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快乐

2014-04-04  本文已影响19人  于洛

  你看电视上、电影中,或是一页页的书里,总是在告诉我们:要快乐。可若是真的回顾自己的过去,却发现,快乐并不是你想要就能要,要了还再要的东西。

  隔壁卖烤肠的小弟,总愿意在照顾摊子的同时,不忘看看手边的书,我认为这也是一种梦想,即使在我知道他其实看的是网络小说。

  在最深的枯泥井底,未必每个人都有段誉那样幸运,因为在我们所经历的故事中,我们并不是总在扮演主角。但江湖游荡的鱼儿,总要做些插上翅膀飞翔的梦;孤独俯瞰的鹰也总要有些长出耳朵狂啃胡萝卜梦想,才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仍然柔软,而不坚硬。

  真的,这个世界不会给每个人太多快乐,或者说,真正让人快乐到不可自已境界,也许就那么一两件,甚至只有一件。经历了,也就经历了,不会再回来。这和你所遇到的不快乐一样,全都不是你所预料,也无法筹谋周详。

  卖烤肠小弟摊子边是卖凉皮的,记得以前那个摊子是个卖扬州炒饭的大叔,一脸胡茬,看起来真不像个南方人。其实我也没见过南方人,只是书里读多了江南,便觉得那里的水土,一定要养出温润的人才对。不过,大叔的炒饭真的无法恭维,他喜欢放很多酱油,因此饭总黑乎乎的,而一些玉米粒也总是硬硬地硌得慌。他的生意并不好,这显而易见,但挨着学校,有对比才有生意。因为垫底的肯定不是他,所以生意仍然缠缠绵绵地坚持了数年。每次似乎要收摊大吉的时候,新来的学生总会拯救了他。

  我不喜欢他的扬州炒饭,或者说我从没有喜欢过任何摊子的任何扬州炒饭——对了,我还知道扬州炒饭根本和扬州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和陕西凉皮、新疆羊肉串、鸡肉做的肉夹馍一样,深刻地教育过我们,挂羊头卖狗肉,不分地域,无关南北。但我喜欢他摊子边那家老汤豆腐串,所以,我总在等豆腐串的时候,能看到他那张油滋滋的脸。

  直到他收摊那一天,我仍然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更多的印象。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即使你天天相见,但就像你不知道天天走过的楼梯到底多少级一样,没有契机,就没有印记。

  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叫住我,在我又买了老汤豆腐皮回返的路上。

  他似乎也觉得这过于冒昧,而且也似乎没有这种和陌生人随意搭讪的经验——没错,我们就是陌生人。

  他说:你以后别吃那个豆腐皮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但也没走——他挡着我前行的路了。

  他又补了一句,那里面不干净。然后就走了,似乎只是因为碰见了,就随意问句“吃了吗”似的。

  可我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并且也不知道怎么,第二天就犹豫了一会儿,没有买每天必吃的豆腐皮。

  不过,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很久。后来,隔三差五,我仍然去吃豆腐皮……自然,他的摊子已经变成卖凉皮的,一个看上去未成年的小女生,戴着套袖,很干练的样子。剁凉皮的刀,大而快,剁起来似乎带着节奏。因为我老看她的摊子,甚至让这个小姑娘一看到我就有点眼神躲闪,旁边那个中年妇人的神色也带着几分恼怒。

  但我终究不知道,这个扬州炒饭老板到底为什么说这些话。

  我可以内心阴暗地认为,这是他和鸡汤豆腐串老板的私怨;自然也可以与人为善地认为,鸡汤豆腐串中,确实藏着某些危害人身的秘密;甚至还可以猜测,两者兼而有之。或者,扬州炒饭老板只是认错了人……谁知道呢?我们的生活,不是柯南,没人在30分钟里给我们解开谜题。

  这件事让我不快乐许久。

  因为这件事让我感到人心深处的可怕。道心惟微,人心惟危。

  所以,我慢慢觉得“要快乐”这样的话,太单薄,太干涩,像一根隔夜的油条,软哒哒,硬不起来。

  但如果你让我说些什么,我大概还是离不开这句话:朋友,要快乐!

  觉不觉得这个标题,这个故事,这个结尾都很错落,那就是我现在回忆往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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