都想给我打电话了,想到我还在睡觉,硬是忍到了早上快八点才给我打。
姨妈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怎么就说怎么说,你何必在意。再有一个月就清明节了,到时候回来给外婆上香扫墓就行了。”
“姨妈,没关系,我回家陪陪我妈妈也是值得的,就像现在我们仨睡一张床上聊天,就是很难得有的机会呀!”
妈妈顺势说:“是呀,我就是想我女儿回来陪陪我。”
为这,爸爸还和妈妈闹了点小别扭,他怪我妈妈把我叫回来。但是我真正回来了,他也挺开心的,他其实也是想见我的,也想我陪他们住几天,就是舍不得我花钱。
既来之,则安之。
今天一起去给外婆做了“三早”,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大家就各自回家,我也顺便好好陪爸爸妈妈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