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王二的性爱观——以《王二风流史》为例
《黄金时代》是王小波的时代三部曲之一,也是其典型代表作品。又作为90年代的情爱文学代表作之一,其对性爱的描述是那个时期最冷静客观不媚俗不低俗的。它还有对“文革”时期批斗事件的描述,是源于王小波自己的亲身经历所写。相比而言,21世纪初的网络情爱小说多是霸道总裁、富二代创一代等权势人物的故事,且男主忠于唯一女主角,遭遇又是极其坎坷的漫漫情路……不贴近生活之感溢于屏幕……而90年代的佳作则是有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艺术感。尽管现实生活中还是很多人耻于直面性爱这一话题,但鲁迅先生却早将之与食欲并谈,当生存条件不再是困扰我们的问题时,情爱就上升为第一诉求。“饱暖思淫欲”如是也。
《黄金时代》又名《王二风流史》,主角王二是去云南插队的20岁北京男青年,因找陈清扬打针治病被陈盯上,要其证明陈并非破鞋问题……说来好笑,也许是王二早就看上陈清扬了,毕竟陈清扬很漂亮——“她那件白大褂底下是穿了点什么呢,还是什么都没穿。这一点可以说明陈清扬很漂亮”。所以王二用“流氓理论——三段论”类比证明陈清扬就是破鞋。并多次提出意见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和自己做爱来缓解她自己的不适感——“被称为狗的猫的不适感。”
终于在21岁生日这天王二感知自己勃起的雄伟力量后以“伟大友谊”的说法引诱陈清扬与自己结合。然而王却因陈没有给他反应“感觉既愤怒又沮丧”,说明王认为做爱这件事应当是双方感觉良好或者共同欢愉的一个过程,并非男子一人解决生理需求的发泄方式……但也可以理解为女性欢愉是对男性的认可和尊重,更是“久经沙场”的男人获取快感的源泉,文本后面有这样的文字说明,但对于年轻的王二而言应是前者解释更为合理,作为破童子之身的夜晚却未体验到做爱那种两人结合的身心愉快之感的倍感难受之感也是能理解的,但大概世间能第一次水乳交融就能体验到快感之人应是占少数,这一点还是说明性教育有待改进。但这个话题还是两说,应是只能提高一部分人的性生活品质。
由于王二腰部再次受伤,阴差阳错地让陈清扬几乎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搞破鞋,问题确实如王二而言解决了。因为没有搞破鞋而被质疑搞破鞋,真搞破鞋了却被成为了众所周知的缄口秘密——“大家对这种明火执杖的破鞋行径是如此的害怕,以致连说都不敢啦。”陈清扬不藐视破鞋,王二也不认为搞破鞋有何不可。后来进山休养了一个星期才等来了陈清扬。王是想她的以至于思考自己存不存在的问题,也因为这个问题而下山来找存在感,又发现这个问题虚无。然后和陈清扬一直保持他们口中的不正当关系。遭军队长的针对后被限制自由像专业作家那样写交待材料描写他和陈的性事,尽管并不反感写这些事儿,但总归是烦琐而决定逃走一个人进山居住。临告别陈因为“伟大友谊”而跟随王进山,两个人又过起了没羞没臊的日子。物质条件一般,精神状态良好,性生活愉悦大概是王一生最惦念的时光吧,尽管小说从未这样表达过。
后来两个人下山又一起被关起来交待问题,具体该交代什么也不知道,王二就交代两人的性事并二人这半年所见所闻,为免得惹些麻烦隐去了两人出境之事。然后两人配合人保组经常“出差”参与被批斗,形式和内容千篇一律,就好像现在“哭丧”行业,懂得适时适度的哭法配合就好了!陈清扬做的很好,王也是配合着的交待材料配合批斗。一切都很配合,就像一开始配合着从不是破鞋成为破鞋一样,但也不委屈。只不过陈清扬不爱王二,王二也因为陈清扬不爱他也就谈不上爱她。后来为了各自前程,各自奔向未来。而陈清扬是王二前妻的事儿也被王忘在脑后。而且和她登记也是人保组要求的,他们自己上午登记结婚下午就领了离婚证。这是否说明在王二看来,结婚证不过是一张纸,这一纸婚姻如果不是建立在爱情之上的,可有可无。上午领下午离也不是为了彰显什么,大概还是方便双方将来再结婚事宜。
王二后来娶的老婆不是他妈妈中意的,他也不是不能娶妈妈中意的,就是一种反叛心理在作祟,然后比较起来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女人,所以就随了自己叛逆的心,总是要活的不太一样、和妈妈期待的样子不一样的。所以写诗的事情被妈妈知道后也不再写了,不能成为诗人,让妈妈的幻想破灭。也是在抨击家长的干预否?文本中王二是个高大挺拔阳具魁梧的人,在性爱方面慢慢成熟,对于情理有自己独特见解,特别是喜欢做一些比喻,看似不讲道理又有道理的悖论。情爱里没有什么让人费神费力的,性也没有非常神圣庄严,因性而行,却不因性废止。意思是王二喜欢性爱这件事儿,但是不会为了性而性,也不会因性沉沦,沉迷不悟,沉溺其中,他是有自己的想法。性是美好的,至于它背后为人知或不为人知的想法就不去深究了,身体总是知道去享受此刻的愉悦,在这方面身体它还是最诚实的!
王二是个在性能力很强性需求较大的人,他在主动邀请陈清扬与之做爱的做法在古往今来的看法看来并无大碍。男性总是在性方面主动的一方,女性一旦主动了便要落得个骚浪贱货的名衔。像《白鹿原》里冷先生的女儿嫁给鹿兆鹏后因被搁置在家守活寡,后偶得一回与醉酒之大大(公公)鹿子霖有过一点肌肤之亲,开始了对性渴望的癫狂状态,自己说是和公公有一腿。这就成了大家口中的“淫疯病”,最后竟就这样病死了,也算得上是典型代表人物。男女在性事上都是且一直都是不平等的!潘金莲如果可以休夫也不至于成为与西方包法利夫人齐名的一个代名词!当然,作为文学作品塑造的人物形象,她的人物设定并没有任何问题,不是潘金莲,有可能是李银花,赵翠荷……总归有个让人使用的代名词来认识这么一个恶毒奸淫的女人。而王二再后来没有选择和陈清扬在一起也是其对性爱认识的一种表现,20世纪末的知识青年不再是上了床就要一辈子的关系。不能说是不负责任,性爱是男女两方面的事情,总不能觉得哪方亏了。否则就成了范柳原口中的流苏对婚姻的态度——“婚姻就是长期的卖淫”一样。
性爱观念于之王二还是很清晰的,性爱是性爱,婚姻是婚姻。我们可以因为彼此吸引而有性关系,但不能将有性关系而认为成一定要结婚。在婚姻家庭中,即使身体出轨也还是要顾及妻子,其本质上还是顾家的。社会总是对男性要求宽泛,却苛求女子不能丢弃“贞洁”,大凡都有陈清扬那样无所谓惧,不怕别人指点,在性事上做好保护措施又足够独立的女人,是万万不能接受王二这样顾家的男人。尽管他已经很大程度上的和更无耻之徒区别开来……
希望大家指正,不吝赐教……