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无畏
木棉镇接连失踪了好几个少女了,县太爷冯青十分苦恼,因为失踪的少女里,有镇子里大户钱富贵的宝贝女儿钱宝宝。
看着屋子里的银子,冯青第一次觉得,如此扎手。
衙门里的捕快都派出去了,仍然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七八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难道是妖怪作祟?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冯青摇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失踪少女的家人交代吧。
“大人,找到了!”
总捕孙飞气喘吁吁地跑到衙门大堂,对县太爷冯青喊道。
“哦?在哪里?快快带本官去!”
冯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孙飞身边。
可他脸上却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嗫嚅道:“大人,您确定要去看?”
冯青踹了他一脚:“废什么话,作甚吞吞吐吐的?”
叹了口气,孙飞走在前面,道:“大人您随我来吧。”
人确实都找到了,只不过,身上都盖着白布。
水嫩嫩的少女,都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大人,这些少女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但……她们的脸,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血肉,似乎是被人生生撕了下去……具体死因,小的暂时还不确定……”
仵作走到捂着鼻子的冯青面前,低声说道。
冯青面色不善地看着地上整齐摆放的尸体,一甩袖,转身急匆匆地走回了县衙大堂。
这下麻烦了,他只想安安静静捞银子,本本分分做县官,谁能想到,竟出现这种事情?
最主要的是,他要怎么和钱富贵交代?
冯青摸摸头上的乌纱帽,烦得不行。
“大人,您有心事?”
恰好,他最爱的小妾春花端着莲子羹小碎步走了过来。
冯青本来不想说话,但是春花在给他做妾之前是青楼头牌,鬼主意多,兴许有主意。
听冯青说完之后,春花笑得花枝乱颤,直道这还不简单。
她附在冯青耳边,这样那样细细说了一番。
直听得冯青那双小小的绿豆眼越瞪越亮,然后吧唧在春花脸上亲了一口。
果然,钱富贵得知自己女儿遇害的消息之后,就直接堵上了衙门。
冯青一脸严肃地等在县衙大堂,在钱富贵发难之前,先一步沉声道:“凶手实在太过歹毒!钱老爷放心,本官定会还令嫒一个公道!”
钱富贵这人精,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在他好似要冒火的目光里,冯青缓缓摘下头上乌纱帽,放在面前的案上道:“若抓不到凶手,本官便自动辞官!”
这倒是让钱富贵不由高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冯大人最好记住自己的话,告辞!”
钱富贵甩手离开后,冯青一屁股坐在官椅上,危机总算暂时过去了。
可这凶手,他去哪找啊?
还是春花,给他出了个主意。
既然凶手只取少女脸皮,那么,就找个“铒”,钓此人上钩。
至于人选嘛,春花自告奋勇,说自己可以。
冯大人十分舍不得自己的爱妾,千叮咛万嘱咐让春花注意安全。
在孙总捕的保护下,春花扮成少女,在当天夜里往老坟场而去。
这是捕快们和受害少女家里人打听到的,少女失踪时间和所去地方。
捕快们已经去过老坟场了,并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冯大人在衙门坐卧不宁地等着春花的消息,一连喝了三壶茶。
到了第四壶茶沏好的时候,终于有人出现在了衙门口。
那是披头散发的春花,她的身上沾着点点血迹。
“老,老爷!”
声音嘶哑的春花,好似厉鬼一样,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雅致。
“春,春花?”
冯大人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没伸出手去。
额,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有些嫌弃这样的春花的。
“老爷,救救我!”
春花跌跌撞撞朝冯大人扑过去,却是扑空了。
“怎么了春花?”
“老爷,妖怪,是妖怪拿走了那几个少女的脸皮!”
春花大口地喘气,好似拉风箱一般。
“春花,怎么会是妖……”
冯大人蹲下身子,却在那张本来熟悉的芙蓉面上,看到了另一张脸!
“冯青,不会是妖怪吗?”
那是一张被划了至少几十刀的,可怕的脸。
那张脸,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怎,怎么是你?!”
“冯青啊冯青,你还记得我啊。你知道吗,我听说,集齐九十九张鲜嫩的少女脸,就能让一个失去脸的灵魂重回人间
。”
“不,不关我事!”
冯青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椅子上。
“你杀了我,拿走我的官印和官服,在这木棉镇县太爷当的,可还舒服?”
春花步步紧逼,狞笑问道。
“是你识人不清,怎么能怪我!”
他本是个小混混,机缘巧合下救了来木棉镇上任的冯青,可惜,利益蒙蔽了他的双眼,救了冯青的是他,杀了冯青的也是他。
“你承认你杀了我?”
“是又怎样!你活着的时候我不怕你,死了我就更不怕你了!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冯青色厉内荏地吼道。
“周神捕,他认罪了。”
春花的声音透着冰冷,对着外面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
“冯青,不,你不配这个名字。你可知冯青为什么选择木棉镇上任?因为我在这儿。你可知我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你?因为,自打你上任,我就知道你不是冯青!那日你酒醉之后,我终于知道了冯青是怎么死的。而现在,我终于能为冯青报仇了!”
“那几个失踪的少女?!”
“都是我的闺中好友。”
钱宝宝等几个少女从衙门口走了进来。
“仵作和孙总捕?!”
“仵作是周神捕带来的人假扮的,至于孙总捕,则是冯青同父异母的哥哥!”
“而我,也不叫春花,我叫清微。”
她对冯青的爱,最终化成了执念,终是为他报了仇。
“冯青”颓然坐倒在地,如他自己所说,失去了那顶乌纱帽。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他却终是没逃开一个冯青一直爱着,也爱着他的女人,舍尽一切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