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坏小子》（七十五）

  第七十五节 程勇面临的难题

回到城里，程勇就马不停蹄地忙开了。

自然，程勇首先想到的借款人就是自己的父母。

他回了趟家，将王小丽的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母。

母亲唉声叹气，无可奈何；父亲则斜躺在竹椅上，沉思了半天。终于，父亲开了口。

“程勇，我问你：“你真的考虑好了？非王小丽不娶？”

程勇脱口而出：“是的。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父亲：“你不会反悔？”

程勇望着父亲，宣誓似地说：“不反悔！——我为什么要反悔呀？”

母亲这时插话了：“你们不是还没到结婚的地步，有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父亲眨了一下眼睛，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程勇。

程勇不想继续拖下去，决定向父母摊牌：“老爸老妈，小丽治病的事，我考虑了好几天。我决心已定，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治好小丽的病！”

看着父母吃惊的表情，程勇没停住话题：“老爸老妈，你们可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一意孤行。——那就让我告诉你们吧。——你们也知道，有一段时间，我不是抽烟喝酒，就是上网打游戏，甚至和人打架。中专毕业后没有多久，我曾经参加过一次抢劫。要不是王小丽，我的很可能早就完蛋了．．．．．．”

程勇的父母知道他过去打牌打游戏打架的经历，但从未听说过他参与抢劫的事。听了程勇的讲述，父母听得发愣，仿佛程勇给他们讲的是天方夜谭。

当他们得知程勇抢劫的对象就是王小丽时，他们简直惊得目瞪口呆了。

好半天，父母才醒豁过来。他们终于明白，程勇和王小丽的情缘非同一般。在他们的心里，对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已经由原来的喜欢，变成了全新的敬佩。

“怎么病魔找到小丽的头上嘛！”母亲痛心地感叹。

父亲的目光扫描着程勇：“程勇，你这狗日的，居然能做出这等事！——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小丽喜欢上了你，你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我告诉你，我和你妈也觉得小丽是一个不错的孩子。我同意先卖掉房子给小丽治病。另外借钱的的数，我和你妈妈商量后，马上就给你。”

父亲激动的话说完，脸上露出了凄楚和沧桑，仿佛太阳的光，刚一露脸，就被一大片阴云遮住了。

程勇明白，父母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想着父母的艰辛，程勇心里一阵难过。

程勇掏出手机，拨打王小丽的电话。他准备将这一消息告诉她。程勇发现，王小丽又一次关了机。

程勇在心里埋怨了一声：“小丽呀，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呢？”但随即，他拨通了王小玲的电话，他告诉了她筹钱的事，并要她转告她姐姐。

接下来，程勇马不停蹄地找了舅舅、大表哥、三表哥、四表哥、大表姐、二表弟、三表妹、五表妹、肥佬、珍姨、李姐、辉哥、阿建．．．．．．

家乡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程勇已经筹集到了6万元。

程勇又开始包围厂里同事朋友，邓军、赵龙、张伟、张英．．．．．．

邓军很爽快地借了2万给程勇，李月还说要是经济条件好些，他们还可以多借一点给程勇。但对邓军的支持，程勇已经非常感激了。

张伟借了6000。

张英借了1万。

．．．．．．。

有的地方，程勇磨破了嘴皮。

也有的地方，程勇无功而返。

好不容易，程勇筹到了7万元。

程勇合计了一下，父母的钱加上亲戚朋友、同事熟人那里借的钱，共有30几万。

还有10万左右的缺口。

怎么办？程勇有点山穷水尽的感觉。

一天程勇下了班，拖着疲惫的身体，象往常一样来到跑摩的的地方。他留意到路边的墙上新贴出的小广告：“诚信追债，100%满意”。白纸红字，信誓旦旦。

赵龙也凑拢了看。“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商机？”他问程勇。

程勇看着看着，眼前一亮：“这是个机会！”他随即拨通了希望追债的老板电话。

“什么机会啊？”赵龙眼看着程勇嚷嚷。

程勇没有回答他，他的精力在电话那头。

“你谁啊！”一个声音粗声粗气地问。

程勇：“我姓程。你是xx追债公司的老板，是吧？”

“是的。——你有什么要求吗？”那个声音说。

程勇：“我想和你们商谈合作的事。”

赵龙不明白，程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满是疑惑地看着程勇。

老板在电话那头说：“哦？——你要和我们合作什么？是要贷款呢还是要我们帮忙追款？”

程勇不动声色地说：“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见面谈吧。请问你们的位置．．．．．．”

老板迟疑了一下，说：“那好吧。——你过来吧。我们的位置是．．．．．．”

挂了电话，看着发愣的赵龙，程勇讲了自己的打算：“想不想和我一起干？”

赵龙还没醒过来：“干什么呀？你小子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呀？——难道今天被烧坏了脑袋？”

程勇这才将想法告诉了赵龙：帮助追债公司追债，这样可以获得高额回报。

赵龙生得五大三粗，从没怕过谁。听程勇这么一说，有点心动。买车买房的梦一直折磨着他。只是，他还有些疑问：“小勇，你小子凭什么知道这个公司需要人呢？”他把问题提了出来。

程勇眨了一下有些疲惫的眼睛，回道：“我也不知道——到了公司里才知道。”

程勇索性摩的都不跑了。他告诉赵龙，自己先去和老板谈。谈好后再通知赵龙。

随后，程勇的摩托，朝约定的方向奔去。

不多时，程勇就到了预约地点。

程勇又打了电话。

电话里告诉他上二楼。

这是一栋商业楼。程勇上了二楼，脚步停在“xx金融公司”的门前。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年龄跟自己相仿的人——一个平头、单眼皮的青年和一个中年人谈着一桩收账的事情。

程勇接过接待小姐递来的茶水，坐在沙发上等。

程勇看得出，这个青年，就是老板。

十几分钟后，青年送走了中年人。

他折返回来，用老练的眼光瞄了程勇一眼：“请问，你有什么要我们帮忙？”

程勇说明了身份。老板这才想起刚才程勇那一个“合作”的电话。

老板面无表情，只是手一挥，示意程勇到他的办公室。

程勇进了办公室，老板随手关上了门。

谈判的顺利出乎程勇的意料：程勇的拳脚功夫表演说服了老板。他答应让程勇带人去帮人收一单85万的欠款。事成后可分享50%的报酬。

程勇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和老板立即签订了追款合同。

王小丽有救了！王小丽有救了！王小丽有救了！

程勇脑子里刮过一阵强风。从楼上下来后，程勇随即将电话打给赵龙，将谈判情况告诉了他。

赵龙也在电话那头大声地回答：“好，老子就陪你干他一场!——值！”

“最好还找一个人。”程勇冷静地告诉赵龙。

赵龙犹豫着：“找谁呀？邓军如何？”

程勇：“不行。因为他有牵挂。”

赵龙嚷嚷：“难道我就没有牵挂吗？”

程勇：“你抽什么风啊？——你到底愿不愿去啊？”

赵龙：“嘿嘿，怎么不去呢！——人生就是充满风险嘛！——这是名言。”

程勇：“名言个鬼！——找人才是正经。”

赵龙：“张伟怎么样？”

程勇：“打电话试试。”

赵龙打了电话，可张伟说这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的活儿，他不想干。

程勇在摩托上接听赵龙的电话。当他知道张伟不愿去的时候。他的心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挂了手机，程勇的摩托在黑夜里飞驰起来。

今天已经很晚了。赵龙也回了家。程勇只好在一个小饭馆草草吃了个回锅肉炒饭，将摩托直接骑回居住的地方。

就在他洗漱了，准备睡到空床上去的时候，他又想起了王小丽。

尽管他没有把握，但程勇还是拨了王小丽的号码。

“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程勇的心里很是失落。他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程勇潜意识里以为是王小丽，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一看，是左杰的号码。程勇叹了口气，但瞬间，程勇被什么东西刺激得兴奋起来。

他甚至有点心里喜出望外：追款找谁？就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